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悶十年 騷一世

而在王虎從楚墨天房間離開的時候，楚墨天的心就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能夠變強的念頭一旦升起來，就再難遏制。心裏面跟小貓亂撓似的，本來有些疲憊，想睡覺的楚墨天，再也無心睡眠。

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后，他直接坐在床上研究起來身體裡面的那股藍sè電流，看能不能發現更多的好處。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它似乎有兩個優點。楚墨天雖然丟兒浪蕩，但卻有點真材實料。無法練武，他這些年來的閱讀量，堪稱驚人。

讀書破萬卷，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小子三教九流都知道那麼一點。順帶著，也培養出了自己的的一套為人處世，看待事情的方法。

現在他能夠確定的就是，這股藍sè電流能夠初步被自己控制。他不但能夠放出去攻擊人，還能恢復體內的疲勞。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這股電流壯大，多起來。

把心神再次專註后，楚墨天似乎再次清晰的看見了那股電流的存在。此刻它靜靜的躺在自己身體的腹部，不到一分米長，手指粗細。

就好像一條小水蛇一般，全身上下淡藍sè的光滿忽明忽暗的不斷閃爍。好像一個熟睡的孩子，躺在自己母親溫暖的懷抱里，安然入睡。

慢慢的，楚墨天覺得不對頭。這股電流，他好像比自己現在看到之前小了一點，顏sè也變淡了許多。好像經過剛才的實驗和前面恢復自己身體疲勞后，它累了？

怪異的，楚墨天腦海里忽然閃現出這麼一個念頭。可是，一股電流，怎麼會累呢？

這忽然的發現讓楚墨天有些緊張，好不容易發現的救命草。如果眼睜睜的看著他虛弱，縮小，最終消失，那真是哭也沒有眼淚。

心急之下，楚墨天絞盡腦絲，用盡了一切辦法。無數次的嘗試集中注意力去控制那股電流，想讓它再次動起來。可是不管怎麼刺激，就是一點作用都不起。

長時間的集中注意力去干一件事情，實在是太消耗心神了。折騰了幾個小時后，楚墨天無奈的暫時停了下來。死鑽牛角尖，不是智者所為。

想要睡覺，卻全然沒有睡意。眼看到了中午，楚墨天直接從土炕上爬了起來，準備去吃點東西。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怎麼忙，飯也得吃。

從這些方面來說，老楚對於楚墨天的培養，還是很成功的。楚墨天很大程度上，是一個享樂主義者。

院子裡面靜悄悄的，和往rì一樣，平靜的有些過分。不過楚墨天從小在這長大，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虎子，虎子，你在哪啊，我們去吃飯吧？」活動了一下身體，楚墨天大聲喊道。王虎這小子，平rì里飯量驚人，一回來就纏著自己讓請客。這都中午，怎麼不見他。

楚墨天有些奇怪，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一邊在院子里大聲的喊，一邊尋找。

再加上身體內部的疲憊還沒有完全消失，折騰了幾個小時后，楚墨天再次沉沉入睡。

最後沒辦法，楚墨天來到了後院。如果虎子在的話，自己喊一聲他早就出來了。可是現在都過了半天，還不見人。那只有一個解釋，這小子和二叔在一起。

沒有特別原因，楚墨天一般不想去後院。一是因為二叔不喜歡人打攪他，其次是他也不怎麼喜歡和二叔待在一。

以前之所以老纏著楚狂，是想讓楚狂教自己練武。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慢慢的，他也就不纏著楚狂。只有從小留下的習慣，在楚狂回來的時候，偷偷摸進去的習慣，還保留著。

後院和前院一樣，永遠是安靜的。而且和前院不同，後院相對來說，更加多了一份死氣一樣的寂靜。每次楚墨天進來，都感覺有一種yīn森森的氣氛，很不舒服。

到了楚狂的門口，楚墨天敲了敲門「二叔，你在嗎？我來找虎子去吃飯，他在不在？」

等了半天，見沒有回答，從明天直接推開了門，想要走進去。他和虎子不同，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而且楚狂在這些事情上，也從來不和他計較。

只不過楚墨天推開門后，半個身子還沒有探進去，就直接像zìyóu拋物體一樣，在空中滑過一個拋物線，被什麼東西撞了出來。

足足在空中飄過五六米，楚墨天整個身子狠狠的砸在地上。青石鋪就的地面上，凹凸不平，直接和地面全面接觸的他，整個身子骨，都感覺要散開了一樣。

「嗚嗚嗚」楚墨天最裡面不知道嘰嘰咕咕說著什麼，原來他的最裡面，直接被塞進了一隻破鞋。

楚墨天心裏面有些震撼，裡面到底是誰，用一隻鞋竟然能夠把自己擊飛。

想要掙扎著站起來，結果費了半天勁，也沒有站起來。

突然，楚墨天停止了動作。因為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即使在午rì的陽光下，也讓他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的人。

楚墨天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好像對方被一層霧隔著一樣。只有那股有如實質的瘋狂，好像活著一樣，被他清晰地感覺到。

「變強，明早，跟我走。」還沒等楚墨天搭話，對方就那麼神秘的留下了幾句沒有頭沒腦的話，消失不見。

對於這種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本事。楚墨天雖然鄙視，心裏面卻很羨慕。仔細琢磨著剛才神秘人的幾句話，楚墨天的眼睛慢慢變得明亮起來。

對方可能是不太喜歡說話，只不過意思很明確。自己想要變強的話，明早跟他走。看剛才這人的實力，絕對和二叔一個級別。

楚墨天沒有多想，只要能夠變強，管他是誰，他都願意跟著對方。更何況二叔對於這個人的出現，並沒有說什麼，那就證明沒問題。

好消息接二連三，楚墨天有些興奮。沒有再管王虎和楚狂去了那，他們總是神神秘秘的。出去吃了個飯，回來大概收拾了一下，楚墨天直接上床睡覺。

如果真的可能，有時候楚墨天正想一覺睡過去，再也不醒來。

無力改變自己，無力改變世界。從小到大，就被死死地限制在這個西北的小縣城，從來不曾出去過一步。

所有關於外界的一切消失，他都只能通過網上，電視，或者書上得到。

小小的縣城，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獄一樣，把他囚困在這裡。在縣城內，他可以zìyóu自在的活動，幹什麼都可以。無論闖下什麼滔天大禍，都安然無事。

可是只要踏出縣城一步，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懲罰和痛苦。來自於父親他們各種各樣的jǐng告，以及身體上忽然出現撕心裂肺的痛苦，都讓他曾經心如死灰。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本來應該瀟洒傲亭侯，長歌縱天地。

可偏偏，他卻只能偏居一偶，活在一個狹小的世界里。他不知道這天，到底有多大？他不知道這地，到底有多寬？他不知道這世界，到底有多jīng彩？

像一隻被圈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鳥，他不但沒有zìyóu，還沒有親情。

多少時間，他只能和小草為伴，和大院里的青石為友，和古老的長城相對無言。

痛苦，憤恨，絕望，麻木，放縱，墮落，然後到領悟，珍惜，沉默，努力，積累，決心。他的心，在孤寂中沉淪，在囚牢中成長。

悶十年，sāo一世。

這個被困在小縣城二十年的困龍，等到他走出這片天地的時候，迎接他的，將是嶄新的一片天地。

而他被壓制的，sāo動了十幾年的能量，一旦爆發，誓將重新在這片本來就暗波涌動，風起雲湧的世界，掀起怎樣的波滔天巨浪，血雨腥風。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也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帶著身體上深深的疲倦，和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楚墨天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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