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你教我吧
白蕪一臉的憂心忡忡，「當然是怕你這樣花錢之後習慣了，就學其他富家子弟的紈絝性子，花錢如流水一般沒個節制。」
墨懷柳笑道，「那倒不會，我也知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不可亂搞。只不過這筆錢總歸是奶奶要給我拿來練習做生意的，不用可惜。」
言外之意，他是打定主意要給白蕪投錢開個鋪子玩兒了。
沒等白蕪同意，墨懷柳又說，「還有，你別聽玄羽瞎說……我沒生氣，更沒同你鬧彆扭。」
白蕪一下就樂了，「我可是親眼得見，你分明就是生氣的。」
她藉機說，「現在你消氣了，我可還委屈呢，你是不是應該任憑我發落？」
墨懷柳知曉她只是趁機和自己撒嬌，便點頭應允。
白蕪卻一改嬉鬧的表情，鄭重其事道，「那，這個玉器行開起來以後，你要聽我安排。」
「本就該聽你的，你是大掌柜。」墨懷柳提醒道。
白蕪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那等玉器行開始盈利后，咱們五五分成。」
眼看墨懷柳想反駁，白蕪直接搬出自己的身份，「你剛才說啦，我是大掌柜，一起都聽我的。」
墨懷柳怔了許久，無奈地笑了，「你喲……」
他知道她是不想讓自己吃虧。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是拗不過她的。
於是墨懷柳說，「那咱們口頭協議，就不簽書契了，到時，你也有反悔的機會。」
白蕪不高興了，「我為什麼要反悔？」
「等你賺了銀子，你就不會想和我五五分成了。」
白蕪拍拍胸脯，「你呀，莫不是太小瞧我了？我又不是那種誰家錢多跟誰家親近的人，更不是有了錢忘了義的小人。」
「但你很財迷。」墨懷柳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他有點後悔，但想了想，這評價對白蕪來說很中肯，所以還是不要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吧。
白蕪兩手叉腰，氣質昂揚，「我財迷是因為我有一個小目標，先搞一大筆錢，買個大房子，讓我爺爺奶奶舒舒服服地住下。」
墨懷柳跟著笑了，「像你這麼直言不諱承認自己財迷的，也算是世間少有。」
白蕪道，「不行嗎？要我說，不愛銀子的才是傻蛋！」
墨懷柳點頭，「你說得很對。文人士大夫總嫌錢財庸俗，鄙視一切談錢的人和事，可他們忘了，沒錢寸步難行，若是手頭沒有銀兩，他們也只能天天喝西北風了。」
白蕪滿意地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覺悟。我以為你讀的聖賢書多了，就和他們一樣，不喜歡爭名奪利的人呢。」
墨懷柳卻說，「爭名奪利之人，多會為了名利而做出背信棄義之類的齷齪事情，當然要鄙夷的。而其他人，靠著自己的勤勞雙手一步步掙來錢財，為什麼要瞧不起他們？」
他這番見解和旁人不同，這讓白蕪很意外。
白蕪也沒少聽說一些讀書人自恃清高，提起錢財來就恨不得退避三舍，彷彿手上經過幾個銅板都會變得充滿銅臭味兒。
每每此時，白蕪都會看著這些清高之人那打滿補丁的衣服，打量著他們如同土色一樣營養不良的臉色，嘆氣道：何必呢？何苦呢？
不過人各有志也不能強求，所以白蕪也沒打算去勸說這些兩袖清風的文人雅士。
她還以為讀書人都是這樣的德性，沒想到墨懷柳雖然飽讀詩書，看法卻是不一樣的。
不對，墨懷柳家裡不就是經商的嗎？
怪不得他的看法與他人不同！
白蕪思索至此，也不再去深入考慮，便拉著墨懷柳的手說，「玉器行五五分成，就這麼說定了，你大可把盈利當做我的那份投資。」
「哦？你要投資什麼？」墨懷柳故意引她說話。
白蕪胸有成竹，「當然是投資你呀。」
「我有什麼值得大掌柜如此看重的？」
「耍滑頭，我看中的當然是你的頭腦。」
白蕪伸手點了點墨懷柳的眉心，還像是小小報復一樣，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戳得墨懷柳毫無防備，往後退了兩步。
她解釋道，「方才聽孫大叔說了那個神醫為他治病的事情后，我有了一種，想要走遍天下、雲遊四方的豪情壯志。
「所以，我希望自己以後能出門闖蕩，見識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窩在自己的一方小小世界中，淡然無味地度過一生。」
墨懷柳沒想到她有這等心思，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白蕪。
見她不是開玩笑，他便斂了神情，認真嚴肅地勸道，「白蕪，待在一方小天地里沒什麼不好，至少那裡是你熟悉的領域。外面……」
他頓了頓，還是如實說出了內心想法，「外面有很多危險，甚至可能會威脅道你本人的安全，以及你的親人。」
白蕪卻說，「我知道，在我產生了出門闖蕩的想法后，這些事情，我都已經考慮過了。」
這番話讓墨懷柳又是小小地吃驚了一下。
她居然連這些都能想到？
原以為她是孩童心性的一時興起，沒想到，白蕪倒是有認真考慮過，看來是自己小瞧她了。
墨懷柳在心中感嘆著。
白蕪又說，「待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確實安全，可是，那樣一來，我會錯過很多精彩，錯過很多我這輩子都未曾想過、也不敢嘗試的體驗。
「為了不讓自己留有遺憾，我還是決定要出門，但，不是現在。」
她牽著墨懷柳的手，像是要透過這個動作將自己的決心傳遞給他一樣。
白蕪看著墨懷柳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我還太小了，一個小孩子出門能做什麼？就像你說的，不僅會給自己招來危險，更會影響到我的家人朋友。
「所以，我想快些成熟起來，只有做到遊刃有餘，才能保證自己有能力應對那些未知的危險，自然，也就不用怕連累他人了。」
說到這裡，白蕪適時地捏了捏墨懷柳的手心，撒嬌道，「但是很多事情我還不懂，也不會，墨懷柳，你教我好不好？我的那份『投資』，其實就是交給你的學費。」
「我……」
墨懷柳猶豫起來，這事情太突然，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當然沒注意到，白蕪趁著他皺眉之際，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神情，她那模樣活像一隻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