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誰還不能串個針
林素素和龍大同乞丐們碰面，瞧見她來了，躺著睡的乞丐坐起來，坐著的乞丐站著，她穿著嫩黃色的衣裙，乾乾淨淨的，和他們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
乞丐們看著她光鮮亮麗，心生羨慕，原本要靠近她的步伐戛然而止，不願意弄髒她乾淨的衣裳。
「林娘子，謝謝你啊，讓我們都領到了糕點。」
乞丐們陸陸續續都向林素素表達了感激。
「我不是在幫你們，我是幫了我自己，你們不用感激我。」林素素看著他們，有老人有小孩，老人瘦骨嶙峋，小孩面色發黃，身材矮小。
「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她擲地有聲：「你們都四肢健全，心智完好，為何不找活賺錢？我並未覺得做乞丐就低人一等，但你們若靠雙手去賺了錢，用賺來的錢去買想買的東西，穿著乾淨的衣裳走在街上，你們會生出自豪感。」
「原來我不用別人的施捨，也能吃飽喝足，不需要低聲下氣求著別人給饅頭碎銀，雙手一伸，理直氣壯的拿該拿的工錢，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她聲音溫和有力，有耐心地同他們講他們能做什麼，等拿到工錢后可以去吃什麼好東西，一碗熱騰騰的面比別人扔給他們的冷饅頭要好吃百倍，等晚上夜街開放，還能吃各種小吃，買好看合身的衣裳，穿得乾乾淨淨的，這樣碰到喜歡的人也有勇氣表明心跡，結婚生子，擁有和諧有愛溫馨的家。
她說得繪聲繪色，引人入勝，他們將自己代入進去，心生嚮往，只覺一股力量油然而生，令他們激動興奮。
林素素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有心人自是將話聽進去了。
「你們未來要過什麼樣的日子，選擇權在你們手中，我剛剛說得那些話，就當我們是在聊天。」
她表明來意：「我來找你們，是想拜託你們將小秦酒樓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不需要添油加醋，發生了什麼就怎麼說。」
乞丐們答應，林素素想到什麼，對著她最開始認識的三個乞丐低低說了幾句話才離開，臨走前她道。
「大豐收的時間要到了，我有個朋友有很多糧食需要豐收，到時候會招臨時工，你們若有人想要做工的，就穿戴整齊乾淨去一品灣找掌柜，老人和小孩優先安排他們能做的事情，先到先得。」
從乞丐區離開，龍大開腔：「起先聽你和他們說那些話，我還以為你會對他們施以援手，贈給他們免費的吃食。」
「京都的乞丐數不勝數，我就算是把家底掏空，也養不起他們這麼多人。」林素素解釋：「他們有手有腳，完全可以靠自己吃飽飯。」
「若我看他們可憐就給他們吃食或是給錢，消息是流通的，來找我的乞丐就會越來越多，但凡有一個乞丐沒得到我的饋贈，就會埋怨我對他不公，再者，他們習慣我的饋贈，未來有一天我不想再饋贈，到時候我就會從一個大善人變成一個大惡人。」
龍大想後點點頭。
乞丐們的散播速度快，小秦酒樓的事情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就傳到大街小巷，秦雯原本想第二天停止活動，卻沒想到乞丐們並沒將她的警告放在眼裡，依舊來領糕點，她不得不讓掌柜立牌子，表明送糕點的活動截止，明裡暗裡暗示之所以會停止這個活動，都是因為乞丐。
小秦酒樓的這個操作讓聞名而來想領糕點卻沒領到糕點的乞丐心中不快，添油加醋的傳播，小秦酒樓的名稱遭議論，沒了贈送的糕點，許多客人也不去小秦酒樓了，小秦酒樓人流量少一大半，之前坐都坐不下，現在空了許多位置。
秦雯算了這幾天的賬，虧了許多銀子，她面目凶光。
都怪林素素，沒有她橫插一腳，酒樓就會生意興隆，她會賺得盆滿缽滿，而不是現在虧錢不說，酒樓名聲還爛。
合上賬本，秦雯臉色猙獰可怕，丫鬟顫顫巍巍給她端茶：「夫人，消消氣，彆氣壞身子。」
秦雯反手將茶掃到地上，陰沉沉地訓斥丫鬟：「我損失了多少還不氣？」
丫鬟跪在地上不敢說話，秦雯神色陰狠：「賤人，倒是我小瞧了你，你讓我損失慘重，我必定讓你生不如死！」
林素素磕著瓜子將小秦酒樓的事情講與陸長風聽。
陸長風豎起大拇指：「娘子威武。」
她擺擺手表面謙虛：「低調低調。」
「要低調的話，你得把你的大白牙收一收，瞧瞧你多開心，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陸長風毫不留情戳穿她。
「故作謙虛，你心裡肯定在想，怎麼不多誇幾句？就威武兩個字？這也太沒有誠意了。」
林素素：「……」手中的瓜子瞬間就不香了。
她將瓜子丟回盤裡，對著他勾勾手：「你頭湊過來點，我想跟你說句悄悄話。」
陸長風不疑有他，身子探過來不說，還指著耳朵道：「說悄悄話要對著耳朵說。」
「也不是不行。」林素素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那你就把耳朵湊過來。」
陸長風望著她笑靨如花的臉龐，微微頓了一下，總覺得她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嗯……怎麼了？」看他猶猶豫豫，林素素挑眉困惑。
「沒什麼，是我想多了。」他搖搖頭，側著頭將耳朵湊過去。
林素素揪住他的耳朵，嗓音幽幽：「你要相信你的本能，你沒想多。」
陸長風一臉懵：「素素，你為何要揪我耳朵？」
她擰他耳朵。
「哎喲，輕點兒！」
林素素皮笑肉不笑：「你沒眼力勁。」
她氣呼呼道：「看破不說破你不知道嗎？既然知道我想讓你誇我，那你就該多說些好聽的話讓我更加開心，你倒好，直接給我戳穿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陸長風風中凌亂，小小的掙扎：「上次我誇你，你說我不真誠。」
「上次情況能和這次一樣嗎？」林素素沒忍住笑道：「我上次就串了個針，你就誇得天花亂墜的，你覺得有誠意嗎？」
「誰還不會串個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