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文科還是理科
七月
?亦敵亦友
又是一個炎熱的七月，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風的高中生活才剛剛開始。不知不覺，他已經做了整整一年的高中生了！
在這一年之中，他有過開啟一段新生活的驚喜，有過起早貪黑、努力學習的辛苦，有過對老師們諄諄教誨的感恩，也有過與同學和朋友們一起成長進步的榮幸。雖然學習很苦、很累，但他還是愛著已經過去的這一年裡的一切！
馬上就快要期末考試了。在六月末的月考中，風的成績和名次相較於五月份的期中考試有所提高。他考了班級的第二名、年級的第五十名，這次的班級第一名依舊是阿東。
風和阿東都是以555分的中考成績進入高中的。在風的眼中，他們兩個人在學習上始終保持著那種「亦敵亦友」的關係和狀態。
風曾多次向腦子比他靈光、比較擅長數學跟物理的阿東請教過難題。他們倆一直在共同的進步著，也一直在與那些重點班的學生在學習成績上一較著高下。
阿東的性格既成熟又穩重，他這個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很容易受到一些來自於主觀和客觀上的干擾和誘惑。但是，阿東卻有著很強的抗壓能力和定力，他真有那麼一股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狠勁兒跟韌勁兒。單憑這一點來說，風自認為是比不上阿東的。
正因為有比自己學習成績更優秀的人在，風也一直覺得很有向前的動力。早在高中剛入學的時候，他就將阿東視為了要努力趕超的目標與對象。在過去的這一年裡，他們經歷過很多次的考試。雖然風的成績也有過比阿東好的時候，但總的來說，後者的成績要比前者更好、更穩定。
其實，就阿東在過去這一年中的總體成績而言，他完全可以進入重點班的行列。而對於風來說，他堅信他自己也是可以的！
?文理分班
這天下午的自習課，班主任武老師在開完會回來之後向大家宣布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先把筆停一停，老師有個重要的事兒要跟大伙兒說！」武老師說話的語氣總是那麼的沉穩堅定。
見同學們都已經抬起頭，武老師隨即開口說道：
「同學們！你們已經上了一年的高中了。你們這一年有多努力、多辛苦，老師都看在眼裡，你們都很優秀。按照我們學校一貫的做法和今天下午的會議要求，我們在接下來要做好分文科和理科班的這件事情。」
她稍微頓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然後又說：
「根據校方決定，我們年級序號前十的班級被定為了理科班，后四個班成為了文科班。你們要在明天下午之前決定好自己將來是要學文科還是學理科，等到上高二的時候，你們會被分到相應的文科班或者理科班上課。既然咱們班被定為了文科班，也就是說，決定學文科的同學可以留下，決定學理科的同學會在高二新學期被分到其他的理科班去！」
武老師的話所包含的信息量很大。所以，她再次停頓了一下、留給了全班同學一點思考的時間……
幾秒鐘后，她接著又開始說道：
「相信大家都已經聽懂我剛才說的話了。同學們，每個人的一生都要面臨很多選擇，學文科還是學理科就是你們在眼下需要去做出的一個抉擇。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不會去告訴你們到底是學文科好、還是學理科好。因為，
這應該是你們自己在綜合考量自身優勢、興趣愛好、人生目標之後去拿主意、做決定的事情！」
話說到這裡，武老師的面部表情已不再像以往那樣的堅決和嚴肅了，而是多了一絲不舍和落寞：
「但話又說回來，人孰能無情？你們已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待了一年了，你們都是好孩子！我當然也捨不得那些將來要走的同學。然而，這便是人生！有聚有散、分分合合。只要我們彼此都珍惜這段感情，就無需去糾結或苛求太多！作為你們的師長，我最後再給你們一次忠告。請你們一定要根據自身情況做好學文科還是學理科的這個決定，因為它將是你們學習生涯乃至於人生當中的一個重要拐點！」
有的同學已經開始在講台下面偷偷的抹眼淚了……
風雖然沒有流淚，但他內心當中的不舍並不比老師和在座的同學們少。除了離別的酸楚，他的心情還有一部分是矛盾。因為，他此刻還不確定自己要去學什麼……
風屬於典型的沒有絕對擅長也沒有絕對短板科目的學生，他對文科和理科的各個科目都還算感興趣。每門學科都是人類歷史與文明的精華，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去做這個選擇。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很想做一名文理兼備的全科生。然而，這在眼下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此刻，他忽然很羨慕班裡的那些目標很明確的、甚至是有些偏科的同學。比如超討厭學理科的阿躍、數學天才阿民和化學大神阿龍。至少，在面臨學文還是學理的這道選擇題的時候，他們無需經過任何的掙扎與猶豫。
回到家之後，風跟他的父母一起商量了這件事情。他的父母都是理科生出身。他的父親的思想性格和行為方式都很理性，他所從事的職業也是自己的理學老本行；他的母親很愛好文學，其思維方式更趨於感性，她屬於典型的錯學了理科的「文科生」！
在二十多年前，不知是何人的一句「理科生好找工作」的「箴言」讓風的母親在選學文理科的時候產生了動搖。結果，她放棄了自己愛好並擅長的文科，轉而去學了理科。後來她發現，自己不僅對理科全無興趣，而且學習成績也很一般。對於她來說，選學文理科的失誤可能真的影響到了她的一生！她平時總跟兒子這樣講。
這天夜裡，對於學文還是學理的這個問題，風的全家人都莫衷一是。最讓風感到困惑的是，他越研究就越不確定自己該選哪個了。他的父母也跟不少親朋好友溝通了這件事情。在電話里，風又一次聽到了「理科生好找工作」這句話……
第二天上學，風做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讓他躊躇已久的重大選擇——學理科。此時此刻，學理將來會面臨什麼？學文又會怎麼樣？他連這些最基本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看來他還是不夠成熟。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傾向於學文科多一點。
人們在迷茫和懵懂之中所做出的選擇往往都是正確率堪憂的。此刻的他還尚不明白：一個人如果能夠排除外界的干擾，真真正正的去遵從自己的內心和喜好來選擇自己的人生，這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
當風把自己的最終選擇告訴了武老師的時候，後者露出了一絲似乎早有預料卻又有些遺憾的微笑，她說：
「你是個好學生，你的離開是（14）班的一個損失。但是，老師相信你的選擇和能力！將來不管去到哪兒，都要好好努力啊！」
聽了老師的話，風真的很感動！第一，他雖然不是班裡最好的學生，但武老師還是給予了他高度的認同；第二，即便老師再怎麼不舍，她還是尊重了學生們自己的選擇，尊重了他們選擇未來的自由。
這樣的老師，風怎能不對其產生由衷的感謝和感激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