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水縣林家
清晨,裴沅從無限的驚恐中猛地睜開雙眼雙手胡亂的摸上自己的頸部。
「難道真的只是個夢。」
可當裴沅看向大門時忍不住毛骨悚然。
只見房門敞開,地上赫然是一隻只寬大的腳印,很顯然昨夜發生的一切真實存在,絕非夢境。
裴沅深深地呼了兩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裝神弄鬼罷了。」
裴沅安慰著自己,即便是知曉是人非鬼又能如何。
他分明可以輕鬆的砍下自己的頭顱為何自己又能完好無缺的從床上起來?
還有昨夜那種詭異的狀態,為何意識清晰卻無法動彈分毫,難道是巧合?
裴沅吃力的從床上起身,經此一遭裴沅渾身上下的氣力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身後的床榻濕了一片隱隱能聞到汗臭味。
就在裴沅思索之際,李成已快步走來到房中。
「大人,這是師傅令我送來的早飯。」
李成剛進門看清這位縣令大人的模樣后微微一愣:「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無妨,身體虛火旺盛而已,正好下次過來讓你家師傅給我配些葯來。」
裴沅並不打算將昨夜之事說出來,那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心裡暗暗盤算著:「樊攀那小子今天也該到了吧,今夜你若再敢來本縣爺就把你這惡鬼生擒活捉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大人,今日繼續嗎?」
李成臉上滿是不太情願,昨天一天他幾乎都在院中除草,李成自幼苦讀醫書想要向他師傅那般懸壺濟世。
如今在這清理雜草實在是太過浪費時間了,平日里若不是他家師傅吩咐他幾乎不會踏出藥鋪的大門一心專研在醫經當中,只是實在是師命難為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東院清理的差不多了,今日就去西院吧。」
「對了,昨日我在藥鋪中聞到一股淡淡的葯香很是奇特,你可知曉來歷?」
「這是自然,那是師傅他老人家特製的熏香,以七七四十九味藥材加入異香研製而成,有安神之效,比熏香破位難得,最近師傅他老人家不好安睡所以便燃香安神。」
「安神啊……」
裴沅若有所思。
「行了,你先忙吧,天黑之前將那西院都給我清理出來,辛苦你了。」
說完裴沅直接笑著離開了縣衙,這個地方說實話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呆,總有種自己小命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感覺,這令得他很是不喜。
「算算時間那小子也該到了,莫不是迷了路?」
裴沅也打定主意,今日若是樊攀不到那麼他今夜便在李氏藥鋪住下。
雖說裴沅對這個李賀有所顧忌,但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近幾日還是安全的。
按理說李賀那般年紀走路都是不太利索昨夜之人應該不可能是他:「罷了,只希望樊攀這小子別真是迷了路去,否則我這小命怕是真要交代在此了。」
裴沅一路走來此縣百姓還算有禮,裴沅來次不過短短兩日,大多數人認不得他,裴沅也有意隱瞞身份所以昨日之事便沒有再現。
「你們聽說了嗎,昨日新來的縣令上了劉掌柜家的茶樓,如今東市人心惶惶的不少店家都是閉門謝客了。」
裴沅路過一處早點攤子前忽然聽到有人在議論昨日茶樓之事頓時來了興趣,作為主人公他有必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不用理會,閉門謝客也是常理之中,用不多時就能恢復平靜,
頂多不過半個月罷了。」
「也是,這些年也習慣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林家如今也越發的霸道也沒人能治治他們。」
「這話可不興說啊,小心被林家聽去惹禍上身啊。」
「行了,就咱兩在這說說,我倒是希望這次來的縣令能挺過去吧,否則咱們這日子也過不下去了,老李他們前些日子都趁著夜色一家老小都是離開了長水縣,若是不行我也該準備準備了。」
裴沅仔細的聽著兩人談話。
攤主見裴沅在攤前停留便上前詢問道:「客官要點啥?」
「額,給我一樣來一份吧。」
「得嘞,客官你這邊坐著。」
裴沅找了個離二人較近的位置坐下,見有人來兩人瞬間也停止了原先的話題。
不一會兒功夫,攤主幾次來回的功夫就上了滿滿的一桌:「客官你要的每樣一份都齊活了,有需要您在叫我。」
裴沅看著滿滿當當的一桌有些無語,一個小小的攤主買個早點竟然有如此多的花樣嗎?這是坑我呢?
攤主見其穿著不凡想來也是不缺錢的主,按道理若是一般人他定會勸阻,至於有錢人嘛那自然是多多益善,如今在長水縣想要賺幾個錢本就困難。
「等會,你這不是坑我嘛,這麼多我一個人怎能吃的完?」
裴沅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度說道。
「客官,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可是您自己點了,每樣一份,咱這攤子雖小但在這長水縣也是出名的,早點樣式應有盡有,若非近來大夥都手中無銀這會兒您想吃還得排著隊來呢。」
說道這裡攤主甚至有些自豪,但想要退掉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好不容易來個冤大頭豈有放過的道理。
「算我倒霉。」
裴沅一臉無賴道。
旁邊兩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不免多大量了裴沅一番。
裴沅見狀朝著兩人開口:「兩位大哥,你看我這一不小心點的多了些,一個人實在是吃不了,我給你們勻一些可好,這糧食可不好浪費,更是不能便宜了這黑心的攤主。」
最後一句明顯口氣加重了幾分,攤主聽了嘴角微微一抽,隨後不作聲色的繼續忙碌在攤前。
「這,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兩位大哥過來坐吧。」
兩人猶豫片刻后還是走到了裴沅的桌前坐下,如今在長水縣能吃飽的人可不是太多,這免費的食物對他們誘惑還是挺大的,況且面前之人一看便是大富大貴之相,不小心點多了吃不下也著實可惜。
「不知小兄弟高姓?」
「免貴姓裴。」
「多謝裴兄弟款待,那我哥倆就不客氣了。」
兩人顯然也是有些日子沒吃過包飯了,既然有冤大頭開口了那麼不吃白不吃,他們可不會客氣,在這個人吃人的地方可別想著一頓飯能讓人給你感恩戴德,若是遇到心懷鬼胎的這一頓飯甚至可能把自己命給搭進去。
「二位,在下初來乍到,想向你們打聽些事不知可否。」
「你說,知無不言!」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答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