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避避風頭，一舉兩得

理查德下班后，跟隨貝蒂來到布魯斯·班納的家。

聯合實驗室的同事，布魯斯·班納的死黨，哈珀，正焦頭爛額的照顧著他。

當理查德見到布魯斯的綠色皮膚，以及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模樣，陷入沉吟。

他本以為「變綠」是個意向詞，沒想到是個形容詞。

話說回來，加馬射線強化怎麼會讓人變綠呢？

這是什麼原理？

難不成是副作用？

看過貝蒂遞過來的相關數據之後，理查德更加不解。

按照數據顯示，此時的理查德比普通人健康數倍，他們進行的人體強化實驗可以說非常成功。

可為什麼布魯斯·班納皮膚會變綠，而且遲遲醒不過來？

就在他沉思之際，眼前的布魯斯·班納忽然呻吟一聲。

這聲音吸引了床前幾人的注意力。

只見布魯斯眼皮子抖了抖，綠油油的膚色漸漸褪去，終於清醒過來。

在貝蒂激動的神情下，布魯斯緩慢睜開眼睛。

他似乎受到某種刺激，下意識揮舞手臂，尚未完全褪去綠意的五指，不經意的落在床沿，五指合攏，狠狠一摳，攥成拳頭。

卡！

實木打造的床沿，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粉末般的木屑。

貝蒂和哈珀睜大眼睛，理查德神情獃滯。

全場俱寂。

布魯斯·班納回神以後，半靠在枕頭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抬起手來，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粉末般的木屑，倒吸一口冷氣，跟著精神振奮，欣喜若狂。

「我成功了？！」

他喃喃自語：「我就知道能行！」

話音落下。

迫不及待的再次出手。

顧不了那麼多，熱血上頭，翻身而起，狠狠一拳，扭身砸向牆壁，要做個小小的力量實驗。

砰！！

布魯斯的拳頭落在牆上，劇烈疼痛傳來。

「啊——」

他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捂著微微顫抖的手，臉上的痛苦之色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驚疑不定。

「怎麼回事？」

他根本不在乎指骨傳來的劇痛，眉頭緊鎖，覺得非常不對勁，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中湧現：「力量怎麼失靈了？我怎麼又正常了？我不是成功了嗎？」

理查德見狀，收斂驚容，若有所思，猜測道：「會不會只有在你變綠的時候，才會擁有超能力？」

「變綠？」

布魯斯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他剛剛蘇醒，此前一直處在昏迷狀態，對於自己身體的具體變化，並不明確。

身旁，貝蒂和哈珀見到這一情況，對視一眼，覺得理查德說的很有道理。

「有什麼辦法能讓你再綠起來呢？」哈珀沉吟。

「難不成要再被加馬射線強化一次？」貝蒂眉頭緊鎖，跟著果斷排除了這個選項。

通過加馬射線促進人體強化，原理上經過布魯斯的證明，可以成功，但一次或許有效，連續的疊加卻極有可能導致人體基因崩潰，或者誘發不正常的改變——使人變成怪物。

總之，如今既然已經成功，最好不要再次冒險。

布魯斯·班納看著跟前幾人沉默不語的模樣，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實驗數據呢？」

他捏了捏拳頭，心有餘季，不打算再次嘗試，而是連忙催促：「把實驗數據拿給我……有了這些數據，我們的項目就還有機會保留，不會被撤銷！到時候，我們仍有時間慢慢搞清楚，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到布魯斯這麼說，理查德暗自嘆了口氣。

倒不是覺得布魯斯的堅持，會擠占自己本該能掌握的更多資源，而是覺得布魯斯沒有搞清楚現狀。

就算布魯斯成功了又如何？

拋開本就對他不感冒的奧斯本公司不談，連他原本的後盾——軍方，擺明了不打算再對他的實驗項目進行絲毫投入。

美國隊長的存在，證明了理查德所進行的「生物基因改造」才是最佳方向。

奧斯本公司和軍方怎麼可能捨近求遠？

除非布魯斯直接拿出最終成品，一巴掌拍在軍方高層的臉上，指著鼻子告訴他們，我就是比美國隊長更行！

否則，布魯斯已經徹底出局，沒有任何機會了！

……

菲斯克製藥。

天色將晚，黃昏只剩最後的餘暉，天邊潔白的雲朵，一半金光一半昏暗，形成特有的日落景觀。

冬冬冬！

戴維輕鬆下來，在辦公室歇了一整天，剛要下班，就見到韋斯利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有人要見你！」

聲音落下，他打開了房門。

辦公室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靶眼，來斯特！

「很高興見到你沒事。」

靶眼來到他辦公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下，一點都不客氣，咕嚕嚕灌了一杯水。

「找到孟德爾·斯托姆了。」

寒暄一句，不等戴維發問，他就主動說出來意：「我們在奧斯本公司附近發現了他的蹤跡……你一定想不到，這傢伙居然藏在奧斯本公司附近的下水道！」

戴維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靶眼噼里啪啦，脫口而出的一串消息砸臉，神情不變，笑道：「看來你和手合會的交流非常愉快。」

讓靶眼去管理手合會果然沒錯。

此前的手合會聽調不聽宣，直到被戴維的重拳錘過，五根手指斷了兩根之後，由靶眼出面、走馬上任，短短几天時間便有了結果，順利找到了孟德爾·斯托姆。

或許這當中有巧合存在，可無論如何，也抹殺不了靶眼的作用和功能。

「托你的福，高夫人和村上很配合我的工作，尤其是你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們更是不敢不做。」

靶眼並不居功自傲，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清楚：「你知道的，雖然在你的推動下，我在名義上成了手合會的首領，但實際話語權有限，沒有完全控制它……當然，只要你和威爾遜一直站在我背後，他們也沒人敢無視我的決定。」

「這就夠了。」

戴維摸了摸下巴：「手合會的五個創始人畢竟還活著三個，高夫人、村上，還有博徒，這三個傢伙本事不大，野心卻不小……」

轉念一想，露出笑容：「你覺得那些手合會忍者怎麼樣？」

「他們是非常好用的工具。」

靶眼思考片刻，老實回答說道：「手合會在洗腦方面有一手，加上他們本身擁有復活手下的特殊魔法，這些忍者的確是手合會掌握的最大的一手牌。」

戴維笑問一句：「如果我給你找來另一批忍者，讓他們融入手合會，由你作為指揮，你覺得如何？」

「真的？」

靶眼「騰」地一下站起來，激動說道：「如果真有你說的這批忍者，對我幫助非常大！」

他雖然在手合會做得還行，但主要是高夫人等人看在戴維和威爾遜的面子上，不敢給他臉色。

如此長久下去，一旦戴維和威爾遜遇到特殊情況，靶眼在手合會的地位也會自然而然的變得尷尬起來，甚至會遭到反噬。

手合會畢竟是高夫人等人一手扶持起來的組織。

手合會的一幫忍者，也是高夫人等人一手訓練而成，被徹底洗腦的工具人。

吃飯的傢伙和飯菜都是別人的，靶眼看似跟對方是一家人，實際卻只是個客人，怎麼可能每頓飯都吃得安心？

而按照戴維此時的說法——他能為靶眼找來一批聽話的忍者下屬！

這事兒若成了，等於是靶眼在手合會內部，安插了一批能完美融入手合會的自己人，不僅增強自己在手合會內部的勢力及掌控力，還壯大了手合會的勢力，高夫人等人捏著鼻子也得認下。

這當然是大好事一件！

「你準備從哪裡找人？」

靶眼目光火熱，迫不及待。

他相信戴維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大腳幫。」

戴維念頭收束，有了新的想法，笑道：「大腳幫的忍者雖然比不上手合會，但放在紐約地下世界，也算是一份不錯的助力。」

頓了頓，他強調一句：「不過，要收攏大腳幫忍者，你得配合我做點事。」

「沒問題。」

靶眼果斷點頭：「我都聽你的。」

「我會讓大腳幫和孟德爾·斯托姆聯繫上，到時候，自然有大腳幫的對手去解決大腳幫，連帶著處理孟德爾·斯托姆……」

戴維緩緩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在合適的時候，將情報告訴敵人的敵人！引導他們，幫助我們一石二鳥！」

敵人的敵人？

靶眼微微一愣，借刀殺人是戴維喜歡的玩法，他並不覺得奇怪。

他驚訝的是，聽戴維的意思，大腳幫惹上麻煩了，即將被人打殺。

大腳幫在紐約相對低調，但絕不算聲名不顯！

恰恰相反，除了在地獄廚房這個黑幫勢力中心，大腳幫可以說是已經站在了二流勢力的頂尖位置，屬於准一流黑幫，因為地域人種因素，還與手合會的村上有著一定程度的聯繫。

在懂行的人眼裡，也就是雞頭與鳳尾的區別。

這樣一個能力不弱的黑幫勢力團伙，而且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的忍者大師，掌控著一個忍者團伙。

究竟是怎樣的對手，居然會讓戴維覺得，大腳幫肯定會覆滅在其手中？

靶眼眼睛轉了轉，秉承著有問題就問的原則，好奇地問道：「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你都已經開始關注下水道了，連這點風聲都不知道？」

戴維反問一句，眼眸中帶著一絲笑意：「給你一個提示，環球日報……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環球日報？

這不是你的產業嗎？

靶眼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目光微凝。

戴維早就準備好了，無論自己是否答應，他都會順勢幹掉大腳幫，收攏大腳幫被消滅后的殘餘力量。

他忍不住打量眼前這個依舊年輕得過分的男人。

雖然才認識並接觸對方几個月，但靶眼似乎見到了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彷彿代表著紐約地下最黑的一面旗幟，正在大蘋果城黃昏降臨之際，如同初升的太陽般冉冉升到旗杆頂端。

「好，我會和他們聯繫。」

靶眼點了點頭，遵照戴維的吩咐，準備協助大腳幫的敵人，暗戳戳的對大腳幫下黑手。

「不過，你確定等大腳幫分崩離析之後，剩下的那幫忍者能投靠到我麾下，而不是村上那邊？」

他不是不相，只是考慮到其中的疑點，想得到戴維確定且肯定的答覆：「大腳幫背後的忍者大師，和村上來自同一個國家，他們或許有交情……」

「放心。」

戴維語氣篤定：「有我在，你會是大腳幫唯一的選擇。」

「那就好。」

靶眼露出笑容，熱血沸騰，隨即風風火火的離開，朝環球日報的方向趕去。

……

當晚。

吃過晚餐之後，母親瑪琳安然入睡。

戴維在卧室的衣櫃里，找出了一張壓箱底的，島國味道極為濃厚的紅色天狗面具。

戴上面具后，又披上面具下墊著的黑色武士裝。

來到窗邊，感受氣流，乘風而起。

嗖！

只用了十分鐘不到，便飛掠到位於布魯克林市中心的薩克斯大樓。

薩克斯大樓便是薩克斯集團總部，也是大腳幫的總部，更是大腳幫二號人物，埃里克·薩克斯的安保公司所在。

天台，停機坪處。

「師傅，你來了。」

埃里克·薩克斯見到眼前，不知何時，神秘出現的戴維，內心感到既驚又喜，同時臉上還有一絲肉眼可見的，由衷的敬畏。

老實說，在戴維得到的系統灌輸的記憶中，埃里克·薩克斯對施來德那叫一個忠心耿耿，絕不可能背叛。

只可惜大腳幫盤子太小，戴維根本看不上。

不過，大腳幫倒歸倒，倒是可以留著埃里克，讓這傢伙去輔左靶眼。

埃里克雖然不太聰明，但半點小事，給靶眼打下手，綽綽有餘。

「我要是不來，大腳幫的生意都被你敗了。」

天狗面具下，戴維眼神平靜到極點，猶如幽深古井裡的水面，沒有絲毫波瀾。

他指的是最近大腳幫在碼頭的生意頻頻遭到神秘團伙武力打擊的情況。

大腳幫損失很大。

財物方面不算傷筋動骨，主要是信譽受損。

做黑幫生意，信譽也很重要。

「請師傅贖罪！」

埃里克立刻跪倒在他面前，額頭觸底，語氣恭敬，帶著一絲顫抖：「我已經查到對方的身份，是之前投資奧尼爾做實驗時，留下的動物實驗品，他們已經成長為了特殊的智慧生物……」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這說明我們的計劃是可行的！」

「只要師傅出手，抓住那幾隻實驗體，從他們體內提取抗原，我們仍然可以重啟毒氣計劃！」

可行個屁！

戴維暗地翻了翻白眼，這種無腦計劃，也只有你這種撲街電影男配才說得出口。

跟著沉吟說道：

「光靠我一個人不行，要實施這個計劃，我們要學著拉攏盟友，增強大腳幫的力量。」

「盟友……難道您說的是金並？」

埃里克皺了皺眉，覺得不妥：「師傅，金並貪婪無度，是一頭餓狼，如果找他結盟，我們不可能拿到主導權……他甚至有可能把我們踢出局。」

「不，我們的盟友應該是奧斯本。」

戴維深深看了埃里克一眼，緩緩說道：「孟德爾·斯托姆是奧斯本公司的代言人，現在整個紐約地下世界都在找他，他卻依舊藏得很好……在這種危難時刻，如果我們找到斯托姆結盟，向他拋去橄欖枝，他不會拒絕我們的好意。」

「孟德爾·斯托姆背後的奧斯本公司，並不遜色於金並，在全球範圍內的影響力，甚至遠大於金並……」

他向埃里克描述了一個宏偉藍圖：「我很清楚，孟德爾·斯托姆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我喜歡有野心的人。」

「師傅英明！」

在搞陰謀詭計方面，埃里克的腦子一向轉得很快。

他深以為然地說完，又遲疑一下：「可我們該去哪裡找孟德爾·斯托姆？」

「奧斯本公司附近的下水道區域，斯托姆就藏在那附近。」

戴維說著，見到埃里克驚訝的表情，澹澹一笑：

「不然，你以為我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師傅英明！」

埃里克相當佩服，重複一句，拜服在戴維腳下。

他當然想不到，戴維這是打算讓自己麾下的大腳幫去送死。

施來德這個身份實在雞肋。

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戴維這些日子出了不少風頭，這次打算避一避。

剛好用大腳幫坑奧斯本公司一把，先讓大腳幫和孟德爾·斯托姆綁定，再讓那四隻小烏龜對付大腳幫的同時，順手收拾了孟德爾·斯托姆算了。

這樣一來，既能解決施來德這個身份帶來的不必要的麻煩，又能讓明面上的敵人——奧斯本公司吃個悶虧。

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