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替嫁
家?
她還有家嗎?
如果讓唐小小選擇,她情願一輩子不再回到那個支離破碎的家。
但……五年前,母親車禍需要大筆的醫藥費與治療費,當時還在念高中的她走投無路,只好隱瞞媽媽,去找生父唐坤。
那個下著滂沱大雨的夜裡,她跟落湯雞一樣跪在唐家的大門口,忍受明明是小三,如今卻為成正室的傅紅玉冷嘲熱諷,乞求父親能伸出緩手。
也許是唐坤對她們還一絲愧疚之情,最終答應出錢。
也因著這點,這些年,她違背內心的意願,偶爾會回去。
到唐家。
保姆李嬸見到她,熱情的招呼著她,「二小姐,快進來。」
明明是昔日的家,可唐小小看著裡面早已陌生的奢華擺飾,心裡難受的厲害,強撐著笑容應付著李嬸,然後走到客廳,對著坐著沙發的兩個人打著招呼。
「爸。」
「……傅姨。」
傅紅玉養尊處優的掃過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瓷杯,難得揚起幾分溫和的笑容:「是小小啊,坐下吧。」
這女人的笑臉,向來不懷好意。
唐小小仍是站著。
傅紅玉也沒管她坐不坐,看了旁邊唐坤一眼,笑著說:「今天找你來,是為了談談你的婚事。」
聞言,唐小小猛得看向唐坤。
唐坤仍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茶,顯然把話語權交給傅紅玉。
「對方是晉城赫赫有名的貴族冷家,我們算是高攀,不算虧待你。」傅紅玉繼續說。
這話說的好聽,可唐小小不傻。
真是這樣好的婚事,傅紅玉怎麼會便宜她,而不給自己的親女兒唐歌。
她咬了咬唇:「我還小,還是姐姐先吧。」
聞言,傅紅玉的臉色難看起來,也不廢話了。
「老實告訴你,你爸公司最近財務出了些狀況,急需一筆錢周轉,冷家家大業大,只要你嫁過去,就能幫到你爸。」
這是將自己的婚事當一場交易嗎?
唐小小心底一陣悲涼:「爸也是這個意思嗎?」
唐坤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深長:「你也這麼大了,不知道爸的辛苦,公司那麼多人的生計,還有你媽的醫藥費都等著我。」
唐小小的朱唇顫了顫,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揪著。
她聽懂父親的意思。
不答應,母親的醫藥費跟治療費,以她的能力根本承擔不起。
這婚事由不得她拒絕。
她艱難應下:「好。」
一周后。
晉城冷家舉辦了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婚禮,做為新娘的唐小小從頭到尾像是一個木偶,任由司儀指揮,直到她見到新郎出場。
那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有著一雙深邃而銳利的墨眸,高挺的鼻樑,過於蒼白的薄唇,像是吸血鬼一樣,周身散發著陣陣冷氣,讓人不敢靠近。
也直到這時,唐小小才明白為什麼這門婚事輪到自己了,原本……對方有腿疾。
又是一場算計,唐小小的心裡十分難受。
看著男人坐在輪椅上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模樣,她不由想起躺在病床上,動不了的母親。
冷靳言敏銳的抹捉到唐小小一閃而過的情緒,憤怒的情緒從胸口炸開。
這個因為錢嫁過來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露出這樣的憐憫目光!
若不是奶奶相信所謂的八字,以性命要挾,他怎麼可能娶她。
真要娶,他還不如娶那晚的女人。
至少,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讓他意動,甚至過後怎麼也忘不掉那蝕骨的感覺。
繁瑣的婚禮結束后,唐小小被送到新房。
她忐忑的坐在床邊,不知道新郎什麼時候過來,有些害怕,又忍不住想,他患有腿疾,應該不能……
一時,有些慶幸。
就在這時,房門『咚』的一聲,被人推開。
唐小小刷得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操作輪椅過來的男人,想上前幫他一把,又俱於他的威嚴,一動不敢動。
「唐歌?」
突然的稱呼,讓唐小小愣了下。
難道說,原本嫁給他的人應該是同父異樣的姐姐唐歌?
男人見她不作聲,犀利的眼神瞥過來。
唐小小攥了攥手心,為了母親的醫藥費。
她只能逼著自己壓下難受的情緒,接受父親調換了人,讓她嫁給身有腿疾的男人。
「是我。」
「躺床上去。」男人聲音很冷,帶著一絲命令的口吻。
唐小小當場懵住。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男人推著輪椅朝著她靠近,帶著危險的氣息。
唐小小嚇得雙手捂胸:「你,你……」
這個防備的動作,讓男人俊美的臉上籠上一層冰霜,「你是想自願,還是被迫?」
眼看女人想溜,男人長臂一伸,一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惱怒:「給我叫床。」
「啊?」
「如果還想你父親得到那筆投資,最好聽我的話,現在給我叫,打發掉外面那些人。」男人咬牙切齒。
唐小小這才留意到房門那邊的縫隙依稀能看到人影。
難道說,冷家的人是怕他們……不圓房,特意派人來監聽?
這是擔心男人不能人事嗎?
她下意識掃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某個部位,結果被俊美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耳根子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她真的沒往那方面想啊!
她又羞又懼,乾脆閉上雙眼:「我,我不會。」
冷靳言劍眉一皺,掃過唐小小滿臉通紅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沒經驗?」
唐小小搖頭,她長這麼大就沒有跟男人做過那事,除了那晚……
見男人突然向自己伸出了手,那晚的陰影朝她襲來,她嚇得叫了一聲,跟受驚的貓咪一樣,可憐又無助。
冷靳言手頓了下,這女人的叫聲,與那晚的人竟有些相似?
他眯起俊眸。
唐小小害怕他再做些什麼,心想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不就是『啊啊啊』的叫。
她應該能學一學吧?
她豁出去了。
「要不我隨便叫幾聲?」
「不是不會?」
冷靳辰冷譏,剛才還裝的那麼純潔。
「是不是只要我配合你,你就放過我?」唐小小咬著唇瓣,小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