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初生牛犢不怕虎

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我沒有答應他，我也必須接受考核，我沒有任何的選擇！他是首長，部隊有部隊的制度，只有聽從指揮，服從命令！

「冬泳啊！我的老天爺啊，我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迫冬泳？」我一邊脫著衣服褲子，一邊嘀咕著。

為了這次shè擊訓練，我原本就把所有禦寒的冬季衣物穿上了，現在可好，居然要脫個jīng光。

當脫掉棉衣棉褲，我的身子已經簌簌發抖，牙齒直打架。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風透體而入，渾身上下都如同跌入冰窖一般，身上的皮膚也馬上變了顏sè。

不行！不能站著脫衣服，我必須跑動起來，使得自身血液滾燙沸騰，要不然，還沒等考核，我非成冰棍不可。

整個cāo場上，戰友們都獃獃的盯著我，就連班長也是一副擔心的神sè，眼眸之中片片關切之sè掠過。

「成華，去炊事班要些白酒來，說我要的，再抱一床被子過來，對了，還有準備些熱水……」班長的話音在我耳畔響起，我趴下做著俯卧撐，目光向他看去。

當我們目光四對的時候，班長微微點了點頭，凝重的臉龐上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對我笑了。此時此刻，我不再覺得他的笑容有多恐怖，反而覺得這一口白牙滿是溫暖和關懷。

我從來沒想到，這個在我心中類似變態的班長，原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冰冷，至少比不上這嚴酷的寒冬，更比不上我眼前這個中年軍官。如果非要做個比較，恍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老鄉，為了十五分鐘電話，你覺得值嗎？」成華抱著床被子趕了回來，可以說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衝刺速度。

「成華，一邊去，這是考核！哪有那麼多廢話！」班長出言訓斥。

「嘿嘿！可愛的老鄉，班長說的對，這是考核，沒有可比xìng，要不下一個你也試試？」我對著他大聲喊道，「你們不是都沖涼水澡嗎？你們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老鄉，這可不一樣，我們在室內，沒有風，溫度也高些，現在可是青天白rì，北風蕭蕭，嘿嘿，今天你挺過來了，以後炊事班就少一個麻煩了。」

真是交友不慎啊，肥頭大耳的成華，看他挺jīng明的，居然把我的**給抖了出來。這真是老鄉見老鄉，背後打一槍啊！雖然他是無心的，但是我卻直接躺著中彈。因為，我發現中年軍官已經走了過來，目光如炬地盯在我**的身體上。

「王輝，你真是挺活潑的，怎麼樣？活動開了嗎？」

「報告首長，我差不多了！」

「報告！」一聲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話，排長一路小跑來到了中年軍官跟前，舉手行禮。

「首長，這麼挑了這個刁兵，不，是這個新兵。」

「哈哈哈，於秋明，你說他是刁兵？我看你們對他印象很深嘛，哈哈……」

我靠！我是刁兵？我很刁嗎？貌似我沒有吧，我安分守己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該訓練就訓練，該吃飯就吃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這麼成了刁兵了？我瞟了排長一眼，繼續做我的俯卧撐。

「於秋明，你這個思想教導員有點失職，我這個首長來視察，你到現在才出來，我幫你彌補了這個過失，讓王輝完成考核后，打電話回家，這個新兵很想家，你沒有及時掌握他的思想動態。」

「首長，打電話的是我會安排的，這個考核我看還是換一個行嗎？」

「於秋明，是不是李明沖讓你來的，他人呢？這小王八羔子，自己不出面，讓你來和我討價還價！看來你們對這個兵很看重嘛？難怪我今天一來就覺得他神sè怪怪的，原來真是想把這個兵留給自己啊！」

嗯！連長想把我帶到自己的連隊嗎？我在連排長兩人眼中不是刁兵嗎？他們要我這個瞎晃悠的人做什麼？聽到中年軍官的話，我悶悶不已。連長今天確實挺怪的，自這位首長來了之後，他壓根就沒打算讓他接近我們，一直找借口想把中年軍官忽悠走，難道他真的是怕他抽到我？我有這麼好？我哪裡好了？

最終，中年軍官解開了我的疑惑。

「李明沖這個小王八羔子，是看上了這小子的潛力還是他的學歷？」

「首長，也不是這個理，王輝確實紀律作風散漫，但，他的訓練成績絕對是優秀的，而且…而且他這些成績也是做不得真的！」

「什麼！你說他的考核成績是假的？」中年軍官笑呵呵的臉頰頓時凝重下來，微微露出慍怒之sè，「你們這是弄虛作假！就因為他的學歷高，虛報訓練成績！李明沖這個王八羔子人呢？讓他給我滾過來！」怒了，中年軍官憤怒了。

「首長，李連長去醫務室了。你別發火，你誤解我的意思了，王輝的軍事成績說是虛的，是因為他每次考核都沒有盡全力，而且，我懷疑這還是他在邊考核邊晃悠，看風景的狀態下的成績！」排長見到中年軍官怒火中燒的樣子，毫不掩飾地什麼都說了出來。

一邊的我，聽到這些話，雙眼直發暈。我每次考核似乎都用了全力的樣子，還故意氣喘吁吁。連排長是怎麼看出來的？我自己認為都掩飾的天衣無縫，完美無缺的計劃，原來早就露餡了啊！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我錯怪你們了。但這也不行！李明沖這小子就是王八羔子，見到好苗子想佔為已有。一再的給我下絆子，他眼裡有沒有我這個首長，有沒有我這個老連長？我告訴你於秋明，這小子只要能過了我的考核，我內定了。你們兩個別給我打馬虎眼，知道嗎？」

「是！首長，那您能不能不考核您那套？這麼冷的天，萬一有個好歹……」

「不行！如果他過不了我這關，他就是你們的，你希望我一直惦記著還是一次xìng讓你們安心？」

我是越聽他們的話越鬧心，越揪心。這是什麼話，我都成了物品了？於是，我壯著膽子，「報告！」

「王輝，你熱身好了？」中年軍官看著我，滿臉笑呵呵的，令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現在冷的幾乎每個毛細孔都擴張了，應該是讓我心中猛然打了一個寒顫。

我靠！你別這樣看我行不行？您是首長，都這麼大歲數了，邊上還有很多戰友看著，你的眼神就跟哪什麼似的。我心中哼哼不已。「報告首長，我想糾正下你剛才的語氣用詞？」

「王輝！首長說什麼就是什麼，別頂嘴！」排長聽到我的話立即訓誡。

「嗯！於秋明，你讓他說，我哪裡說錯話了？我對這個新兵蛋子越來越感興趣了，哈哈，好久沒有人敢當面指責我的話了，除了家裡的哪個……」中年軍官說到一半，似乎察覺話語偏題了，立即止住，露出一口白牙，微微笑著，目視著我。

「報告首長，您剛才話中說『我就是你們的』，這話不妥，我就是我自己，雖然我是一個新兵，還不算是一個合格的正式軍人，但是，祖國需要我，我就是祖國的，但絕對不是你們的私有品，我知道你們也沒有這樣想過，都將部隊視作自己的家，當然我也是你們家中的一員，您和連長，排長就是我的長輩，家人。然而話不能那樣說，叫人聽了心裡怪怪的！報告首長，完畢！」

「於秋明，我們有說過嗎？」中年軍官目光炯炯地盯著排長詢問道。

「確實說過。首長！」

「哈哈哈，這話怎麼這麼像我家丫頭說的話，我從你的身上感受了血氣，剛正不阿的澎湃血氣。那是我失言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將你當做私有品，軍人也不是部隊任何一個幹部的私有品。軍人是祖國的，祖國也同樣是軍人的！」

中年軍官的話音並沒有放低，而是聲音洪亮，回蕩在cāo場上，讓每個戰友都jīng神為之一振。同時，目光紛紛望向這位二毛三的中年軍官，滿目皆是崇敬和讚賞之sè。

多麼爽朗而血xìng的一位首長，不但沒有責怪一個新兵蛋子的責問，反而在這麼多戰友面前坦言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有先前那一股粗獷豪邁的氣勢，儼然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純爺們，一個響噹噹的真漢子，好軍人！

然而，我對這眼前的中年軍官滿是好感的同時，也對他的神秘的身份充滿了無盡的疑問！

「報告首長，我好了，但在我接受考核之前能不能提個問題？」

「說吧，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沒有什麼不能問，當然保密條令中的你應該知道！」

「是！首長！請問您的軍銜是中校，但您的……」我盯著中年軍官的著裝，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了半響，始終沒有說話話來。

中年軍官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心思，笑呵呵的看了排長一眼，給了我一個歉意的眼神，「對不起！王輝同志，這關係到保密條令涉及的條款，我不能回答你的話。」

「不該問的不問，你不知道嗎？王輝，首長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你是第一個！」排長嚴厲的訓斥道。

「是！」我回答道，今天也不知道哪裡的勇氣和魄力，我一個軍銜都還沒懸上的新兵蛋子，居然對一個兩毛三的中校提問，直到排長的話映入我腦海之中后，我才感覺到陣陣的后怕。

平時對連長，排長，像我這樣的新兵蛋子都是戰戰兢兢，今天，我居然……老天爺啊！我難道是因為俯卧撐做得腦充血了？還是身體被寒風吹的麻木不仁了？

「王輝，不錯！很不錯！難怪李明沖這小子想把你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只要你今天過了我的考核，或許不久，你會有機會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是嗎？我會有一天知道他是誰？我心中暗暗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