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可救

林帆叫一聲：「乾爸！別怕，我會救你的。」

孟鐵笑了：「女兒，我會怕死嗎？我早有準備了。你的父母死了之後，我就隨時防備著了。」

林帆把治療儀立即開動，治療孟鐵的外傷。

孟鐵說：「先別管我，有這治療儀，先治你媽媽的臉吧。女人最在乎她這張臉，趁著臉上的細胞還沒完全死亡，你先幫她把臉上的傷治好。」

林帆的眼淚立刻也傾泄而下，她沒動，得用治療儀把孟鐵的血止住，不然他很快就會死。

孟鐵說：「乖女兒，聽話，先救你媽。我一輩子學生物的我知道我必死了，知道嗎，敵人這個炸彈有毒，直接作用於神經的劇毒，如果不是我服用過CR4，早就跟你媽一樣了。」

林帆明白了，她立即聽話去治療隆美爾的臉，然後治療她的身體。

孟超也明白了，他哭得更厲害了：「爸！爸！我的爸！」

孟鐵說：「小超，堅強些，明白嗎？你一直都是一個強者啊。好了，我也知道勸不了你，你聽我說吧，咱們從小玩的遊戲你還記得嗎？」

孟超哭著點頭。

孟鐵笑了：「只要還記得就沒問題了。我告訴你，開啟這個小球的方法就是用暗器去點擊特工，特工的代號賣油郎。聽清楚了嗎？沒聽清楚我再說一遍。」

孟超回答：「聽清楚了，我知道怎麼做了。」

孟鐵欣慰地笑了：「我兒子就是厲害，十幾年沒玩的遊戲了，還是記得這樣清楚。」不過，這時他開始劇烈地咳嗽，一咳就咳出一大口血來。

孟超慌了，趕緊叫林帆把治療儀拿過來。

孟鐵咳嗽著說：「別管我，先治好你媽的臉。」

林帆過來：「爸，已經治好了。我再給你治治。」

孟鐵深情地去看隆美爾恢復了美麗的臉，那臉上還有血污，不過，掩不住主人的美麗。

孟鐵說：「好吧，也把我的臉治一下，讓我也帥一點，就算死了，我和你媽還是漂亮的一對。」

林帆的淚再度滾落。

孟鐵咳嗽得愈加厲害了。孟超突然流著淚道：「爸，有個事情我要告訴你，我要娶帆姐做老婆，你們同意嗎？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孟鐵一邊咳嗽一邊說：「先上車後補票啊，這一點你也跟老子學？我同意，我當然同意，你媽也一定同意。其實我們早有這個心了。哈哈，你們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們的想法？不會是看我要死了，來騙我的吧？咳咳——」又一是大口血。

林帆急了，忙說：「不是不是，我們是真的想結婚，這次回來就是來問你們同意的。」

「不是騙我就好！哈哈！咳咳！哈哈！咳咳！兒子，你還是不要吃這個葯了，我不清楚它有什麼副作用啊，本來你一個人吃了，就算有副作用也沒什麼，可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你有小帆，這樣吧，你還是找機會把它給孟軍團長。哈哈，是不是挺好笑？我一輩子愛國，這次為了兒子更加強，把國家都給忘到一邊兒去了。不過，你們要結婚了，有這樣的大喜事，我死也……死也……」一口氣接不上，就此死去。閉著眼睛，臉上還帶著喜慰的笑容。

「爸——」孟超聲嘶力竭地喊，他抱著父親，孩子一樣的哭。

「爸——媽——」孟超聲嘶力竭地喊，他在雙親面前跪著，把頭貼在地板上，任眼淚像水一樣在地板上流。

林帆陪孟超跪著，眼淚也不斷地淌下。她在心中默默祝願：「爸媽，你們走好！不要怕沒人照顧小超，以後有我。你們放心地走吧。」

這時，來了一個穿著白sè試驗袍的眼鏡男。這個方面大耳的男人，戴著個寬邊眼睛，一幅正直而且很有學問的樣子。他聽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啊，都死了啊！他們有什麼遺言沒？CR5在哪裡？小超、小帆，你們怎麼不說話？」這是那排名第三的生物學家孔陳飛。

孟超指著他說：「你滾！你滾！我們父母已經死了，什麼話都沒說，你來啰嗦什麼？死不要臉的孔老三！」

這個孔陳飛，孟超從小就知道，不管是直覺還是孔陳飛後來的一些表現，都讓孟超打心眼裡瞧不起：他自己不努力鑽研學術，每天東打聽西打聽，這裡去做點報告撈點名譽，那裡去搞點技術入股撈點現金，為爭生物學會的排名，他可以逐個地去找說得上話的專家，或金錢利誘，或女sè作陪，或權sè並重，總之是許多應該背地裡乾的事差點都成了明說，就仗著他老子在國家和軍隊中都有極高的威望。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以前林帆的父母在，他是排第三，後來孟超的父母出了研究成果，他還是排第三。始終都是第三，所以孟超叫他孔老三。

孔陳飛被孟超指著鼻子罵，惱羞成怒：「什麼孩子？真給你家長丟臉，還是軍隊中人，哭哭啼啼的，而且還對長輩沒有禮貌。」

孟超更怒，連脾氣好的林帆也生氣了。孟超紅腫的眼睛瞪得跟個殺神似的，怒道：「滾——」大有如果再不走，打斷你一條腿的架勢。嚇得孔陳飛一推寬邊眼鏡，急忙逃走了。不過嘴裡卻嘀咕：「什麼孩子！沒有禮貌！孟鐵人真的沒有遺言就死了？應該死不了這麼快啊？媽的，死了乾淨，以後生物界要靠我來扛大旗了。」

救護車來了，醫生護士想幫著孟超收他父母的遺體，孟超說：「我親自來吧，讓我能多陪他們一會兒。」

基地的官兵都尊重他的意見，讓他自己慢慢地往擔架上抱父母的遺體。他們也都靜悄悄地，幾乎無聲地收拾著爆炸引起的一片狼藉。

追悼會來了一些基地的軍官，孟鐵生軍團長也來了。這個名字比孟超父親多一個字的高官，眼睛里含著淚花。他單獨把孟超叫進屋裡。「小超，我們雖然血緣關係比較遠，可也是親戚。我們孟家的人不算多，可我們孟家的男人個頂個都是好漢。所以你不能因為父母的事就垮掉了，以前你是個好戰士，以後你更要做個好戰士。父母的仇，一定要報，你抓住機會，在戰場上在任務中狠狠地報。」

孟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盯著這個頭髮眉毛都雪白的家族前輩那充滿殺氣的眼睛。孟鐵生說：「我不管你父母是不是把CR5給你了，你父親之前暗示過我快成功了，我想他肯定是成功了，因為我的人沒有找到我親自給他裝葯的小鐵球。你記住了，我從現在起從來沒有給過你父親小鐵球，更不知道他研究CR5的事情。M國，我們的敵人，發生在我國的暗殺，80%都與M國有關聯。他是我們孟家的仇人，凡是仇人，我們就堅決消滅他，所以你，勇敢殺敵，堅決報仇。」

孟超的眼睛也shè出殺人的寒光來。他本來就猜測與M國有關，這下更是yù滅之而後快。孟鐵生說：「我跟你說這些是大大的不合乎規矩，是的！我今天犯了紀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我不怕，我想殺人，可是我已經沒有多少親自殺人的力氣，所以要靠你自己。記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是人定的，你要報仇，也要活著，然後成為那個定規矩的人！」孟鐵生在孟超肩膀上一拍，低沉的聲音吼了一句軍隊某些官兵的訓練口號：「偵察兵，殺！」

孟鐵生走了，孟超的殺氣從升騰到收斂，他感到他已經不是先前那般悲傷了，他感到身上充滿了莫名的力量。他心裡反覆說：對，報仇，對，活著，然後——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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