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擊鼓鳴冤
隨著樊攀的到來裴沅懸著的心也是稍稍安定。
這樊攀來次神都樊家,如同裴沅一般他同樣不大受樊家的待見。
樊家乃是以文立家,可樊攀對文途天生就有缺陷,即便是讓他寒窗苦讀恐怕也是難有成就,作為書香門第樊攀肚中無墨自然是收到家族輕視。
當然這還並非最主要的,樊攀自幼酷愛習武,為了習武竟是拜了王家的王蒙為師,要知道神都王家雖是武將之家,可素來與樊家不對付,兩家之間存在數十年的恩怨,樊攀這個舉動可謂是死死的把樊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一時間樊家上下出現了無數將樊攀這混小子趕出樊家的聲音,其父親頂不住壓力只要讓其暫時離開神都,所以才有了這次兩人長水縣相聚,裴沅數年前對樊攀有救命之恩,加之兩人年紀相仿就此走到了一塊。
當然對於裴沅來說,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有這麼一位好友何嘗不是給自己做了個保障。
轉眼間,天色逐漸暗沉,裴沅原本安穩不少的心又因為夜色開始稍稍躁動,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若是樊攀也一同陷入昨夜那般狀態恐怕即便再來十個樊攀也改變不了什麼,昨夜的「鬼壓床」究竟是巧合還是其他?
長水縣以西,一處盡顯奢華的府邸內正歌舞昇平,門口懸挂的門匾赫然工整的寫著林府二字。
「林老爺子,今日再續新房恭喜恭喜啊。」
府內無不是長水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此刻在林家老爺子面前也是將自身姿態放的極低。
林家老爺子今年已是已是七十有二的高齡,同齡中人無不投去嫉妒的眼光,同樣是這幕夕之年,為何人林老爺子還這般生龍活虎而他們卻是有心而力不足,此乃上天不公,他們又何嘗不想如此。
「聽說林老爺子這房小妾生的那個如花似玉啊,才不過十六的芳年。」
「哈哈,老夫再次謝過諸位賞光,今夜吃好喝好凡在場之人,免去三個月的費收,大家同樂!」
此話一出,底下在縣中經營的商富無一不喜上心頭,這三個月的費收可不是一筆小數啊,沒曾想這林老爺子今日竟如此慷慨。
自從林家接手長水縣以來,這每個月的費收可謂是高的離譜,讓多少商販感到絕望,此時此刻他們巴不得這老傢伙多討上幾房。
「謝過林老爺!」
底下眾人紛紛舉起酒杯朝著林天祥敬酒。
「哈哈,諸位盡信,我就不多陪了,我那小嬌妻可還在房中等著老夫呢。」
「自是當然,新婚之夜哪有不陪之理,林老爺子儘管去便是。」
「恭送林老爺!」
......
「哼!這老不死的,一把年紀竟然還玩的這麼花!」
一處陰暗的角落中,一道黑影正死死的盯著林天祥離去的身影,隨著林天祥消失在眾人視線中,那道黑影也帶著滿是怨毒的神情悄然離去。
是夜。
林府酒宴以落下帷幕,只有一道無力的身影在空蕩冷清的接上徘徊。
不一會兒的時間,只見這人出現在荒廢已久的縣衙大門外,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很是糾結。
蒼老的面孔之上滿是絕望之色,片刻后其眼神逐漸堅定。
邁著虛弱的步子直接來到了縣衙大門處,他知道如今心來的縣令就在其中,於是他拿起擊鼓錘狠狠的敲擊在那早已破舊不堪的鳴冤鼓上。
「咚咚咚~」
奇怪的鼓聲回蕩在夜色之中,
不遠處幾乎人家聞聲紛紛熄滅了家中的燭火。
此時正準備就寢的裴沅一聽這動靜頓時一激靈,不過很快就傳來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大人,我冤啊,求大為我為我做主啊。」
「大人,救命啊!」
大門外的喊冤的聲音不斷響起,這惹得裴沅也是驚奇不已。
按理說這個縣衙荒廢已有近十年之久平日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今夜怎會有人擊鼓鳴冤?
儘管感覺不大對勁但裴沅還是起身準備前去查看,當然這個時候必須叫上樊攀那小子,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快起來,跟我去看看!」
「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若非裴沅上前將其搖醒恐怕這外面的聲音更本無法將其弄醒,這不禁讓裴沅冒出一陣冷汗。
這種睡法若是那「鬼」東西真來了恐怕他只能第二天起來給自己收個屍吧......
萬幸的是如今發現的早,看來這段時間夜晚可不敢讓他睡下去了。
好歹是個習武之人,難道就真的一點警覺性都沒有的嗎?
樊攀十分不情願的起身跟著裴沅來到了大門外。
只見一個渾身破爛不堪滿身是血的老者正跪倒在地死命的哭嚎著。
「你是何人?」
地上的老者見真有人出來一時間還有些猶豫,畢竟竟十年的傳言沾染了縣衙縣令可沒好果子好果子吃。
可這會兒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無論如何這好歹也是個縣令不是。
「大小,小老兒是蓮花村村民李四正,今夜擊鼓實屬有重大冤情要請大人為我做主啊。」
「請起,有事隨我到堂上慢慢說來。」
說著裴沅便將李四正扶起朝著大堂走去,大堂內如今只剩幾把殘破不堪的座椅但也勉強先用著吧,裴沅也想不到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敢到縣衙擊鼓鳴遠所以這大堂也就不急著收拾了。
樊攀搬來幾張滿是灰塵的椅子三人也不嫌邋遢直接就坐下了,樊攀在一旁認真的豎著耳朵準備聽聽這老頭有什麼冤情,一個大男人倒是有幾分八卦。
很快李四正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原來今日林家老爺子續第九房的女子正是他林四正的獨女,老人家老來的女一直寶貝的很,就在前幾日,林家在小蓮花村收月費無意間看到了李四正的女兒李瑩蘭,這一看那眼睛就被那容顏給吸住挪不開了。
那幾人二話不說便將李瑩蘭擄走,當時的李四正還在田間勞作不曾在家,其妻子見狀欲上前阻攔卻被那幾個林家的家丁活活打死。
李四正本想上林家討個說法,可連林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得去,看門的家丁說若非今日林家大喜不好見血便要當場打死李四正。
走投無路的李四正聽人說起長水縣又新來了縣令,於是乎便鼓足勇氣來到縣衙擊鼓鳴冤。
「該死的,這林家真是欺人太盛!」
樊攀聽后頓時怒上心頭,從小生活在神都的他這種事還是較為少見不怪他怒氣衝天,可在裴沅看來也就不過如此,這種橋段上一世的影視劇里他就看了不下數百次了。
可如今他是縣令,這事不能不管!
「樊攀,據我所知林家可打手近五十名,你敢去嗎?」
若是樊攀這小子不肯去這事他裴沅定然不敢隨意插手,這自己還性命攸關又去招惹個林家。
「五十如何,一百又如何,大不了讓挨上幾刀,這事兒樊爺我今天管定了。」
「走,小老兒,快帶我去會會這林家,真是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