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屠殺
陳琳從下方鬼中感覺到了一種情緒,迷茫。是真的迷茫。
就好像小學生在聽著前方的老師在講著高斯定理一樣,那是隔著一個微分的差距。
陳琳轉過頭,正看見前方的人回頭,四目相對。
一股靈魂的冰冷傳來,原來真的是一具屍體。
他的手,是骨頭包著乾枯的皮,頭顱依舊如此,甚至雙眼都不是正常的眼睛,而是死灰死灰的眼睛。
陳琳的震驚遠不止如此,因為陳琳看到了別的顏色,灰色,陳琳恐懼與驚訝交替,甚至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情緒流動。
「ouui」
陳琳無法抗拒,整個身體變得輕盈,思想甚至開始從上到下的開始通達。
「正,這是正」
隨即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窖,一股含義傳來,眼前的人,奧不,鬼抓住了陳琳的手。
「不,是反,是反,不對怎麼可能。」
陳琳開始思考起來,甚至忘記了他的手正被一隻枯槁的手抓著。
陳琳不是一個急智的人,他的推測建立在往複的思考之上,而現在陳琳想不通一個詞為什麼會引起陳琳的求知慾,陳琳完全無法理解一個詞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情緒的表現。
等等
也許這個詞不是一種情緒,那會是什麼。
陳琳感覺到環境突然的變幻起來,整個身體驟然下沉,被埋在墳土之下,泥土慢慢的開始掩埋陳琳,呼吸變得微弱,喘不上氣,
「水」沒有水,沒有空氣,陳琳窒息起來。
要死了嗎,絕望瀰漫。
「ouui」
「ouui」
明白了,這個詞不是正,也不是反,是一種強調的語氣,是一種加劇,是心情的強化,陳琳瞬間開始開心,他終於明白了最後兩個詞的含義。
「ouui」強化語氣的副詞
「nhak」弱化語氣的副詞
陳琳驟然驚醒,大口的喘著氣,他驟然發現原來他沒有被埋在地下,他還坐在黑袍人的身後,距離後面的鬼很遠,一切都沒有變化。
「今日是祈祝會了」
陳琳確定前方的黑袍人就是跟他說話。
「祈祝會了?難道我睡了一天?」
陳琳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將手邊的盒子拿出來。
「這個送您,希望對您有所幫助。」
「這個對我沒有任何的幫助,你拿著它進來的時候我就看過了。」
「可是對我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那就交給有用的鬼吧。」
黑袍人的手一指,陳琳順著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小孩,渾身碎成了渣子又被拼起來的小孩,
整個身體黝黑,布滿了裂痕,陳琳平復心情。帶著盒子走過去。
「送你的禮物。」
陳琳雙手捧著盒子,小孩和陳琳對視著,陳琳想了想。
「kasai」
一股情緒在小孩和陳琳之間飄蕩,小孩瞪大了雙眼,似乎並不懂這個詞語的意思,但雙手拿起盒子打開,一道漆黑的墨汁順著小孩身體的裂縫流蕩,那一碰就碎的身體甚至開始變得漆黑如墨。
「kasai」
小孩的口中吐出這樣一個辭彙,陳琳感知到了,是喜歡,是喜悅。
陳琳的眼睛開始放亮,將手放在了小孩的腦袋上。
一種莫名的聯繫開始建立,陳琳感到右肩在慢慢的乾枯,在慢慢的變得破碎,留下一個空洞,而眼前的小孩早也不見,
一時心頭悸動般的感覺令陳琳閉起了雙眼。
陳琳閉著眼睛,微笑著嘴唇,像是做了一個美好的夢
「到時間了。」前方的黑袍人站起身來,眼光掃過,有三隻鬼站了起來消失在原地。
隨即暗神會變得平靜起來,祈祝會對於暗神會來說是一場狂歡,也是一場死亡。
「時間不多了啊。時間不多了啊」黑袍人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了城市中央,那上面有著望城唯一的計時工具,稱之為沙時鐘。
聖摩教堂一如既往的燈火通明,整個教堂內的信徒似乎至少了幾人,陳琳,主持者,莫羽。
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沒有釋放本性,也沒有又哭又笑。甚至沒有言語,大家迷茫的看著空蕩蕩的前方,也許哪裡應該站著一個人。
「什麼情況。」
「不知道,主持者呢?」
「莫羽說主持者死了,讓我們跟他一起去藏語派會,開玩笑,我們怎麼可能擋的住鬼魂的追殺。」
「是啊,他說了一隊推測就讓我們去藏語教派,萬一他說的是假的呢,之前還以為團結在一起能抗衡那些大境的人,沒想還是一盤散沙。」
「不是主持者真的死了吧。」
聖摩教會的教堂的大門傳來咚咚的聲音,眾人回過頭。
門口站著的並沒有多麼的可怕,只是黑衣黑髮的妙齡女子,哦,原來女子的臉上開始流膿了,原來女子的身上也開始流膿了,原來女子張開的嘴開始直接吞下一個人,涎液留在地上,一大塊的水漬。
「救命啊。」
「救命啊。」
四散的教眾開始逃跑。王靈山算是走的快的,他甚至不敢回頭,太可怕了,王靈山無比的後悔起來,後悔沒有和莫羽一起離開。他拚命的跑,卻不知道跑向了哪裡。
「藏語教派,就去藏語教派」王靈山並不算是笨到無可救藥,既然莫羽說過要去藏語教派,那裡說不定是安全的的。
王靈山走到十字街道上驟然發現和他一起跑出來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不想的預感突然出現,他拿出灰燼之刃,在哪?
左邊?右邊,前面,還是後面?
地上一隻手順著王靈山的身體慢慢的向上探索,王靈山毫無知覺。
一個輕飄飄的身體爬到了王靈山的後背,王靈山側目,兩者目光激烈的碰撞。
可是並不是唉的火花,而是血的流淌,給這無邊的黑暗的望城帶來了一抹血色。
教堂內一隻鬼在肆無忌憚的殺戮這,教堂外,無數的鬼在肆無忌憚的殺戮著。
整個聖摩教會竟變成了黑夜中的一抹血紅,明亮而耀眼,那是生命綻放的顏色,也是生命凋零的顏色。
可這一切和在暗神會昏迷的陳琳無關,他不知道,慘叫聲傳不到城北
可這一切和在藏語教派內緘默不言的方浩和莫羽無關,他們不知道,慘叫聲傳不到城南
也許只有這望城的夜色見證了
這慘烈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