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污染
聽聞他們的話,一股寒意直衝心頭。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因為孩子的死而感到悲傷,他們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掛著那般溫和的笑容。
在伯克的眼裡,他們臉上的笑容好似一張惡鬼面具。
他想起了那個壯漢。
那個在飯店故意找茬的壯漢。
從流氓轉變為好人僅僅是在不到一天的時間。
伯克回想起了今天遇到的事情,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並緩緩後退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將他吞噬。
本來他是帶著警惕的心來到七號管口的,結果不知不覺間,警惕就被悄然奪走。
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甚至連去尋找任務蹤跡的心思都減弱了大部分,就連行動都潛意識的慢了下來。
伯克恐懼著這個地方。
這兒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會排擠其他情緒,並潛移默化的將其他情緒徹底抹除,只留有「開心」這一種。
他看著眼前這群「人」,眉頭緊皺。
這群傢伙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也永遠不會有其他情緒……
他們失去了憤怒,嫉妒,驚恐,悲痛,憐憫……
連自己孩子摔死這種事情都能被一笑而過。
這群傢伙已經病了!瘋了!
伯克一秒都不想在這兒久留,他皺著眉頭飛快的往管口跑去,並很快就離開了七號管口,回到了卡德納斯。
剛跑出來,一個面容有些頹廢的男子,他頭戴貝雷帽,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朝著伯克緩步走過來。
伯克雙眸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傢伙。
只見他掏出了一根圓頭平尾的雪茄,一邊拿出剪刀一邊說著:「你是第三個沒有被那個鬼地方污染的人。」
伯克制止了他剪雪茄的動作:「我不抽。」
「察覺出來了吧,那個管口后的世界。」他低沉著聲音。
「你是誰?」伯克質問道。
「弗蘭克·泰勒。」
「你知道那個地方的問題?」聽他的話,伯克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知道,那個管口,比其他任何管口都要危險,卻沒有執法隊鎮,反而成為了卡德納斯的熱門旅行景點。」
伯克從他眼睛里看到了無與倫比的憤怒,除了憤怒以外,更多的是無力感。
「其他管口我沒去過,不做評價,但那確實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伯克並未完全承認他的說法。
「我要毀了七號管口,如果你想摻和一腳,就跟我來,如果你沒興趣,就走吧,別再去七號管口就行。」
他吐出一口濃煙,雙眸陰沉的轉過身去。
伯克稍加思索后,便也跟了上去,一路上,他也將自己的名字告知給了對方。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個格外陰暗潮濕的小房間。
這個並不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個桌子,一個凳子,一張床,還有個很小的廁所。
值得一提的是,房間雖然奇小無比,但那牆壁上全都貼滿了信息。
「我先聲明一點,我對於毀了七號管口並沒有任何想法,我只是接了個七號管口的懸賞單,在我完成任務的基礎上,我可以與你同行。」
伯克目的很明確,就是那八十萬令民,至於那個病態且詭異的七號管口,他並不在乎。
「是那個厄孕教會發布的尋找遺失雕像的懸賞單吧。」
看樣子,任何關於七號管口的信息他這裡都有,伯克也承認的點了點頭。
「我們的目標幾乎一致。」他說。
「什麼是幾乎一致?」
「我們都要進入七號管口的里世界,只有在里世界,你才能找到你想要的,而我也要毀了里世界。」
「七號管口還有里世界?」伯克為之一驚,他一直以為這種表裡世界都是扯犢子,忽悠人的。
「當然,不然執法隊也不可能將七號管口開放出來。」
「你的意思是,執法隊也不知道七號管口有里世界?」伯克詢問著。
「卡德納斯的執法隊有一半以上都被七號管口污染了。」
「這麼嚴重?」
「這還不算嚴重,嚴重的是,整個卡德納斯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污染了,不信你去大街上看看,十個人至少有三四個是一直保持微笑的。」
伯克這才回想起之前在大馬路上看見的那些行人,確實大部分都帶著溫和的笑容。
他當時還只是單純的一位卡德納斯的環境氛圍特別和諧美好,沒想到那些傢伙竟是被污染了的……
「確實如此。」伯克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卡德納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他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
「崩潰嗎?雖然確實有很多人被污染了,但似乎並沒有看出有崩潰的跡象。」
「這種崩潰是無形的,你看不見。」
「我看不見?你又看得見了嗎?」伯克盯著他。
泰勒將雪茄杵在煙灰缸里,沉默良久后,他沉著臉與伯克四目相對著:「我的妻子和女兒在我的眼前,跟無數陌生人在大馬路上做著毫無下限的事情。」
聽聞此言的伯克心神一顫,他瞪大了眼睛,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泰勒便繼續道:
「大家都知道,只要去了七號管口,再糟糕的煩心事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變得格外開心。
有一天,我的妻子就帶著女兒去了七號管口,我因為工作繁忙就沒去。
本來當天就該回來的,結果一晚上都沒回家,第二天,我因為擔心,就去七號管口找她們。
我親眼目的了那一切,我不知道她們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我只知道,她們很開心,臉上都帶著笑容。
見到我的到來,她們笑著朝我招了招手。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被那群人友好的請了過去,並聲稱我是妻子的丈夫,所以就讓給我。
我問她,為什麼會這樣。
她笑著跟我說『因為這樣大家會很開心呀。』
我看向了渾身布滿污穢的女兒,她很開心的笑著跟我說『爸爸,來一起玩吧。』
我看向周圍的人,他們臉上都掛著和善又溫柔的笑容,並跟我說『只要你能開心,周圍這些你都可以盡情的做個開心。』
我看到了很多女人,有孕婦,有孩子,有家庭的婦女,有熱戀的情侶……
她們笑著邀請我加入這場遊戲,包括我的妻子和女兒,也都在勸我一起加入進來。
他們的態度很好,他們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有人察覺到我情緒任然沒有變好,那幾個男人就不斷對我賠禮道歉,跪在地上把頭都磕流血了。
為了能讓我開心,讓我不生氣,他們懇求著我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