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曲轅犁,田螺公主

第六章 曲轅犁,田螺公主

入夜。

白日伏案正在沙盤上塗塗畫畫。

藉助昏暗的燭火,總是不那麼滿意。

「良人,該歇息了。」

這時許月則是笑著走進書房,身上有著淡淡的蘭花香。初春時節,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她抬手將灰色裘襖披在白日身上。

目光落在沙盤上,眼神頓時變了。

這是……曲轅犁?!

許月靜靜望著,思緒萬千。

前世,她的父皇每年也都會親自耕種。春分時節,父皇都會親領文武百官到先農壇行藉耕之典。然後親自耕地,以祈求五穀豐登,同時給天下百姓做榜樣。

當然,主要是為了作秀。

白日所畫耕犁,與後世用的曲轅犁相差無幾,是秦朝絕不可能出現的興農利器!

「良人畫的是耕犁?」

「嗯。」

白日嘆了口氣,「如今正值春耕農忙,偏偏鄉里的田牛不夠用。瓢他們家沒法子,就只能以人力背犁。百斤重的耕犁啊……瓢今天腿都腫了,還是咬著牙去耕地。」

不是家家戶戶都能養牛的。

安寧鄉就這麼十幾頭田牛,哪夠用的?

而且,這年頭牛比人命值錢的多。田牛耕一天地還得歇三天,要是累瘦了或者鬧病死了,所有官吏都得受罰!

「原來如此……」

許月若有所思的點頭。

她就知道,白日與她相同。

他們,都是來自明朝!

但白日不說,她也不說。

畢竟,保持神秘也是夫妻間的情趣。

白日無奈搖頭,「我得了爵位,宗長非要辦宴席慶祝,我還拗不過他。」

「是呀,明日還要忙碌呢。」

「所以我想把這耕犁弄出來。」

「額?」

「此犁我稱之為曲轅犁,若能製成則可省去不少力。一犁一牛挽之,止迴旋,惟人所便。可惜,這結構始終有些問題……」

白日長嘆口氣。

他前世只是普普通通的社畜,哪怕對歷史感興趣也只是粗略的了解些,並非是歷史高材生。

至於耕犁?

他也只是在老家見過,還是他爺爺用的。

歷史發展有其規律性。

從普通的耕犁到曲轅犁,經歷了千百年的演變。

所以此曲轅犁非彼曲轅犁,白日搞得不是唐朝的江東犁,也不是後世常用的耕犁,他是在現有耕犁的改進。

不可能吹口氣就成了,得一步步慢慢來。

「唔,好像是的。」

許月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知道是哪裡嗎?」

「妾怎會知道?」

許月輕輕一笑。

「那你先去歇息,我再改改。」

白日有時候就會認死理,要是來了興趣就非得整出來不可。念初中時曾經為了一道數學題愣是一宿沒睡,最後還是沒想出來。

見他如此,許月識趣的出了書房。

白日撓著頭,依舊在用樹枝修改。

燭火搖曳,漸漸熄滅。

白日也再也撐不住昏睡過去。

沒過多久,一道倩影再次走進書房。

許月望著沉睡的白日,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藉助月光看著沙盤,自語道:「想來,良人前世也並非是民夫。幸好我還未忘記,這曲轅犁還需犁評與犁箭方可。」

說著,她還提筆畫了起來。

動作很輕,盡量避免吵醒白日。

畫好后,

許月便欣賞起自己的傑作。

總體極其完美,看不出她增添的。

只要造出來,絕對是件興農利器。

秦朝比起大明,終究還是太落後了。

隨便樣東西,都是秦人未見過的科技。造紙火藥,永樂大典,農政全書,天工開物……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恰好,這些她都記得。

許月輕輕舒了口氣,躡手躡腳的離去。

悄悄地走,正如她悄悄的來。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對她來說,現在白日的名氣還不夠!

白日得繼續立功,加官進爵!

待時機來臨,就能推翻暴秦!

到那時,她就能重建大明。

她終究是女兒身,很多事都不方便。

扶持白日,是她最後的希望。

畢竟,他們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

……

清晨。

「沃日?!!」

「這……這……搞成了?」

院內的僕人婢女各自抬頭看向書房。

而後便各自忙活,好似早已習慣。

書房內。

白日驚得是一蹦三尺高。

不可思議的望著沙盤,滿臉問號。

我勒個去,難不成真的吹口氣就成了?

他仔細揉了揉雙眼。

圖案很清晰,結構上應當也沒問題。

只要根據圖造出實物來,就是曲轅犁!

白日撓著頭,此刻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記得昨晚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前還沒想出來。

鬧鬼了不成?!

「良人這是怎麼了?」

許月聞聲而來,後面跟著貼身侍女雁。

「我這圖……成了!」

「那不是好事嗎?」

「可我明明睡前還沒完成來著……」

「定是良人太過勞累,所以忘了。」

「是嗎?」

白日眉頭緊蹙,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豚——」

「主君有何吩咐?」

青年快步走進書房,躬身作揖。

他就是府上的管事——豚,比白日年長三歲。他的父母皆因戰火而亡,後來就被白草他娘好心收養。

豚沒什麼天資,很是愚鈍。

但是,他足夠的忠心。

像他聯繫監御史馮敬,都是豚去辦的。讓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白日就是讓他跳下山崖,這傢伙都不帶猶豫的。包括府上的錢糧,也都是由豚掌管。

「把這幅圖謄下。」

「唯!」

豚抬手作揖。

白日打小就聰明,經常會捯飭些小玩意兒出來。比如說他每天都會用的算盤,還有像是牙刷之類的。只不過,先前受限於律法不好宣揚而已。

……

洗漱過後,白日便開始張羅起來。

他今日還得辦家宴,慶祝自己得爵。

「夫人,這家宴是否要邀外舅赴宴?」

白日朝著發獃的許月揮了揮手。

他先前就曾聽說過許月的事迹。

說是她有些痴獃,經常會胡言亂語。

七歲后,許月才恢復正常。不過每年都會發病,還說自個是公主。許望不知請了多少巫祝來看過,各種說法都有。

白日先前就曾想過。

難不成,許月是秦朝公主?

亦或者是始皇帝流落民間的私生女?

要是真的,他豈不是賺大發了?

當然,這事想想就好。

「不必了。」

許月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吾翁得了恩賞,今日要為莫負辦宴慶祝。昨日他還想找良人借些庖廚,只是被妾拒絕了。」

「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許月狡黠一笑,「莫負之事,妾已報養育之恩。再過幾日那五十鎰黃金到手,良人可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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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我的夫人是明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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