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子又洗了
程六唇角揚起,正心神蕩漾時,梁初月蜻蜓點水般離開,一臉冷酷的將他給推開了。
「我要睡覺了,滾吧。」
程六委屈巴巴的望著她,見她閉上眼睛不理自己,嘆了口氣,上前幫她把被子掖好,揉揉她的腦袋,方才開門出去。
對守在外面的屬下道:「去城外。」
城外廢棄茶館。
喬縣令被安置在稍微好一些的屋子裡,破舊的床榻上隨便鋪了些保暖的鋪蓋,喬縣令躺在上面,臉色很不好。
程六推門進去,第一件事便是讓隨行的大夫給喬縣令診脈。
大夫看完喬縣令的脈象,臉色沉重:「病人被暴打過,表面沒有傷口,但五臟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情況很嚴重。」
「能治嗎?」
「能倒是能,但是需要時間。」
「人多久能醒?」
「可能三五天,可能十天半個月,也可能,醒不過來。」
醒不過來便是會死掉的意思。
沉吟少許,程六開口,先對大夫說:「開藥吧,最好的葯,銀子不是問題。」
然後對身邊的手下說:「先把附近嚴密看守起來,好生照顧喬大人,人醒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手下回答:「是!」
程六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起身離開。
這個模樣的喬縣令,他如何能叫金鈴他們母子看見,得等喬縣令稍微好轉一些。
如若救不回來,那便更沒有讓他們見到的必要,徒增傷悲。
興許金鈴以為他還活著,內心不至於太過悲傷。
回到男倌樓時,梁初月還沒醒,可是等他站在榻邊取下金色面具后,發現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眉毛一挑,莫非金面被她看見了?
然後就看到小姑娘眼睛無力的一垂,又睡了過去……
程六低笑,換回原先的衣裳,抱起梁初月,從專屬他的走廊出了男倌樓,將梁初月放到停在外頭的牛車上,他坐下來,腿落在板車外,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腿,鞭子拍拍牛屁股,趕著牛車往城門走去。
回到落梅村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程六把梁初月抱下來,回到屋裡,聞了聞她的臉,都是酒氣,這個樣子怎麼能上榻。
於是坐到椅子上,一手摟著她一手拍拍她的臉:「醒醒,起來洗一洗。」
梁初月撅著軟軟的唇,秀美蹙起,動了動,繼續睡。
「快醒醒,你這樣,臭死了。」
睡夢中的梁初月被這樣三番兩次的吵醒已是十分煩躁,還聽到別人說她臭死了,當下就怒了,閉著眼睛就懟了回去。
「你才臭死了!我不洗,要洗你幫我洗!」
程六眸光一閃,低聲道:「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很快,程六兌好溫水,關上門,生澀的脫掉梁初月的衣裳,紅著臉把她放進了澡盆里。
大手仔細的清晰她身上每一處。
搓來搓去。
梁初月的思緒被水稍微拉回來一點,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樣,半晌抱怨了一句:「你是不是有潔癖啊?」
程六搓的更仔細,低聲「嗯」了一聲,儘管他並未聽說過「潔癖」一詞。
「已經洗乾淨了,再搓我皮要掉了!」
「不行,還得洗洗。」
「那你洗洗別的地方,胸前這裡快要被你搓疼了!」
程六的聲音更低:「我只喜歡洗這裡。」
「什麼?」
「我說這裡比較容易藏污納垢,要多洗洗。」
梁初月眉毛皺的死緊,也懶得再說了,腦袋往他手臂一靠,又睡了。
第二天,梁初月睜開惺忪的睡眼,望著屋頂迷瞪半晌眸子才慢慢聚焦,然後她想起了昨天的事兒,又好像有很多事情沒有想起。
隱隱約約記得遇到了洛殷城,他想欺負她,被她敲了一鏟子,然後好像程六來了,接著就不記得了。
捂住頭,長嘆。
酒色誤人啊……
還好程六來的及時,不然自己就在姓洛的小子手底下吃虧了。
穿好衣裳起來,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她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裳。
不是昨天那件。
誰給她換的?
程六?
那他豈不是把自己看光了?
狗男人!
梁初月氣呼呼的開門出來,在院子里看到了程六。
已經是正午時分,他高大的背影沐浴在陽光之下,正在晒衣裳。
仔細一看,被子又洗了。
再仔細一看,還有她的肚兜……
不想被西屋的張嬸兒和劉嬸兒聽見,梁初月一臉平靜的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有話問你。」然後率先往外走。
程六回頭看向她,沒說什麼,提步跟了上去。
來到熟悉的大樹下,梁初月斜眼睨他:「昨天,誰給我換的衣裳?」
敏銳的嗅出來自於對方身上散發的殺氣,程六立刻面不改色的說謊:「張嬸兒。」
「真的?」
「不信你自己去問。」
見他這麼理直氣壯,梁初月立刻就信了,隨後又問:「你是不是有潔癖?」
這潔癖二字,立刻勾起了昨晚的畫面,看向梁初月的目光暗了暗,但面上表情卻是一本正經:「為何如此問?」
梁初月指指院子的方向:「你最近怎麼老是洗被子?」
頓了頓有些語氣不爽起來,「從前三五天洗一次,自從我搬過來以後,你就天天洗,你是不是嫌我身上臟?」
越說越氣,狗男人竟然嫌她臟!
她每天都洗的很乾凈好不好!
盯著程六,不準備放過他一絲表情變化,心裡更是打算好,只要他膽敢在她面前露出一絲絲的嫌棄,她立刻給他一鏟子!
程六見她表情殺氣騰騰,立刻一臉堅決的否認:「不是,你在我心裡就是天上的仙女,我怎麼可能嫌棄你。」
梁初月冷哼:「那你說說你為什麼在我來了以後天天換被子?」
程六沉默。
「不說話了吧,你就是嫌棄我了!」
像抓到了一個小尾巴一樣,梁初月指著程六一臉控訴:「我都沒嫌棄你一個大男人臭死了,你憑什麼嫌棄我!」
梁初月覺得,自己這會兒多少有些像那無理取鬧的潑婦,但她就是要跟他鬧,一想到程六竟然嫌棄她,她就來氣!
這會兒,只要是情商稍微高一點的男人,都會看著女人的眼睛溫柔的問對方:「你是不是在意了?」
可程六不屬於情商高的那一類,見梁初月這麼生氣,他立刻十分認真的向她解釋:
「你說的潔癖,我大概能理解,我覺得,我應該是有一點,別人睡過的地方我心裡確實會膈應,但是,你睡過的地方我能夠忍受!」
梁初月立刻抓住重點:「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