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考前後

筆者有詞曰：

夢境如花閃現飛。倩影迷離，昨日芳菲。舊時年少縱嗔痴，未解相思，恩義堪違？

歲漸消磨人愈微。黯然追溯，輕履蓮衣。江南難再覓知音，何處凝雲，淫雨霏霏？

——《一剪梅·懷舊》

六月

?風

風目前所要面臨的是他求學生涯的第一個重大轉折點——中考。

整個初中階段，他除了在初一的時候因為迷上了玩四驅車而沒怎麼用功學習之外，在那之後，他真的有用功去讀書。

眼看就快要中考了，在整個年級的學生當中，他的成績還是穩穩的處在二流的水準、不上也不下。

他的腦子並不是很靈光，但對於那些通過大量的重複和練習所得來的知識或技巧，他掌握得還算是比較牢靠。這種人們口中常說的「笨方法」是他的學習成績之所以能一直處於年級二流段位的重要保證。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對於他這種資質平平、對很多事情都有些後知後覺的學生來說，除了硬往腦子裡面塞知識之外，也真的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了。

然而，這種學習方法也是有著很大的弊端的，那就是累！無論是和那些腦子很好使、成績很優異的同學相比，還是跟某些學習不怎麼用功、成績平平的同學相較，他這種人都是最累的！

努力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一定沒用，這句話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證。

?考前的「演講」

這天下午的自習課，風的班主任李老師忽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他向全班同學提了一個要求，接下來被他點到名字的同學要站起來談一談自己對於中考的想法或者說點其他跟中考有關的事情，說多說少都無所謂，只要別一直杵在那兒一言不發就行。

在這個過程當中，班裡學習成績處在不同檔次的學生代表幾乎都被他不偏不倚的點到了。

幾名學習成績在年級、班級都名列前茅的同學的發言聽起來既謙虛謹慎又成熟老道，話語中還不乏想要在中考中一飛衝天的雄心壯志。他們說話的語氣和風格基本相似，簡單來說，其意思大概是這樣的：

「其實我很普通，我也很擔心自己會在考試中發揮失常，但是我一定會通過不懈的努力考上重點高中、為母校爭光的！」

沒有哪個老師不喜歡成績優異、情商還高的學生的，在聽完幾名得意門生的豪言壯語過後，李老師滿意地笑了。

接下來，李老師又點到了幾位學習成績和未來去向都比較堪憂的同學的名字……

學習成績的好壞並不能衡量出人品的優劣和志向的高低。風跟班裡的各位同學已經相交多年，這也是他在最近才看透的一個事實。

他們班的確有個別學習成績很好但為人卻有些虛偽的人在，跟他們相比，風更願意跟那些成績雖然很差但為人卻實實在在的同學打交道。

學習成績很差、性格幽默詼諧的阿鵬在被老師點到名字之後是這樣講的：

「首先，我要感謝老師多年的教誨和同學們的幫助。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大家想必也都清楚，我這個人壓根兒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我是真的學不進去啊！至於重點高中嘛，呵呵，這我就不敢去想了。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證，等我將來有了錢，我肯定請老師和同學們吃飯！」

聽完阿鵬的話，同學們都笑了，連一向嚴肅的李老師都被他的這段發言給逗樂了。

至於學生們都能有一個什麼樣的將來，

這本就是個無從預測的難題，也不是任何人能夠左右和決定得了的。鳥兒將飛，連它自己都不知道要飛往何方。在多年的盡職盡責之後，李老師此刻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放手和釋懷了吧。

後來，李老師也點到了風的名字，這有點讓後者未曾想到、猝不及防。風的發言並不算精彩，升學的壓力、對未來的迷茫令他的情緒有些激動。在他的發言即將接近尾聲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夾帶著啜泣的腔調了。

等到他坐下身來，他忽然感覺很無地自容。

「我是不是太脆弱、太不成熟了？」他捫心自問。

他也曾聽說，高中的學習和升學壓力要遠比初中階段大上更多。

「如果一個中考也值得哭鼻子的話，那麼上了高中以後，我是不是就得去死了？」

即便他此刻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剛才還是哭了……

?中考

盼望著，揪心著，中考終於來了！

風的應試地點正好在他畢業的那所小學。重要的考試、緊張的心情，坐在考場里的他已無暇去以一種故地重遊的心態來欣賞母校的風景了。不過，或許是因為「主場作戰」的緣故，他的心裡還是隱隱約約的潛藏著一絲安全感的。

其實，就他那脆弱的心理素質而言，他之所以能夠感到些許寬慰和安心，能這麼有底氣的去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還是源於中考的考題並不是很難的緣故。天道酬勤，這幾年，他該學的都學到了，該做的也儘可能的做到了……

最後一科考試也終於結束了，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極度放鬆的感覺！因為在這之前，還沒有什麼事情曾讓他承受過如此巨大的負擔。出了考場之後，他的腦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在高中開學之前，我要好好的、使勁兒的玩上一玩！」

中考成績在一個禮拜之後就出來了。中考的滿分是600分，風考了555分。以今年所有考生的總體成績來看，555分並不是一個很高的分數，這也是他在看到全縣中考成績大榜的時候發現的。

全縣的中考第一名考了598分，僅差2分就滿分了，成績高的十分嚇人！據傳，榜首的那幾位接近滿分的大神老早的就被域外的其他重點高中給挖走了。風在全縣的排名是第一百七十幾位，普通歸普通，但終究還是考上了當地的重點高中，這是唯一能夠讓他感到欣慰的結果。

中考成績才剛剛出來沒幾天，應風考上的那所高中的邀請，他的父母去學校參加了一個新生家長見面會。這次見面會的主要目的，站在校方的角度來說，一言以蔽之，就是歡迎新生入學，請各位家長在今後全力配合校方工作，然後再收取教學課本、校服服裝、留校住宿等必要的費用。

開完會回來，風的父母還為他帶回來了一份「新生暑期入學軍訓通知書」。從中考結束到現在，他總共才休了不到半個月的假。當看到這份軍訓通知的時候，他作出的第一反應就是：

「老子還沒玩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