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祇妖化妖

直至走過那破爛的大門，黃成業才放慢腳步，小聲罵道：「執行部這群，真沒一個好應付的。」

「剛剛那個是？」

「算是黎字部的新人吧，脾氣不好，一點事情就要嘰嘰喳喳。」黃成業甩了甩手，「行了，和你說下行動計劃。」

「一個半小時，我們集合在一起效率太低，肯定要分散開行動的。待會兒你就跟著我，還有……阿強跟我來。阿彪，小黑，阿方，你們一起走。」

身後四名特勤部的成員應了一聲，隨即分散開來。

「技術部會確認我們的位置，執行部會為我們做安全保障，所以也不用擔心。雖然近兩年沒什麼妖的暴走事件，但大家也都有處理的經驗。」

「老黃，祇妖是什麼。」牧遲看黃成業停口，終於抓住機會問道。

「祇妖？那是執行部才喜歡的說法，我們一般稱其為感染者。」黃成業深吸氣道，「祇妖是比較少見的存在，他們本身是人，但受到『妖域』級別的大妖不穩定暴走餘波的影響，而轉化為的介於人和妖之間的存在。」

「也就是……人妖？」

黃成業點了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祇妖或多或少繼承了來自大妖的一部分力量，每一隻祇妖都處於不穩定狀態，隨時可能暴走。」

「那下午襲擊我的那個叫程高文的也是？」

「沒錯。程高文，包括這一次的目標，以及數量未知的數名感染者，都是230701號事件的感染者。」

「230701號事件又是什麼？」牧遲好奇道。

「是一隻骨妖在深夜的機場突然暴走，同時在機場的相當部分人都受到了餘波影響……具體我沒在場，我也說不清楚。」黃成業搖頭，同時加快腳步，「行了，抓緊時間，距離天黑不遠了。」

「廢棄廠區可沒有電力提供照明，越晚對我們越不利。」

黃成業將廠區的地形圖發到了牧遲的手機上，廠區分為AB兩部分，他帶隊搜尋的是原先的生產車間部分。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多雲的月夜晦暗無光，燥熱的環境令人心中的不安在不斷疊加。

廢棄的車間中只有三人的腳步聲在回蕩，車間內的器械早已運走，手電筒的燈光掃過去，只能看到地上厚厚的積灰。

「你們監妖司也未免太樸實無華了吧？」牧遲忍不住小聲吐槽著，「都什麼年代了，還在用這種傳統搜捕方法？」

「你以為我們能有什麼無人機紅外線高科技嗎？」黃成業翻了翻白眼，「至少這環境搜尋起來，比在人群中搜尋目標輕鬆得多。看好地上，腳印就是最好的線索。」

「聽起來是個笨辦法。」

阿強是個三十來歲、長相普通的青年，他苦笑道：「那我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這個法子雖然笨，但確實好使。」

「感染者自身往往不能維持自身的理智，你可以認為他們都瘋瘋癲癲的，尤其在接近暴走的情況下……」

「也正是因此，誘妖香才會特別有效。誘妖香的香味直擊妖的本源，就像飛蛾撲火——」

老黃忽然閉上了嘴，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的地面。

手電筒光的照耀下，呈現在那裡的赫然是一行腳印。

「這麼快就找到了？」阿強露出喜色，剛走上前，身後傳來牧遲的喊聲：「等一下！」

「腳印，腳印的朝向不對！」

牧遲伸手指向那行腳印，「腳尖朝的是我們，

腳印從那邊的通道來，他是停在了這裡！」

「停在了這裡，那他能去哪？」阿強還在迷糊著，黃成業也已色變，連聲高呼道：「退，快退，退！」

他來不及去抓走在前面的阿強，匆忙扯著牧遲後退，卻聽頭頂一陣若暴雨一般的破空聲，數十根白色長刺已經直墜而下！

阿強匆忙地向後連逃兩步，但那些長刺下落速度驚人，最後一根還是扎中了他的小腿，當場貫穿了他的腿肚子。

劇烈的痛感令他當場慘叫出聲，甚至沒法去分清敵人究竟在何處，那三張定妖符被他一股腦地揮出，在空中炸開三團金色的光影，卻無一命中——

「頭上，在天花板上面！」

牧遲高喊著，黃成業的手電筒立刻朝向上方，光柱打向天花板，明晃晃的光柱照亮一團張開如網的煞白的物體，一對猩紅的雙目正凝視著下方的他們！

「沙沙沙沙沙——」

似是雨打芭蕉的聲響中，那團煞白的東西驟然一抬，又是一片白色的長刺向著牧遲和黃成業激射而來。

兩人不敢多做耽擱，此時也根本沒法去管後面的阿強，撒腿就跑。

「老黃，那是什麼鬼玩意兒！」

「他徹底化妖了！現在是骨妖的本體！」黃成業匆忙躲閃間，還不忘將手電筒光持續打向上方，讓回頭的牧遲能夠看得清楚。

那是一團完全舒展開的白骨，如壁虎一樣倒貼在數米高的天花板上。其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血肉，只有破損的黑色西裝還粘連在部分白骨之上。

它舒展開的身姿有將近三米長，蠍尾式的一段白骨正朝著他們不斷搖晃著，那白色的長刺與沙沙聲響，皆是從此而來。

「本來還想設圈套抓他，結果反而成了我們一頭撞進了陷阱里……」黃成業咬牙的同時，單手拔開誘妖香的葫蘆蓋子，將香味散發開去，「分開跑，你去喊執行部的，他們可能沒想到我們會遇襲！」

他說著，自己舉著葫蘆和手電筒，擰身反向著骨妖的下方衝去。

牧遲心中些許慌亂，這頭祇妖的突然襲擊將他們此前說好的計劃徹底撕碎。但他也沒完全忘了自己該幹什麼，現狀無非是跳過了「引敵」，「索敵」，直接跳到了找執行部喊救命的最後一步。

執行部雖然會有一定滯后，但車間的動靜鬧得如此之大，執行部應該也能夠聽到才對……

他大步向著車間的入口跑去，這種全力奔跑的情況下，他莫名感覺自己的速度似乎要遠勝過以前，不算短的距離似乎沒幾秒就要被他跨越。

但耳邊卻在此時響起黃成業的驚呼聲：

「牧遲，跑，快跑！」

「誘妖香沒用，他朝你那去了！」

「朝我這來了？」牧遲心中正詫異，頭頂已經響起一陣迅疾的敲擊天花板之聲。他抽空向上瞥了一眼，只見那貼在天花板上的骨妖真如一隻大蠍子一樣，搖晃著其白骨長尾，向著牧遲的方向而來！

「該死！」

牧遲此時才意識到，監妖司這相當成熟的一套針對「祇妖」的體系，並不完全可靠，這其中有著相當的變數——

這變數，就是他自己！

他的肉香，比那誘妖香，要更加吸引這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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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章好難啊，感覺斷章已經刻進DNA里了，我儘力少斷章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