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腳印
「郭府到了,王捕頭確定要此時進去?」
王之渙聞言,一抬頭便見到一張十分氣派的門廊,門廊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牌匾,牌匾中間字跡工整的寫著『郭府』二字。
除此之外,牌匾上的落款更加引人注意,上面赫然刻著當今皇帝的名字。
王之渙不禁喃喃自語道「這套宅子多半是皇帝御賜,只是不知道這宅子的主人做過什麼經天緯地之事可以獲得如此殊榮。」
「捕頭有所不知,金吾衛雖然只是禁軍十六衛之一,可睿宗時期金吾衛一直由太子牢牢掌控。相傳郭庄擔任金吾衛參軍一職時頗為賣力,太子登基后念其功績賞他一座宅子說起來並不過分。」
王之渙點了點頭,這座宅子的主人來頭看來確實不小,渭縣少女失蹤案不能再拖,否則整個渭縣只怕都會因為此事鬧得雞犬不寧。
眼見大門敞開無人看守,他徑直走了進去。
剛進前堂,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躁動,時不時傳來金屬敲擊的聲音。
「你們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把霜兒找回來!」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霜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要渭縣這些狗官給她陪葬。」
王之渙正欲進入正廳,一把質地考究的木椅朝外面飛了出來,差點砸到身上。
好在他側身一躲,木椅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此時屋內一名中年男子手持利刃,怒視著身旁幾人,想來此人便是前金吾衛參軍郭庄。
地上跌落著許多支離破碎的瓷片,顯然剛才那把飛將出去的木椅也是他的傑作。
屋內幾人見來了個兩名陌生面孔,瞬間警惕起來。
王之渙雙手交叉趕忙行禮「再下乃是渭縣捕頭王之渙,旁邊這位是渭縣捕快于斌。」
郭庄將手中得利刃插回了刀鞘,冷眼道了一句「哼,來得正好。」
他盯著兩人打量了一番后,逼問道「林亶望和錢乃伍怎麼沒跟你們一起過來。」
林亶望乃渭縣縣令,而錢乃伍乃渭縣縣尉,王之渙從中年男子的口氣中分明感受到了幾分肅殺之意,趕忙解釋道「錢縣尉突發疾病已卧床不起,林縣令特遣我等前來貴府調查。」
恰好此事郭府管家回到了府上,將去縣衙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與王之渙所言如出一轍。
王之渙雙手交叉,低著頭暗自鬆了口氣。
郭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光亮「如此說來,王捕頭可是掌握了破案線索?」
「並無線索。」王之渙心情略微一沉,搖了搖頭。
「哼,你不去找人,跑來這做什麼。」
「郭參軍愛女心切可以理解,可要破此案,還須到郭二小姐的失蹤現場探查一番。」
郭庄的神色明顯緩和了幾分,王之渙所言不無道理。
這時,郭庄大公子郭淮卻突然開口發難「父親或許還不知道,近段時間渭縣已接連發生三起少女失蹤事件,坊間傳聞,渭縣的捕快對擄走這些少女的江湖惡匪束手無策。」
「王捕頭不帶人去抓那些擄走良家婦女的匪徒,卻來到這裡來找線索,怕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此話一出,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王之渙剛欲解釋,又聽神色稍緩的郭莊語氣生硬的說道「老夫早已不是什麼參軍,可如若此事不能善了,以老夫在朝中的關係,定要讓渭縣所有官差付出代價。」
王之渙深知自己此時並沒有獲得郭家父子的信任,
晚上翻看前面三起案件的卷宗之時,對於現場的描述不盡詳細,帶著現代的刑偵手段破案應該不難,今晚之事對他來說是個極佳的機會,於是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如三日內不能破案,再下這顆人頭任憑郭大人處置。」
「王捕頭,這.這萬萬不可。」
一旁的捕快于斌想要勸阻,卻被郭庄一把喝住。
「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三日之後破不了案可別怪老夫對不起了。」
王之渙心中暗道:人絕不可能憑空消失,如若真是江湖惡匪擄走了郭二小姐,現場一定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這些線索便是破案的關鍵。
經此一遭加上三日破案的軍令狀,王之渙在郭庄便暢行無阻。
在郭府下人的帶領下,兩人直接去了郭二小姐的閨房。
路上,于斌有些不解「王捕頭大可不必這樣,郭庄就算有通了天的關係也不敢因為此事私斬朝廷命官,可如今您立下軍令狀,結果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王之渙一言不發,心中沉思道:根據三十多年的刑偵經驗,通常綁匪在沒有達到目的或意猶未盡之時,有黃金七十二小時之說。
對被綁之人來說黃金七十二小時便是安全期,過了這個時間被綁之人性命堪憂。
如若郭二小姐因此案丟了性命,就算最後破了案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此牽連。
因此,給他破案的時間實際上便只有三天。
在下人的帶領下,兩人很快來到了郭二小姐閨房所在的院子。
與前廳不同,這裡顯得格外幽靜。
郭府下人解釋說「原先郭二小姐的閨房並不在這裡,大約五年前才從左廳轉到了后廳。」
王之渙隨口問了一句「這其中可有什麼原由?」
郭府下人搖了搖頭「二小姐生性文靜,或是左廳靠近街道,過於吵雜。「
這時,于斌腳底一滑差點摔了個跟頭。
只聽他罵罵咧咧的胡亂罵道「呸,害的老子踩了一腳鳥屎。」
幾人並未在意,穿過院內走廊,盡頭便是郭二小姐的閨房。
進屋之後,只見現場物件擺放整齊。
「這裡可是打掃過了?」王之渙露出一臉擔憂。
「事發突然,並沒有來得及打掃,捕頭這是何意?」郭府下人一臉無辜的看向了兩人。
王之渙心裡傳來咯噔一聲,一個大活人被人擄走,即便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現場沒有遺留任何一絲爭鬥的痕迹當真有些匪夷所思。
「何時發現你家小姐不見了?」
「大約晚飯過後,哦,對了,最先發現二小姐不見的是丫鬟凌兒。」
「那便麻煩先生去把她找來問話。」
在王之渙的要求下,郭府下人急匆匆跑了出去。
趁著無人的間隙,王之渙再次對現場進行了一番排查。
可惜現代的刑偵技術在古代全都用不上,別說DNA,就連指紋也採集不了。
王之渙嘆了口氣,隨手翻起了書架上的書籍。
原本以為這些書籍無外乎《女誡》諸如此類,可書籍當中除了《禮記》《易經》更有《水經注》《世說新語》等等野記雜文。
放在現代這倒不算什麼,可古代女子遵循無才便是德,所讀書籍應以三從四德為主才對。
除此之外,《禮記》和《易經》等書籍之上都有南麓書院的落款。
王之渙心中不解,朝于斌問了一句「難道這渭縣的女子也能夠去書院讀書?」
于斌微微一愣「王捕頭您今天這是怎麼了?南麓書院在整個江州都鼎鼎有名,您不知道南麓書院設有專門的女院?」
王之渙略表尷尬的笑了笑,按理說他是知道的,可剛剛穿越過來兩段記憶還沒有完全融合,以致丟失了部分現在的記憶。
正在此時,郭府下人帶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女子走了過來。
「這位便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凌兒。」
只見凌兒雙眼通紅渾身顫抖不止,想必是因為擔心小姐失蹤而受到懲罰才嚇成了這個樣子。
王之渙表明身份,好言撫慰了一番,凌兒這才看上去好了一點。
「凌兒,請問你是何時發現小姐不見了,可否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凌兒點了點頭,隨即說出今晚之事。
「晚飯之前小姐忽然叫到我,說是身體抱恙今日想早點休息。」
「晚飯過後,我見到小姐的房間並未熄燈,想著給她打點水洗漱一番。」
「可當我打好水后,來到小姐房間門口,卻聽見裡面傳來了異樣。」
「等我進去時,已全然不見了小姐的蹤影,就在此時窗外似乎有些聲音,我趕忙跑到了窗邊。」
「發現..發現..小姐她..」
說到此處,凌兒的眼神當中充滿的驚嚇。
「可是發現有人擄走了你家小姐?」于斌急的先一步講出了心中所想。
凌兒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我看見一個黑衣人劫持著我家小姐翻出了牆外,那黑衣人目光時十分冷峻,現在回想起來我還害怕,嗚嗚嗚。」
王之渙聽到此處,立馬來到了院牆邊上,確實發現了一些腳印。
這些腳印算是今晚唯一的線索,可同時又給他帶了一個新的疑問。
「你確定那黑衣人是擄走你家小姐而不是通過別的什麼方式?」
「王捕頭這是何故?明顯郭二小姐就是被人擄走了。」于斌氣憤道。
王之渙白了于斌一眼「這院牆兩米多高,你翻一個給我看看,更何況黑衣人手裡還劫持了一個少說有八九十斤的大活人。」
于斌頗為尷尬的認了慫「屬下做不到。」
「我相信一些江湖匪徒應該不難做到!」
王之渙沒有再說話,他完全不信黑衣人可以劫持著郭二小姐輕而易舉的翻越這院牆,別說江湖匪徒,就算是非洲跳高世界冠軍來了估計也沒有這種可能。
他蹲下用手丈量了一下鞋印的尺寸,立刻判斷出了黑衣人的身高大約在1米7左右。
眼看暫時的線索全部歸集到了黑衣人身上,現在也只能將這起案子跟先前的三起並在一起調查。
既然現代刑偵技術全都用不上,那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懸賞通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