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混入其中

巴羅軍事基地地盤很小，依託於巴羅城鎮本身的基礎設施，距離城鎮不遠。

莫比亞斯從旅店離開，周身黑霧繚繞，與寒風競速，轉眼便回到基地。

他抖了抖身上的風雪，對門口的大兵打了個招呼，像往常一樣，大大咧咧的走進基地。

大兵觀察到他的動作，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羨慕。

莫比亞斯假裝閑著無聊，晃悠了一圈，找上了這次搜尋任務的負責人，來自神盾局的特工，菲爾·科爾森。

「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科爾森跟前的桌上，攤開有一張北極地圖。

地圖上，畫著一個又一個紅圈，意思是已被搜尋過的區域。

紅圈越頻繁，越說明他們已經接近成功。

任務快到尾聲，科爾森等人頗為激動，他們找的人可是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二戰英雄。

即便是莫比亞斯也不能免俗。

被環球日報奉為「超級英雄」時，媒體曾以美國隊長來類比他的新身份，這讓人既羞愧又嚮往。

「你必須珍惜少有的休息時間，後面的日子，我們會加快搜尋的速度。」

科爾森笑道：「大家不僅希望能儘快找到隊長，更希望能儘快離開這片貧瘠的土地。」

莫比亞斯休息時喜歡去城鎮里的酒館喝幾杯。

這不僅是他的習慣，也是基地大兵的習慣，就連神盾局此次執行任務的其他特工，都在這段時間養成了相同的習慣。

一方面是巴羅是個小地方，幾乎沒有娛樂活動。

另一方面是軍事基地禁止飲酒。雖然巴羅是個小地方，但也是軍方地盤，平時飛機運送物資時，不會包含酒精飲品。

「酒精只能作為生活的調劑，始終無法滿足我真正的需要。」

莫比亞斯裝作難受，眉頭緊蹙，像是難以壓制內心的渴望，詢問道：「下一趟飛機是什麼時候？」

「人造血對你已經不起作用了？」

科爾森頓感不妙，目光如炬，打量跟前這個身材健碩，卻皮膚蒼白的男人。

他自然清楚，莫比亞斯因注射蝙蝠血清，遭受了「詛咒」，日常需要吸食血液，以維持自身理智，否則會失去理智、陷入癲狂。

「我現在大約每隔三個小時，就得喝掉一袋人造雪。」

莫比亞斯沒有隱瞞，實話實說：「如果是一袋正常血液，大概能維持六個小時。睡眠是例外，可以削弱我對血液的渴望，但我不可能一直睡下去。」

「基地剩下的血漿還夠維持多久？」科爾森詢問。

「還能撐幾天。」

莫比亞斯估摸了一下，瘋狂壓縮，說出了一個時間：「不過，血液補充最好要快，否則，這幾天我很難繼續維持自己的能力，無法協助你們進行搜尋任務。」

「我會催促基地，讓他們儘快送進來一批血液。」

科爾森點了點頭。

時間看似很短，但實際還算充裕。

搞一批血漿不是難事，若非沒有必要，他們甚至可以給莫比亞斯單獨建立一間血液銀行。

「考慮到特殊情況，我可以多放你兩天假。」

科爾森想到就問：「對了，我之前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事？」

莫比亞斯挑眉，回神琢磨道：「加入你們？」

科爾森點頭：「不錯。」

莫比亞斯搖頭，開玩笑般婉拒：「算了，你們這個部門名字太長，我不喜歡。如果能改個名字，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

「這個意見很有建設性，我會向上級反饋的。」

科爾森笑了起來。

說話間，莫比亞斯沒有閑著，放開自己的感知，觀察整個巴羅軍事基地，各角落、各部門人員的動作，重點尤其放在了儲藏物資的倉庫。

表面看上去一切正常。

在他的觀察下，有人認真站崗，有人摸魚、抽煙喝酒打牌，樣樣都來。

經過與戴維的見面和提醒，莫比亞斯先入為主的查看每一個人的動作，最終捕捉到了一些不正常的現象。

儲存物資的倉庫，物資的儲備數量，與飛機來往的頻率對不上。

太少了！

顯然，軍事基地里的確有人將部分物資轉移走了。

而看守倉庫的大兵，對此無動於衷，似乎習以為常。

第一個突破口這不就來了？

他目光閃了閃，告別科爾森，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科爾森察覺到莫比亞斯似乎有些變化，意味是缺少血袋導致，沒有懷疑，只是打電話聯繫了軍方，讓軍方儘快輸送一批物資到巴羅。

「今天就有一趟運送物資的飛機？」

科爾森聽到對方的回復，挑了挑眉：「沒有血漿么……那下一趟是什麼時候？是的，我們很需要補充血漿……最好能儘快安排，對，走特殊通道。」

掛斷電話。

他摸了摸下巴，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距離上一趟飛機，似乎才過去了一周，基地物資消耗這麼快的嗎？

……

戴維目送莫比亞斯離開，沒了逛街的想法，沉吟片刻，剛打算聯繫韋斯利，詢問紐約的情況，就接到了來自西特維爾的電話。

「戴維，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已經被洗白了。現在所有人都一致認定，你就是被冤枉的，真正的曼博士是眼鏡蛇的一員，說不定就是雷克斯本人。」

手機對面的西特維爾頗為高興，笑道：「就在剛剛，特種部隊在菲斯克大樓俘獲了眼鏡蛇派來的戰鬥小隊，接下來你可以藉助特種部隊的力量消滅眼鏡蛇……這一手金蟬脫殼實在漂亮，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你來找我，應該不僅僅只是要跟我談關於眼鏡蛇的問題吧？」

戴維心知肚明，主動開口：「怎麼樣，你的上級是否答應了我的要求，拿奧斯本公司和麥卡倫集團跟我交換納米蟲技術？」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西特維爾痛快點頭：「九頭蛇答應你的一切要求，但希望你能考慮一件事。」

「你說。」戴維臉色平靜。

「加入我們。」

西特維爾沉聲道：「只要你願意加入九頭蛇，你將獲得數不清的財富，以及直達天聽的權勢……既然你知道九頭蛇的存在，那不用我多說，你就明白九頭蛇意味著什麼。」

「我考慮一下。」

戴維沉吟，沒有拒絕，也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他是真的想考慮一下，而不是在婉拒。

老實說，九頭蛇是個不錯的棲身之所。雖然最終脫離不了「邪不勝正」的結局，但相對來說，在漫威世界，這是一個頗具能量的組織。

即便是復仇者聯盟，也沒能徹底覆滅九頭蛇。

九頭蛇可以說是將「苟延殘喘」這個詞語發揮到了極致。

砍掉一顆頭，再長來兩顆頭，生生不息，世代永存。

「沒關係，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可以考慮。」

西特維爾並不意外。

戴維這樣一個已經具備獨當一面能力的人物，不會輕易承諾。

畢竟，九頭蛇一點光都見不得。

雖然戴維底色是黑的，但黑得不夠徹底。

一旦加入九頭蛇，才算是燙上烙印，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這是一個能影響未來的決定。

「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我們很有誠意。等你解決眼鏡蛇，幹掉雷克斯·路易斯，你就能看到九頭蛇的誠意。」

西特維爾語氣誠懇。

戴維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能問一個問題嗎？」

西特維爾很謹慎：「我會視情況回答。」

戴維直言不諱：「眼鏡蛇背後究竟是九頭蛇的哪一個頭？我如果解決了眼鏡蛇，必然會觸怒對方……老實說，我不指望你們幫我背鍋，但我得知道敵人是誰。」

已知西特維爾背後的人是亞歷山大·皮爾斯。

那麼皮爾斯想要對付的人，會是九頭蛇內的哪個角色？

從西特維爾口中得知眼鏡蛇是九頭蛇內部高層扶持的組織后，這就是一直存在於戴維腦海中的最大的疑惑。

「我不能明確告訴你他的身份。」

西特維爾沉吟片刻：「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他是九頭蛇歐洲片區的負責人，而這裡是美利堅，他在我們的自己的地盤影響力有限，所以，你不必產生多餘的擔心。」

「意思是，我以後如果要出國，特別是目的地是歐洲的話，就得擔心一下了。」

戴維聽出言外之意。

眼鏡蛇的誕生，顯然源自九頭蛇內部的權力鬥爭。

對方扶持雷克斯創建眼鏡蛇的目的，就是為了將觸手伸進美利堅，從亞歷山大·皮爾斯口中搶肉吃，以此擴大對九頭蛇整體的掌控。

皮爾斯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地盤被滲透，那就得出手應對。

戴維適逢其會，成為了他手裡的刀子。

既然利益相同，戴維也不介意被對方佔便宜，畢竟這是相互利用。

「以你的能力，說不定該擔心的人，是那傢伙才對。」西特維爾笑了一聲，恭維地說道。

「行了。」

戴維懶得多說，他聽西特維爾這麼一說，心裡大約有了人選。

「等解決了眼鏡蛇再聯繫。」

他語氣平靜：「我已經抓住了他們的尾巴，你們可以考慮如何配合我做出反擊了。」

「祝你一切順利。」

西特維爾由衷的祝福。

作為戴維與九頭蛇的聯絡人，他在此事中發揮了相對重要的作用。

一旦辦成，他將青雲直上。

那時，神盾局內還不是一路平趟？

除了戴維身邊的人之外，他大概是那個最希望見到戴維能快速解決對方的傢伙，願望比頂頭上司皮爾斯都迫切。

都都都！

掛斷電話，戴維不用給紐約打電話，基本也能確認，情況正如自己此前計劃的那樣。

特種部隊已經在自己的安排，以及西特維爾等人的若有似無的影響力下，將矛頭徹底轉向了眼鏡蛇。

那麼現在唯一要確認的，就只有眼鏡蛇海下基地的位置了。

西特維爾肯定不知道，他要知道早說了。

西特維爾所代表的皮爾斯一方，最是巴不得眼鏡蛇早點死絕。

但特種部隊一行人應該能從俘虜的眼鏡蛇戰鬥小隊中問出點東西。

戴維轉念一想，覺得太順利也不好。

「雷克斯是個聰明人，如果他發現自己派出去的人一個都回不去，基地位置遲早暴露，一定會跑！」

他喃喃一聲，眼神堅決：「這下不能拖了。」

電話還是要打。

片刻后，韋斯利發來了一個坐標。

這是通過公爵杜克，從安娜口中得到的，眼鏡蛇海下基地的位置。

戴維登錄衛星地圖查看，發現距離巴羅鎮大約有近百公里，算不上遙遠。

雖然坐標在手，但他沒有盲目出襲。

眼鏡蛇麾下掌控著軍方戰機、納米蟲彈頭，等等大規模殺傷力武器，足以引發一場戰爭，覆滅一個小國家。

戴維雖然是超凡能力者，卻不會盲目到認為自己能憑藉一己之力，輕鬆覆滅一個龐大組織的基地。

他最多冒著風險幹掉雷克斯后，就得在槍林彈雨中逃命了。

因此，要選擇絕對安全，就得依靠借力。

用人多的方式對付多人，而不是用雙拳招呼四手。

念頭閃過，他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突然眉頭一挑，這是莫比亞斯傳來的訊息。

「今天就有一班飛機？」

戴維靈光一現，不由得露出笑容：「機會這不就來了么？」

……

幾個小時后。

一班飛機從頭頂掠過，戴維確認了其身份后，在機場迎接了對方。

「你是誰？」

機組人員眉頭微皺，見到戴維穿著便服，渾身上下都沒有軍人氣息，意識到不對勁。

「最近局勢緊張，基地很需要物資補充，大統領讓我來協助你們。」

戴維快步湊上前，在其耳邊低語：「眼鏡蛇萬歲！」

「這是自己人。」

為首的機組人員迅速變臉，他招呼一聲，露出笑容，拍了拍戴維的肩膀。

「你去開車，跟我一起去基地。」

「好。」

戴維相當勤快，幫機組人員將物資裝車，一行人前往距離巴羅鎮不遠處的軍事基地。

駐紮於此的眾多人員，在大門口迎接來人。

科爾森站在前排等候。

莫比亞斯混跡在人群中，見到從車上下來的戴維，微微一愣。

科爾森察覺到異樣，目光掃過人群，落在戴維臉上，不由得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