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給你打一針
秦褚當即皺眉:「不是所有的資料都已經帶回來了嗎?」
他當時吩咐下去的是,讓人將所有的實驗材料和數據都要帶回來。
文婧道:「是啊,但是最關鍵的幾張缺失了,我們開會研究了好幾次了,確定沒有找到最重要的那部分,如果有那一部分的話,就可以更快的配製出藥劑了。」
秦褚垂眸,眼神帶著幾分思慮。
文婧見狀,也不敢吭聲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小聲道:「你是不是懷疑中間有人故意撕毀了?」
「也有可能那部分本來就不在實驗室。」路寧介面道。
秦褚看過去:「怎麼說?」
他平時跟人嘻嘻哈哈,實則心思重又警惕,所以這會兒第一時間懷疑是,他的人裡面是不是混合了女干細。
但聽路寧似乎有不同的見解。
路寧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之前我和邢隊長在地下研究所只見到了兩個人,中間應該還有一個老二。」
「你懷疑是他拿走的?」
「嗯。」路寧點頭:「而且,他們很早之前就知道有基地的人過去了,包括炸毀上一段的地下通道,這東西也是為了自保,不讓我們發現,所以他們足夠謹慎小心,提前將最重要的試驗資料銷毀或者帶走也不是不可能。」
秦褚緩緩地點點頭。
「你們在討論什麼么?公事?」周亭川端著菜走過來,瞧大家一臉嚴肅的樣子,頗有些不滿道:「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討論一下我的廚藝嗎?多香啊,多好聞啊,你們就不想吃嗎?」
「所以現在可以吃飯了是嗎?」文婧忙站起來:「我幫你端菜。」
「什麼叫幫,你不是也吃嗎?」
「別挑刺。」
「挑,魚片裡面有小刺,等會兒我幫你挑。」
兩人端菜回來,路寧和秦褚沒有再提公事,好好地吃了一頓飯。
他們也開始聊一些其他的東西,譬如外面的房子,最近搜尋隊都已經搜尋不到什麼東西了,也不知道這個冬天還有多長,還聊今天出現的張老闆,到底是哪處神仙,怎麼還能得到軍隊的優待等等。
一時之間倒是聊的熱火朝天。
吃著吃著,周亭川忽然想到什麼,一拍大腿:「我都忘了,我還有個好東西來著,你們的等著。」
說完,他又去了廚房裡面,片刻后,拿了兩罐啤酒出來。
「嘿,看看這是什麼!」他獻寶似的:「這可是我用兩天的口糧跟外面的人換來的,他們之前搜尋到半箱啤酒,這東西可好久沒見了,來點兒?」
「來點兒。」秦褚抬手,舉了個杯子上去了。
最後,一人分了半杯,配上火鍋,吃到半夜,也算是酒足飯飽了。
翌日,秦褚帶著張老闆一起翻看了避難所的名單,沒有找到張量。
張老闆不信邪,他分明記得錄音裡面秦褚說了有消息的。
他甚至有些懷疑軍方是不是偷偷地將他的兒子藏起來了,就為了逼他就範。
於是,他要求親自去避難所看看,問問是不是有兒子的下落。
「我家兒子廣交好友,萬一這裡面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呢?不管怎麼樣,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個准信兒。」
秦褚知道他心中所想,點頭答應了。
避難所的人這麼多,一個個的問也不是個簡單的事兒,秦褚耐心的陪著他,從鐵皮房到建造新房的地方,一逛起來就是一整天。
路寧沒什麼訓練,任務完成之後邢星就沒有布置任務下來,她又是個在屋裡待不住的,便打算出去溜溜,順便將莊園的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找個隱蔽的地方扔出去。
實在是太臭了。
離開基地朝著偏僻的地方走,沒走多遠,她忽然腳步一頓,旋即整個人藏在樹后。
不遠處,郝醫生笑的如沐春風。
「你這不算什麼大病,只是現在天冷,你這身體又不好,要是不小心發燒時間長了,很容易引起肺部疾病,到時候就不好治療了。」
「那、那怎麼辦,要到晚上軍區的醫生才會出來治診,來的人太少了,生病的人這麼多,我這發燒感冒小毛病根本排不上隊。」對面一個女人有氣無力的說著。
她早上就知道自己發燒生病了。
但是現在整個基地的醫療資源比較緊張,避難所的醫護人員有限,還沒有葯。
而且只是小小的感冒發燒,熬著熬著就過去了。
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誰知道剛才彎腰撿個柴,居然眼前一黑,暈了。
幸好被面前的郝醫生髮現。
聽到郝醫生的話,女人有些急了。
她不能倒下啊,她家裡還有父母需要照顧呢。
郝醫生淡笑道:「別著急,我是醫生,醫者父母心,我肯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出事兒的。這樣吧,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回去把我的藥箱拿來,給你扎一針,你回去睡一覺,明天就能好。」
「謝謝你,郝醫生真的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女人被對方的溫柔和善意給整感動了。
郝醫生笑著,轉頭去往軍區走。
面前忽然出現一個人。
他笑意微頓,眼神微閃:「路小姐。」
「郝醫生今天怎麼沒和張老闆一起?」路寧目光灼灼。
「張老闆是為了兒子來的,涉及私事,我們也不方便探聽,路小姐今天沒出任務?」
路寧:「有啊,我的任務是今天招待好張營遠道而來的諸位。」
郝醫生眼底神色稍微變了變。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笑道:「這多不好意思,我這人職業病,就打算問問大家有沒有想要幫忙的,給大家看看病而已。」Z.br>
「正巧,我也學過一點兒病理,我給郝醫生打下手。」
郝醫生聞言,沉默了兩秒,才笑容淡了淡,說道:「那就麻煩路小姐了。」
說著,兩人朝著軍區去。
獨留下生病的女人,蹣跚著跟到基地門口,苦苦的等著郝醫生拿葯回來。
路寧一直跟著郝醫生朝著軍區安排的客房走。
沿途還遇到幾個人和路寧打招呼。
路寧頷首一一回應,眼神卻一直盯著郝醫生。
「之前忘了問,路小姐看著年紀不大,是什麼軍銜?」
路寧:「無名小卒罷了。」
郝醫生笑:「無名小卒可不會和這麼多人熟稔,看得出來大家都跟你很熟悉啊。」
「軍區是個的大家庭,都是戰友兄弟,當然熟悉。」路寧淡淡的回復。
郝醫生不知道信了沒有,點頭:「倒也是。」
接著,他放鬆了很多,一路上還不斷地拋出話題和路寧交談著。
路寧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復著,跟著郝醫生回到客房。
「誒,郝醫生,不是說出去逛逛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路寧,你也來了?」門口經過的軍人瞧見,笑容憨厚的打招呼。
路寧頷首。
那人還對郝醫生道謝道:「郝醫生,你真的神了,我這肩膀疼了好長時間了,醫院那些人都看過了,只能緩解一點點,還是很疼,沒想到你一針下去真就好了,今天早上一點兒感覺就沒了,你真厲害!」
路寧眼神微縮,朝著那人看去。
郝醫生笑了笑:「舉手之勞,能幫上忙就好。」
那人打了招呼就離開了,路寧跟著郝醫生進了屋子。
「打的什麼針見效這麼快,郝醫生能幫我打一針嗎,正好這幾天胳膊有點兒疼。」路寧進門便說道。
郝醫生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面容平淡,似乎只是閑聊一般,遂答應下來。
「我去配藥,你稍等。」
看都不看,直接配藥?
路寧揚眉,笑意不達眼底。
郝醫生是當著路寧的面配藥的。
他來的時候也只拿了這個小箱子,這會兒打開之後,裡面全是一個個十毫升左右的小玻璃瓶,另一邊堆著一堆注射器等等。
沒有藥片,沒有聽診器,沒有其他醫生必帶的東西。
「郝醫生的藥箱跟我見的其他醫生的好像不太一樣。」
「沒辦法,現在物資短缺,我也想配齊,可惜只是做夢。」
路寧蹲下身:「那這些葯都一樣,怎麼針對不同的病症?」
「所以我現在只能簡單地治療一些感冒發燒和關節骨痛之類的,多餘的病可治不了。」郝醫生對答如流。
說著,他已經配置好了藥劑。
「路小姐,來吧。」
路寧看著那針頭,再看看郝醫生笑容滿面的臉,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我忽然覺得手臂不痛了,下次疼了再來找郝醫生吧。」
「路小姐,拖延症要不得,病根就要早發現早治療,等到疼得時候才治,只會錯過黃金時間。」
路寧抬手拒絕:「抱歉,真的不需要了。」
郝醫生站定,嘴角依舊保持上揚,眼神卻有些危險:「路小姐確定真的不來?」
「確定。」
郝醫生看了他好一會兒,笑道:「好吧,那隻能下次了。」
「稍等,我再給基地外的那位嫂子配另一支。」
路寧點頭,轉移不經意的四下看了看。
這是軍區的客房,沒有暖氣,也沒有什麼禦寒設備,空蕩蕩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到頭。
沒有燒柴之後的積灰痕迹,床上的被褥摺疊的乾乾淨淨。
彷彿,這個房間沒人住過一樣。
路寧心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念頭剛起,身後似有什麼。
她猛地轉身,同時身形一閃。
郝醫生正拿著一隻注射器站在她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的。
「郝醫生這是幹什麼?」路寧黑著臉,眼神警惕。
郝醫生若無其事的將針管收起來:「沒幹什麼,就是配置好了,打算叫你來著,誰知道你出神太厲害,都沒察覺到。」
路寧冷笑。
她的警惕心還不至於這麼差。
只能說他起身的神不知鬼不覺!
很有可能是個身手很不錯的人。
「抱歉,可能嚇到路小姐了,我道歉。」郝醫生一臉歉意,又說道:「我要出門了,你還要跟著嗎?」
路寧只猶豫了一秒,便道:「當然,說了給郝醫生打下手的。」
郝醫生沒多說什麼,帶著路寧出門了。
路上,路寧眼神不斷地四處看著,尋找著隊友。
最後走著走著,她眼前微亮,落在了不遠處的邢星身上。
邢星步履匆忙,感受到什麼似的,扭頭朝著路寧這裡看了一眼。
兩人畢竟是一起殺過人的默契,頓時,邢星腳步一轉,朝著路寧這邊走來。
「路寧,正有點事兒要找你。」邢星笑著,迎面走來。
郝醫生聞聲,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
忽然身後一道簡單的破風聲。
他面色大駭,身形一動立刻躲開,那一瞬間的腳法和身形移動的都非常快速,絕對是練過的。
路寧越發肯定了心頭所想。
「路小姐,你這是……」
話音未落,那邊,邢星也朝他襲來。
郝醫生臉色嚴肅,身形快速後退想要抵擋兩人的攻勢。
但是邢星身經百戰,路寧走位靈活,兩人還有之前互相配合過的默契在,前後夾擊,在這空曠的地方對付一個郝醫生,不是難事兒。
不多時,郝醫生落了下風。
然後被邢星一下子抓著手臂反剪其後。
路寧瞬間抓過掉在地上的針管。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忽然攻擊我?」郝醫生一臉難掩的怒意。
邢星看向路寧。
其實他也不知道。
只是出於對路寧的信任。
路寧蹲下身,從郝醫生的懷裡找到配置好的針管和藥劑給邢星看。
「隊長,我懷疑他和那個實驗室有關係。」
「什麼實驗室,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鬼?我就是想幫忙給大家看看病也錯了嗎?」
邢星臉色變得難看,抓緊了郝醫生:「抱歉,你現在涉及一件很大的事兒。」
*
路寧和邢星抓人時就在基地內的院子里,很多經過的人都看到了,所以根本瞞不住。
當然,他們也沒想到瞞。
秦褚很快過來了。
同行的還有張老闆等人。
人到的時候,路寧和邢星站在一旁。
她明顯感覺到張老闆進屋之後,一臉怨毒的看了她一眼,彷彿她殺了他祖宗十八代一樣。
路寧眯了眯眼睛。
他知道自己殺了張量了?
那就……不妙了。
路寧垂眸,在腦海中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