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變
?第三章驚變
「黃大虎你很不配合啊！」方塵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突然伸出手，一指點在了黃大虎眉心之處。
黃大虎只覺一股涼意自額頭上傳遍了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抬頭之時，方塵已經收回了手指，對禿頭三人說道：「明天你們和我一起去尋胡總管，將宗門貢獻轉給我。」
禿頭和謝一峰忙不迭地點頭，馮赤炎卻湊上來說道：「方哥，方老大，我有點事情想請教你一下。」
方塵說道：「我回答問題可是要收費的，拿靈石或者宗門貢獻來換。」
說著，他不理會這三人，徑直向外走去。
回到了住處，方塵將那虛靈蚌取了出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自語道：「真沒想到，居然會得到這等好東西。」
此物真名當然不是虛靈蚌，而是喚作道虛空蚌。此物可以看成是四階上品法寶，也可以看成是材料。用作法寶之時，煉化此物便可使魂魄通過轉輪橋穿梭於道，而用作材料之時，可以用來煉製世間各種洞天類的法寶。除此之外，此物亦是煉製轉輪橋的必要材料。此物最大的產地，便是森羅殿轉輪王宮外轉輪橋下。昔日方塵執掌轉輪橋之時，每年都能收穫幾枚道虛空蚌。卻是不知道農村少年方塵手為何會有此等稀罕之物。
在未曾被煉化之前，此物內藏的混沌虛空能夠持續散逸出無屬性靈力，可以起到一定的輔助修鍊的作用，難怪會被認成是什麼虛靈蚌了。
方塵暗道：「我此時修鍊的功法是地火訣，這功法垃圾之極，只能用來催動地火煉器，便連煉化道虛空蚌也做不到，看來，有必要改修其它功法了。」
他伸手掐了個法訣，便有一面半透明的火鏡出現在身前。這火鏡通體橘紅色，唯有正央一處乃是純透明之狀。方塵心念一動，火鏡上便有一道光芒籠罩而出，自方塵頭頂向身下掃了一遍，而後鏡面上央之處居然出現了一條人體脈絡圖。這人體脈絡圖上左右兩條主經脈乃是純白及純黑之色，其餘筋脈俱都是灰色。
方塵散去火鏡，點頭自語道：「這具身軀難得地有陰維、陽僑兩條靈脈，倒是適合修鍊陰陽系的功法。」
人體內有十二正經以及奇經八脈等主經脈，以及諸多輔經脈。這些經脈當，如果有一條是天生靈脈，便可以踏上修鍊之路。不同經脈之間，也有屬性上的相合。譬如足少陰腎經靈脈，如果修鍊水系功法，便會事半功倍，而修鍊火系功法的話，則會事倍功半。
方塵將自己記憶的功法疏離了一遍，卻是突然想起了一門功法。
此法名曰陰陽輪迴訣，乃是轉輪王宮秘藏功法之一，據說，轉輪王修鍊的便是此法，只不過千百年來，這個傳聞從來沒有能夠確認。而此法在轉輪王宮只有寥寥數人能夠看到，這幾人都是已經擁有強力功法之人，為了避免功法衝突，也無人修鍊過此法。
地火訣和陰陽輪迴訣相比，那當真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方塵立刻做出修鍊陰陽輪迴訣的決定。
陰陽輪迴訣和其餘功法相比一個最大的優勢便是，在靈力貧瘠之處，仍然能夠將日月精華轉化為純陽及至陰靈力，用以修鍊。此時方塵地位低下，修鍊此法還能節省靈石和丹藥的開支。
他打開窗戶，任由月光自窗戶當傾瀉而下。而後他便這般坐在窗前，盤膝修鍊起來。一縷縷月光在他身軀周圍化為一縷縷細絲狀的至陰靈力，湧入他體內，最終匯聚在他經脈當，隨著他的心意運轉著。
兩隻拇指大小的嗜血蚊自窗外飛了進來，在靠近方塵身軀的時候，被幾縷至陰靈力湧入了它們體內。噗嗤一聲，兩隻嗜血蚊一起爆體而亡。
沒過多久，窗外平靜的長葦湖當，忽然有一道幾不可察的微光飛出，徑直飛到了方塵房間，落在了他身前不遠處。
這赫然是一隻寸許長短、腦袋頗大的漆黑巨蚊，但見這隻巨蚊晃了晃頭頂上兩條細細的觸手，一點點朝方塵挪了過去。靠近方塵的時候，巨蚊晃了晃腦袋，小心地躲避著方塵身軀表面一縷縷至陰靈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有一刻，一縷至陰靈力被方塵吸入一大半，餘下一絲剛好飄到了漆黑巨蚊身前
漆黑巨蚊反應極快，猛然朝前一撲，便將這一絲至陰靈力吞了進去。
下一刻，它身軀一僵，已然歪倒在了方塵旁邊。
深夜，方塵修鍊告一段落，正待休息之時，看到了這隻漆黑巨蚊。
方塵對道之各類奇異存在異常熟悉，他一眼便看出，這隻漆黑巨蚊乃是一隻變種嗜血蚊，相比普通嗜血蚊來說，這隻嗜血蚊應該已經擁有了簡單的靈智，脫離了普通蟲豸的行列了。
方塵心念一動，手掌在漆黑巨蚊身軀表面拂過之時，發現它體內擁有極為細微的靈力波動，這靈力波動，自己居然頗為熟悉。
方塵只是錯愕了下，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嗜血蚊太過弱小，便是一絲至陰靈力，也很難承受的起。倘若這隻嗜血蚊能夠堅持下來，說不定能夠進化成靈蟲。
於是他伸手點在了漆黑巨蚊頭頂之處，有淡淡的白色光華自他指尖閃過。
這是最簡單的魂契之法，喚作鎮魂契，只要魂魄力量遠強於對方，就能夠直接施展。此法一般用來收納靈蟲等魂魄力量較低的之物。
一息之後，他收回手指，然後尋了個木盒，將嗜血巨蚊放了進去貼身藏好。
隨後，他摸出道虛靈蚌，心念一動，至陰靈力已經噴涌而出，向蚌殼當涌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方塵體內靈力很快便告罄。他繼續盤膝而坐，吸納月華所化至陰靈力，然後持續著煉化道虛靈蚌的過程。
距離天亮尚有半個時辰的時候，方塵長長呼出一口氣，嘀咕道：「總算初步完成祭煉了。」
此時，道虛靈蚌表面的第一道黑白雲紋已經成了徹底的黑色，這是道虛靈蚌被至陰靈力初步煉化的標誌。
方塵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下時間，然後將此物夾在手，靈力催動之際，道虛靈蚌輕輕張開了一條縫隙，一道灰色光華自其籠罩而出，將方塵罩在了其。
下一刻，方塵只覺那縫隙在自己眼前陡然變大，最終化為數丈大小，將自己直接吞噬入其。
在一片光怪陸離的奇異色彩當，方塵飛快地朝前飛行著。時不時有大大小小形色不一的洞口自旁邊掠過。突然之間，他看到前方之處有一個兩尺大小的血色洞口飛過，他反應極快，猛然一轉頭，便向那黑色洞口鑽了進去。
熟悉的刺痛自身軀傳來，睜開眼睛之時，已然立身在一座銀色的橋上。只是，這座銀橋赫然自前方之處斷了開來，斷茬對面，乃是一大片涌動的血霧。銀橋正下方乃是流動著的純黑色河水，濃霧下方，卻是滾滾血色河水。黑紅兩色河水在正央之處似是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相互之間不得融合。
看著這一幕，方塵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銀橋乃是轉輪橋之一，乃是連通陰界同阿修羅道的唯一常規通道，幾乎是同陰界同在之物，卻是不知怎地，居然會徹底斷掉。也不知道在自己修鍊天鬼入夢訣失敗之後這麼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回過頭來，向銀橋這端快步而去。銀橋這一端，則是被黑色霧氣所籠罩。昔日方塵在這銀橋上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次，對其自然是非常熟悉。
剛剛走了幾丈，他猛然停住了腳步，手掌一晃，一柄三尺長劍自虛空之凝就，一縷淡青色的火焰出現在劍身之上。
他此時的身軀是以魂魄凝聚而成，卻是不似陽間那具身軀那般孱弱。他的魂魄在修鍊天鬼入夢訣失敗后，在夢景消耗了七成力量，但是餘下的魂魄力量卻也足夠強大了。因此，在這他頗為熟悉的陰界，他幾乎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而後，帶著低沉的呼號之聲，一隻身高兩丈的怪物出現在了他身前兩丈之處。
這是一個拖著碩大肚皮的怪物，短小的上肢及粗壯的下肢極為不成比例，更顯眼的是其碩大的腦袋上那個生滿森森利齒的巨口，有大滴涎水自此物口滴下，此怪物居然還生著人類的眼眉耳鼻以及一頭亂蓬蓬的頭髮。
「餓死鬼！」方塵不由驚呼出聲。
世間有飢餓而死之人，死後便會化為餓死鬼，在未曾投胎而保持鬼身之前，如果餓死鬼得到足夠的食物，便會長成此等模樣，此時它已經全然被食慾所支配，沒有了任何靈智。
此物應當是被拘役在第七殿泰山王轄下凍餓小地獄當，待其怨氣散盡之後發由第十殿轉輪王宮投入道輪迴轉世，卻是不知怎的居然會跑出來。
那餓死鬼低聲咆哮一聲，粗短的雙腿猛然用力，已然朝方塵撲了過來。
方塵皺了皺眉頭，手長劍向前虛虛一斬，一道淡青色劍芒已然飛射而出，將此物自正央剖成兩半，淋漓的血水及內臟灑在地面上，居然是漆黑之色。
一道白芒自此物腦飄出，正自彷徨之際，方塵伸手一招，將這白芒抓在了手心，而後他雙眸之兩道光華射出，將這白芒籠罩在其。
須臾之間，白芒已經消散，方塵從這白芒之所知道的，只有此物化為餓死鬼之前的殘存記憶以及在凍餓小地獄之的記憶，沒有任何此後的記憶。
他沉吟片刻，正待繼續向前走之時，滿地的鮮血破肉已經化為黑煙消散，其居然留下一塊棗核大小的黑色碎石。
方塵把這黑色碎石撿了起來，神識掃過之後，只覺有幾分熟悉之感，但是他可以確定，自己必定沒有見過這等材質之物。思忖良久，也沒有任何結果，他將這碎石放進了手道虛空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