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治病,蘇芸暖要扒房子
撲通一聲,潘玉虎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潘玉寶扶都沒扶住,丟了手裡的兔子過去把潘玉虎扛起來往旁邊草堆去。
不得不說,玉寶的力氣是真大,看著瘦瘦小小的,爆發力驚人。
看清楚是兄弟倆,蘇芸暖急忙下地,端著葡萄糖水過來:「玉虎,快喝掉。」
潘玉虎慢慢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是蘇芸暖,搖頭。
那意思是不喝,沒有吃的,當哥哥的他餓肚子是經常的。
「是水,快喝了。」蘇芸暖蹲下來把水碗送到潘玉虎嘴邊:「有兔子吃了,餓不死了。」
潘玉虎這才張開嘴,任憑蘇芸暖把一碗葡萄糖水給他灌進去。
天黑下來了,潘玉雙直接在屋子裡點了一堆火,火堆很小,不然火苗竄起來會燒掉房子的。
姑嫂兩個人又給潘玉虎處理傷口,明顯感覺到潘玉虎避嫌,不願意讓蘇芸暖碰他,蘇芸暖裝作沒看出來,麻利的處理好傷口,過去看著已經死了的兔子,找了菜刀和砍柴刀,輪番上陣開始剝皮。
潘玉虎是虛弱到脫力,所以這會兒沒力氣動彈,只能死死的盯著蘇芸暖,看她麻利嫻熟收拾兔子的樣子,潘玉虎的臉就更陰沉了。
完全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的蘇芸暖把兔子大卸八塊,用剛才裝葡萄糖水的盆子端著就出去了,冷水浸泡兔子肉,灶房裡點了火。
借著火光打量著廚房,灶台倒是很整齊,一口大鍋,旁邊還放著兩個矮墩墩的大缸,缸里裝的是水,水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餘下的就是整齊的柴,柴都是圓木頭劈的,長短几乎一致,碼放了半面牆。
灶台裡邊擺著幾個小罈子,挨個掀開裡面只有小半壇的粗鹽,餘下幾個都是空的。
空的就空的吧,至少還有鹽呢。
蘇芸暖做好了心理建設,也放棄了找米糧的想法,找了也是失望。
危急時刻連體力都浪費不起,她琢磨著兔肉只能剁成碎末,用來熬肉湯給這幾個孩子喝了。
「嫂嫂,我燒火。」潘玉雙很勤快,說是燒火,見蘇芸暖去外面,立刻衝出來:「嫂嫂,我端著。」
「嫂嫂,我有力氣,我剁。」
「嫂嫂,……。」
蘇芸暖凝視著潘玉雙,眸子縮了縮,她伸出手握住了潘玉雙的手,拉著她直接坐在了灶口旁,這裡相對暖和不少。
「玉雙,就坐在嫂嫂身邊睡一覺,放心,嫂嫂沒事,玉虎、玉寶和玉竹都沒事。」蘇芸暖聲音很輕,握著潘玉雙的手:「睡吧,睡醒了嫂嫂就做好了兔肉粥,我們都吃飽飽的,吃飽之後咱們倆也進山去,這個時候山坳里有能吃的東西了,順便找個山洞,山洞比村子里好,比咱們這個房子暖和。」
「嫂嫂,我好累。」潘玉雙歪頭靠在了牆上,鼻子就開始流血了,不多可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芸暖很鎮定,因為她看出來了,潘玉雙的情況和自己接診的一個病人十分相似,那個病人是出車禍了,同伴受傷搶救,他忙裡面往外一刻不停,處於一種精神亢/奮狀態,要不是她的老師發現不對,強制這個人必須接受治療,那麼這個人會是那場車禍里唯一一個死了的,因為他的傷在顱內。
潘玉雙的情況比那個人稍微好一些,但同樣危險。
仔細的給潘玉雙診脈,伸手在她前胸後背都摸了一遍,再三確認沒有問題鬆了口氣,不是臟器出血就可以,否則就現在這個環境,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了。
脈象並無太大不妥,是受創后精神亢/奮導致的,只需要放鬆下來再配合活血化瘀的藥物就可以,不得不說這孩子生命力非常頑強。
她抬頭看著潘玉雙的頭,深吸一口氣摸向了後頸,往上到玉枕穴的位置明顯的外傷沒有,但顱骨卻軟了一大塊,問題就出在這裡了!立刻仔細的檢查受傷面積,推斷受傷程度。
當她看到掉在地上的血府逐瘀丸的時候,鬆了口氣,她摸出規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手鐲似乎還是智能的。
把藥丸收起來,盒子直接丟進火里燒掉,這種大蜜丸的葯是最合適不過了,如果被發現了好解釋。
把藥丸放在一個空罈子里,回頭仔細的切碎了兔肉,清水焯過撈出來放在一邊控水,再放清水進去,沒有油更別說調味料了,清水煮兔肉撒了點兒鹽。
小火熬著差不多了,叫醒了潘玉雙。
她剛小小的聲音叫了一句,潘玉雙瞬間就睜開眼睛了,那眼睛亮的挺嚇人的。
「這個是什麼東西?」蘇芸暖把藥丸遞過去:「我不敢吃,玉雙,你敢吃嗎?」
潘玉雙接過來聞了聞,味道有些怪怪的,但這東西應該能吃,不管是啥嫂嫂不敢吃,她也不可能給弟弟妹妹吃,要是有危險,她願意扛著。
甚至想過到最後要活不下去了,她都願意割自己的肉給家裡人活命,想到這裡她笑了:「我敢吃,我膽子最大了。」
扔進嘴裡三兩下就咽下去了,噎的眼淚差點兒冒出來,卻笑著說:「好吃,好吃,有點兒甜滋滋的呢。」
「這膽子真大,你敢吃,那邊兒罈子里還有九個呢,你可別多吃,早晨一顆,晚上一顆,頂餓。」蘇芸暖指了指罈子。
潘玉雙笑著點頭:「成啊,誰也別告訴啊,嫂嫂,都給我吃。」
蘇芸暖心裡想,可不都是給你吃的,病不好利索的話,何止九顆?嘴上卻說:「行,咱姐倆最好了。」
潘玉雙還要幫忙,蘇芸暖臉了一冷:「幹什麼?什麼都你干,你當我是廢人嗎?」
這下,潘玉雙有點兒害怕了,急忙擺手。
這孩子啊,蘇芸暖就笑了:「行了,進屋去叫醒他們,快點兒吃完,免得有人聞著味兒就跑來了。」
這是最馬虎不得的事情,潘玉雙走在前頭,蘇芸暖特地觀察了一下,四肢協調,步伐穩健,看來問題的確不大。
屋裡,潘玉虎正在用水和泥,仔細的把牆堵上,窗戶的位置用木棍別著,塞了滿登登的軟草,擋住了窗戶和窟窿,房子里總算沒那麼冷了,但還是冷。
肉沫湯放在炕上,炕上還有個小桌子,五個大碗都裝滿了,一人一碗悶頭就吃,潘玉竹燙的直伸舌/頭,不過吃起來卻一點兒不含糊。
眼看著大半盆肉湯喝下去了,蘇芸暖都覺得渾身熱乎乎的。
「睡吧,我守夜。」潘玉虎抱著砍柴刀就坐在了門口的軟草上,潘玉寶縮在哥哥身後,蜷縮成一團閉著眼睛。
在蘇芸暖認知里,古代人非常重視禮數,也就不張羅讓兄弟倆到炕上睡,安頓好了潘玉竹,又讓潘玉雙躺下,給她們倆蓋好了被子,這才搭了個邊兒躺下來。
閉上眼睛,總覺得有一股土豆的味道往鼻子里鑽,帶著土腥味,她鼻子非常好使,分辨藥材的時候老中藥師父都佩服,絕對不會錯,可這味道是哪裡來的?
翻了個身剛好正對著屋子的後山牆,頓時眼睛一亮,坐起來:「玉虎,你把這個牆皮鏟下來行不行?」
「啥?」潘玉虎本就滿腹狐疑,一聽到蘇芸暖這話,有些忍不住了,回頭盯著她:「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