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撕碎的快遞單
教職職工辦公樓。
「小林，來找陳教授啊。」
有路過的任課老師笑著跟林墨打招呼，林墨笑著點頭回應，一切都與往日一樣。
等那人徹底走遠后林墨臉上的笑容才逐漸熄滅。
他心中微微泛起波瀾，陳汝生人設偽裝的實在是太好了。
幾乎整個七中的人都知道，陳汝生對林墨特別好。
在所有人的眼裡，陳汝生就是一個和藹負責的師長，溫和儒雅的長者，對人和善寬容，心地善良，宅心仁厚。
這樣一個人設，無論發生了什麼，基本上都不會有人會懷疑陳汝生。
就這種情況下，就算他說陳汝生懷有異心，多半都不會有人相信，脫了罪的他沒準還會喪心病狂暗害林墨的家人。
不得不說，陳汝生這盤棋下的實在是太大了。
遠遠的望見盡頭那間教授辦公室，少年淺淺呼出一口氣。
門沒有關嚴，林墨借著增強了的感官，遠遠地順著門縫往裡掃了一眼，
辦公室里只有陳汝生一個人，手裡掐著幾片碎紙，看樣子是剛撕碎的，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他怕引起陳汝生懷疑，敲門說話一氣呵成。
陳汝生似乎並沒有想到林墨會這麼早就來，被驚醒的他有點緊張，幾乎是下意識將碎紙扔進垃圾桶，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舉止慌亂、那些碎紙好像對他很重要、他似乎在想怎麼處理這些碎紙片。
少年瞬間變得眼神深邃如淵，將陳汝生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
在絕對專註的狀態下，思維無比冷靜，將這些細微信息一一篩選出來，而後深深的記在心裡。
少年走入辦公室，特意用餘光掃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碎紙片。
那是一張快遞單。
撕的很碎，只能看清為數不多的幾個數字。
只是一秒，林墨眼眸快速恢復正常。
這一切變化太快，外人根本看不出其中變化。
……
「老師，您叫我。」
林墨微微躬身。
「嗯。」
陳汝生欣賞了一眼這具即將到手的軀體，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難耐的喜色，他清了清嗓子：「這幾天老師有點事可能要離開學校，你先自己研究那枚幻目鼠晶核。」
說完，他將一張身份卡推到林墨面前。
那是七中教師的身份ID卡，憑藉ID卡可以隨意出入學校各大實驗室。
林墨靜靜聽著，一切的神情狀態都與之前一樣。
陳汝生頓了頓，繼續說道：「三天之後，你跟老師去參加一個測驗，具體的時間老師忙完再通知你。」
看著林墨又驚又喜的點頭答應，陳汝生幾乎有些壓不住心中的狂喜，生怕被林墨看出什麼不對，連忙低頭揮了揮手：「行了，先去上課吧。」
林墨再次鞠躬，拿著身份卡出了辦公室。
看著少年關門離開，眼神狂熱的陳汝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慘白的牙，伏身在桌子上肩頭不斷顫動。
「成了……」
「一切都要成了……」
「三十年了，終於要成功了……！」
笑容陰森的陳汝生自言自語，大笑無聲。
他從垃圾桶拿出那些被撕碎的快遞單，往日里和善寬厚的眼神此刻顯得無比的病態猙獰，帶著濃濃的殘忍和快意：
「最重要的一步棋走完了。」
「缺的那件必需品也已經到了。
」
「只差最後一步，我就可以重活一次了。」
說完，陳汝生用打火機將其點燃。
看著火焰跳躍，他的神情越發猙獰恐怖。
直到那些快遞單徹底燒成灰燼，他眼中的病態才逐漸平息，恢復正常。
……
與陳汝生的癲狂病態不同，離開教師辦公樓的林墨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猶如萬丈深潭一般的平靜。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身份卡上的老人照片，又轉身望著身後的辦公樓，眼底閃過一抹凜冽寒意。
……
自習室里。
偌大的自習室此時此刻只有林墨獨自一人。
林墨孤獨坐在偌大的實驗室中間，漆黑眸子無比深邃。
絕對專註的加持下，剛才陳汝生辦公室里的一切細節此刻都在不斷浮現。
陳汝生的思考、慌亂的神色以及那些撕碎的快遞單……
所有細節都在林墨腦海中不斷閃回。
「那快遞單對他很重要。」
「他很在意該如何處理那些快遞單。」
林墨低聲自語。
潛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陳汝生被驚醒后的第一反應就是丟掉那些快遞單，說明他很怕別人知道他與快遞單有聯繫。
絕對專註下的林墨冷靜似妖，思維無比迅捷清晰。
隨著他再次閉眼，記憶中的垃圾桶不斷放大，連帶著那些雜亂無序的破碎快遞單，一同出現。
林墨當時進入絕對專註就是為了不錯過任何一點一滴細節，將當時的場面原原本本的記下來。
他現在視力驚人，雖然快遞單的字體很小，但也能看得比較清晰。
垃圾桶里的其他雜物逐漸消失，只剩下那些散亂破碎的紙片。
林墨思維跳躍，將記憶中那些能看清的數字，按照紙片邊緣破碎的痕迹，重新構建組合。
這個過程很複雜，也很容易出錯。
但好在林墨是絕對清醒的，此刻他的思維宛若是一台高精密的計算機，-不會出錯不會重複，按照預先安排好的順序，逐一拼湊這些碎片。
幾分鐘后，林墨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異彩，嘴唇開闔吐出一串數字：「3761435……」
經過上百次的組合運算，林墨拼湊出了一小段數字。
「雖然說距離完整的快遞單號還差很多……」
林墨鬆了口氣，隨之退出絕對專註狀態，嘴裡重複著那段數字，少年嘴角微微泛起一絲深邃笑意：「但足夠了。」
手機屏幕亮起，陳燦給他發來一條微信。
【墨哥兒，陳教授不在，筆記我幫你拿回去了】
這是林墨讓陳燦以送筆記為名去打探陳汝生是否還在學校。
看來陳汝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學校，多半是去準備手術了。
既然他要開始出招，那林墨就要好好準備接招了。
林墨出了自習室，在監控盲區里換上一套防護服，一路上順著盲區直接來到了頂樓
在一扇緊閉的門外，林墨用陳汝生的身份卡劃過門禁。
陳汝生作為七中少數的文科教授，他的身份卡許可權很高很高，不光是晶體學實驗室，基本上整個七中都可以暢通無阻。
門禁上的青紅光點閃爍了一會，發出滴的一聲。
「歡迎進入化學用品儲存室！」
儲存室大門隨著聲音自動開啟。
遠遠望著儲存室里一排排貨架，林墨掃了一眼手裡的身份卡，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倒要謝謝你呢老師，幫我省了不少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