第十五章 突然的夢魘
沈思語驚慌問出聲后,電話那頭突然就沒了聲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好似在等著被下判決的犯人。
空氣中安靜的可怕,她一點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眼前的鏡子中是她蒼白的臉和紅腫的眼。
一直盯著的鏡子裡面快速閃過一幀幀的畫面,在繁華的街頭,她的錢包被偷了,她可憐巴巴的在原地等著朋友給自己送錢。
一個喝醉的男人突然上前要帶走她,她拚命掙扎和大叫,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的年輕男子上前救了她。仟韆仦哾
那個男子英俊的不像話,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聲音也好聽的不像話。
「有沒有怎麼樣?」
腦海裡面突然一陣刺痛,黑暗的房間,赤裸的身體,粗重的喘息……
沈思語眼前一黑,一陣心悸的感覺快速蔓延遍全身。
「沈小姐,沈小姐?」
電話那頭傳來陸寒塵的聲音,沈思語一下驚醒過來,她在看向鏡面,裡面只有臉色更加蒼白的自己。
那些迅速閃過的畫面,彷彿只是她的一場錯覺。
「我在。」
一開口,聲音竟然沙啞了。
「中午十二點,我要開四個小時的會,你可以來帶包子回去。」
「好。」
陸寒塵掛斷電話,就看到陸包子亮晶晶的大眼睛,「怎麼樣,語語答應了嗎?她答應了嗎?」
「嗯。」陸寒塵只一個「嗯」,就低頭不再搭理自己的兒子。
「耶!」
陸包子抓著可愛一頓揉,直揉的可愛嗷嗚嗷嗚的叫。
陸可愛:汪汪,瘋了瘋了,小主人瘋了!!!
陸寒塵睨了包子一眼,包子對沈思語的喜愛,出乎了他的意料。而沈思語對包子的在乎,也讓他及其不是滋味。
他合上面前的財經報紙,再也看不進一個字,他對包子談不上多喜歡,只是當初在那樣的情況下遇到,就要了。
這五年下來,說不出是他救贖了包子,還是包子救贖了他。如果沒有包子,五年前的他又會變成什麼樣?
陸包子被陸寒塵那種深邃漆黑的眼神看得心驚膽戰,忍不住往車窗旁縮了縮,「爸爸,我沒犯錯。」
我沒犯錯,別用這樣冷冰冰的眼神看我。
陸寒塵收回冷冰冰的目光,手指揉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包子把自己更努力的縮了縮,每次爸比這麼陰晴不定的時候,他就努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哎,果然是沒媽的孩子像棵草。可爸爸愛他的媽媽嗎?看爸爸不愛他的樣子,應該也是不愛他的媽媽吧!
……
溫家,杜雅琴站在客廳中央,溫霆生一身西裝,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她。
杜雅琴穿了件很薄的絲質睡衣,管家和傭人全部被揮退,偌大的別墅內只能聽到杜雅琴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休想,溫霆生你休想和我離婚。以前你離不掉,現在你更別想。」
杜雅琴披頭散髮的站著,一臉猙獰模樣猶如一個鄉野潑婦,反觀溫霆生,西裝革履整潔乾淨,臉上的鬍子更是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杜雅琴,你以為這些年我是沒能力和你離婚嗎?不,我是留著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來一點一點的折磨你。」
溫霆生臉上全是冷酷,他嘴角輕輕勾著,毫不掩飾自己對杜雅琴的嘲諷。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讓念語出生,不過她的出生也不完全算是壞事。起碼,又多了一個人可以冠上珺語的姓和名。」
「溫霆生,你閉嘴,沈珺語那個賤人,她該死,是你害死她的,是你。要不是你愛她,她又怎麼會死。對了,現在你看到沈思語了吧!沈思語那張臉,可是和她長的越來越像了。」
「你玩了那麼多女人,你還有臉對上沈思語嗎?哈哈哈……哈哈哈……」
杜雅琴笑的痴狂又瘋癲,「溫霆生,你就算把女兒冠上沈珺語的名和姓又怎麼樣,沈思語早就被毀了。當初的事情,你以為你脫的了關係嗎?」
「你要是敢和我離婚,我就將六年前的事情徹底公之於眾,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溫霆生厲害,還是我杜家厲害。」
溫霆生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目光死死的盯著杜雅琴,杜雅琴已經瘋了。
她雙眼充斥著猩紅,雙手抓扯著頭髮,一張臉上滿是皺紋,黑眼圈眼袋看著及其嚇人。
腳上的拖鞋少了一隻,絲質睡衣一邊肩膀被撕壞,露出半邊肩膀,上面還有著沒有褪去的紅痕。
「溫霆生,我那麼愛你,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杜雅琴突然哭出聲,剛剛的囂張氣焰一瞬間消失殆盡,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把那盒錄像帶給我。」溫霆生站起身,大步走到杜雅琴面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裡有當初的錄像帶。」
「你想的美,我不會給你的。」
杜雅琴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龐,聲音突然哽咽,一直強勢的她變得脆弱不堪。
「霆生,不要走,你回來好不好。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房子,我很害怕。」
「霆生,我求求你,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可以不愛我,你可以玩其他的女人,我只求你每天晚上回家好不好。」
溫霆生蹲下身子,他目光幽深漆黑,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杜雅琴。
「當初珺語求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放過她。如果不是思語命大,當初就是一屍兩命。」
溫霆生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杜雅琴,你以為,我當初是真的迫於杜家的威脅嗎?」
杜雅琴抬起腦袋,她一時之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如果不是,那他為什麼會願意娶她。
溫霆生突然勾唇一笑,他站起身,「這些年我留著你,也不過是為了你手裡的錄像帶罷了。你真的以為,我會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嗎?」
杜雅琴整個人徹底僵住,她的眼神從瘋狂變得不敢置信,溫霆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最好是乖乖的,別再對思語和念語做什麼,不然的話,我就是死,也一定拉著你下地獄。」
杜雅琴從地上撿起那把水果刀,朝著溫霆生狠狠捅去。
「不要。」
沈念語飛奔出來,一把推開溫霆生,杜雅琴的水果刀一下子扎進了沈念語的肩胛上。
「媽,」沈念語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溫家的車子呼嘯著到達第一醫院,沈念語被推去處理傷口,溫霆生站在走廊上抽煙。
「溫先生,陸氏總裁要見您。」
秘書海真上前,畢恭畢敬的彙報。
「不見。」
「是關於大小姐五年前的事情。」
溫霆生眼眸一眯,「陸寒塵想插手溫家的事情。」
海真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溫先生,還是見一見吧!不說陸寒塵有陸氏總裁這個身份,單是陸家三少,我們就得忌諱幾分。」
「約個時間地點。」
「是。」
海真去約了時間地點,此時的陸寒塵正在陸氏集團六十三層的總裁辦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一大一小。
許是之前那麼嚇唬了一下沈思語,她現在顯得特別乖巧,他說什麼都只是悶悶的點腦袋,一點反駁也沒有了。
陸包子更是討好的看著他,生怕他一個反悔就把沈思語趕走。
一大一小那麼乖巧的坐著,竟讓他生出一種這本就是母子的錯覺。
陸寒塵眸色微沉,他並不喜歡這種沈思語把其他人看得比他還重要的感覺。
「那個……陸先生,我現在可以帶走包子了嗎?」沈思語抿著唇瓣,小心翼翼的問出聲。
她現在看著陸寒塵,總感覺有種心悸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突然的夢魘,讓她不是很清晰的記憶裡面,好像多了一個陸寒塵的存在。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是不記得這個男人的。
陸寒塵一臉深沉,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沈思語,他的目光依舊透著侵略性,一寸一寸從上到下掃過眼前的女人。
沈思語急促不安,她果然還是只適合呆在老師的工作室,和那一堆木頭為伴。
「沈小姐有沒有覺得,我辦公室裡面缺少點什麼東西。」
「啊!」
陸寒塵突然出聲,沈思語打量了一下他及其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懵逼的搖頭。
「我想在這兒安一道屏風。」陸寒塵手指虛指了一下會客室的方向,「木雕的那種屏風。」
沈思語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陸寒塵不疾不徐嗓音清冽的繼續開口:「我希望我辦公室內,有一樣東西是女朋友送的。」
「語語,你快答應,爸爸想要你親手雕刻的屏風哎!」陸包子急忙伸手推沈思語,「我爸爸很有錢的,你可以開個天價賣給他,然後我們一起去吃肯德基。」
沈思語:「……」
陸寒塵淡淡的看著她,「我敢買,你敢賣嗎?」
沈思語點點頭,眼神深情表情呆萌的看著陸寒塵:「那就請陸先生下單吧!如果老師接了,我自然會完成的。」
陸寒塵:「……所以我是比不過包子的一頓肯德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