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保手段
椒鹽孜然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香香雞外皮酥脆,雞肉鮮嫩多汁;碗的上層溏心蛋和混著芝士的肥牛鋪得滿滿當當,將還在咕嘟咕嘟冒泡的辛拉麵蓋得嚴嚴實實。
牧遲坐在102室的小餐桌前狼吞虎咽,房間的空調打得很足,將辣味與熱氣以及酷暑吹得落荒而逃。
一旁的懶人沙發上,寧海晏裹著空調被,將長腿都蜷縮在沙發和空調被的保護下。她戴著專業的遊戲耳機,身前的小桌板上是超大的顯示器,身側的大機箱嗡嗡嗡地吼叫個不停。
「過來……好煩啊……驚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寧海晏的碎碎念不斷傳來,時不時還說一些互動的話語,伴隨著滑鼠鍵盤的敲擊聲,顯然是一名遊戲主播。
牧遲將香香雞和辛拉麵吃得乾乾淨淨,打了一個滿足的嗝兒后,悄無聲息地湊到寧海晏身邊看了一會兒。
屏幕上看似笨重的小人在寧海晏的操作下有種精妙的靈活感,面對那一個個長相怪異噁心的敵人遊刃有餘地翻滾攻擊,一旁的彈幕滾動個不停,寫滿了丟人的話語。
於是牧遲產生了一種更加怪異的錯愕感。他打開手機,點開102室的寧海晏的信息,那「力量:A;速度:A」的評級可就那麼擺在那裡。
「堂堂力速雙A弱女子,不去揚名立萬,就天天窩在公寓樓里吃外賣打遊戲,當一個小主播?」
彷彿聽到了牧遲的心聲,寧海晏忽然快速說了幾聲「摸了,摸了」,便流暢地關掉了遊戲和直播,轉過頭嚴肅地看著牧遲。
「打遊戲有什麼不好?」
「啊?」牧遲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搖頭道,「打遊戲挺好的啊,我也打遊戲。」
寧海晏一下子歡快了起來,剛才還擰在一起的眉毛舒展開,連連點頭道:「好,那下次有機會一起。」
她邊說著,鼻子又在那裡一皺一皺,一副在嗅聞的樣子,忽然瞪大眼睛,訝異道:「我說你身上一股什麼味道,你,你白天去外面幹嘛了?」
「我身上有味道嗎?」牧遲疑惑地拉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什麼都沒聞到。
「有,太重了,而且味道越來越重了!」她又嗅了嗅,而後篤定道,「和103那個骨妖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思索著,猛地恍然大悟道:「你該不會白天去和那頭骨妖約會去了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都在想些什麼?」牧遲連連擺手,卻看到寧海晏站起身,自顧自走到玄關,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那把寬厚的、漆黑的長劍。
她邊走邊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劍身漆黑,但是卻有著一種異樣的光澤感,明明就在眼前,可卻有種看不清其真正所在的錯覺。
而當這柄劍朝向的是自己的時候,牧遲感覺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立起,各個細胞都在嚎叫著,警醒著他。
「你要幹什麼?」他警覺地站起身,但還未來得及走開,寧海晏方才還在幾步開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一步遠,那柄黑色的長劍緩慢地揮動著,下一秒卻已落在牧遲的身上——
「啪!」
牧遲只感覺渾身骨骼都在震顫著,卻並沒有被劍鋒砍中的實感——落在他身上的是側過來的劍身,如一根棍子一樣抽在了他的肩上。
但隨即,他的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嗬嗬」之聲,他餘光掃過,一道白色的幽影自劍身拍落之處扭曲地從自己身體里鑽出。
而寧海晏眼疾手快,
手中長劍一抬一戳,便精準地貫穿了那團白色的幽影。
白影在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后,在長劍下徹底破碎。寧海晏輕輕呼出一口氣,隨後收劍歸入鞘中。
「搞定啦。」她將那柄長劍隨手往沙發上一扔,「看看,還好我鼻子尖,不然就讓它躲過去了。」
「那是……什麼東西?」
「嗯,你可以理解為,骨妖的怨恨結晶?」寧海晏面色一沉,裝腔作勢道:
「骨妖的怨恨結晶。
身為被迫墮落的祇妖,它滿懷怨恨。
並要將這份怨恨予以它所仇恨之人。」
「……你的下一句話是不是,將它交給鐵匠,就能獲得質變強化?」牧遲眼角一抽一抽地道。
「戳啦。」寧海晏有著奇妙的口音,「如果你沒有及時發現,它就會深深紮根於你,而後在你虛弱的時候,將你也變成祇妖——你應該和那些玩意兒打過招呼了吧?」
「嗯。」牧遲點頭道,「三頭,都是骨妖的祇妖。」
「我就說,房東你的肉太香了,在外面太能吸引妖的注意力了。」寧海晏撇了撇嘴,「你這樣沒點自保手段,可連出門的資格都沒有哦。」
「自保手段……」牧遲想了想,站起身,作勢向前一揮,「你的『緩字訣』,不算么?」
「緩字訣?」寧海晏聽聞此言,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你那揮兩下,就算得上是緩字訣了吧?」
「緩字訣再怎麼簡單,在妖術中也屬於高級妖術,沒有基礎就不可能理解它,也沒可能施展它的威力。」
「那……這個呢?」
牧遲說著,再一次默念「骸骨印甲」,這一次他沒有中途停止,便看到一片片白色的外骨骼悄然覆蓋在他的關節處與重要地方,讓他看起來像是電影里的穿著高科技裝備的士兵。
「哦?」寧海晏饒有興緻地走上來,伸出手指在這些外骨骼上戳了又戳,微微點頭,「硬度還不錯,但也抵擋不了太強的攻擊,不過對你而言應該綽綽有餘?」
「啊,房東!」她忽然明悟了什麼,「我知道你現在需要什麼了。」
「我需要什麼?」牧遲被她突然驚喜的語氣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雖然你有不差的妖力,但你現在實際上就是個寶寶妖。」寧海晏篤定道,「你需要從頭學習。」
「道理我都懂,但這玩意兒……是能學的嗎?」
「當然,有部族的妖都有一個系統學習如何運用力量的過程,除非是那些野妖,只能自己摸索……」寧海晏坐回電腦前,快速點擊幾下,牧遲就聽到自己的手機一響,「喏,發給你了。」
牧遲再打開手機一看,通訊軟體上,備註為寧海晏的灰色小狗頭像發來了一個文件。
他點進去,看到標題的一刻便懵了:
「小妖術……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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