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哪路英雄打這兒路過
於根順曲起一根手指,百無聊賴地敲打著茶几。眼前這頭豬軟皮塌塌的,抽起來實在是沒感覺。還以為是個有點能力的老色狼呢!
這趟活兒,算是趕上的,來之前於根順並沒有多想。魚無心至少是個能幹的手下嗯,能幹活的能幹居然被沒眼色的傢伙給惦記上了。於根順少不得走一趟,給手下撐撐腰,壯壯聲色。藏馬山完美時空的副總經理,走到哪裡還不得昂首挺胸的,哪能光讓人惦記著兩朵大凶呢?大凶只是個添頭,錦上添花而已啊!「,
當然,順道也得把電視台的事情搞定。賊不走空么,老闆豈能白跑一趟,丟不起那人。這事就著落在這頭豬身上吧。
至於魚無心路上所說的私人會所云云,於根順並沒有太當回事。
事情都傳到魚無心這個層次的耳朵里了,這會所能有多大道行?至少是過於囂張,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牛叉,這種人往往是離死不遠了。而坊間傳說多是以訛傳訛,反正離自己個兒大老遠的,比如計程車司機也摻和了兩句。
支撐這個會所的人,大概是個沒深沒淺的毛頭小子吧,差之毛無邪遠甚。「」看
於根順並不想打電話給毛無邪,更不想麻煩顧大同。雖然這兩個太子黨一正一邪,都是能壓得住陣腳的人物,也定會出死力氣給於根順辦事。
凡事自己解決才是最好,老麻煩別人多沒水平,就像挨了打找大人哭去。於根順習慣了當大人,給小孩子們找場子。當孩子這種事,不太做得來。
在官場上也是一樣。處於相對上位時,於根順能理順各種關係,放手讓別人去做事,你好我好大家好。處於相對下位時,於根順卻是桀驁不馴,不討喜得緊。
至少不能鬧到大山子頭上去。大山子這個徒弟,就做了師叔吧。往事如風。
就算再往大里整,於根順也是不怵。國務院副總理的手機號碼,呃,副總理秘書的手機號碼還存著呢,雖然一直沒打過。或者,這回可以打一下試試?來都來了,閑著也是閑著。
當然,不是為了這頭豬的事,否則也太欺負副總理了吧?
液晶面板項目,於根順當時一口答應了下來,事後才發現一百億實在不是個小數。於根順想了很多辦法,怎麼張羅也差著數量級。大概只有放在滄海這個層面上才能解決問題吧?滄海高科技產業園卻是虛位以待,錢樹志催問了好幾回,都讓於根順給糊弄過去了。台商那邊一直沒消息啊,我也不能老是上趕著催。這種事啊,你一催,他就來勁。
把項目給了滄海,錢樹志當然長臉,也抹殺不了於根順的功勞。可能對兩人下一步發展都是相當有利,多贏的。
於根順卻是捨不得。國內頭一份呢,具有劃時代的意義,要整就往大里整。不打上藏馬山的標籤,合適嗎?
再說了,有液晶面板項目打底,整個藏馬山都拉動起來了,各種配套工廠蜂擁而至,再也不用考慮招商引資的事。
或者,可以讓中國老區建設促進會扶一下貧?現在藏馬山已經是副縣級架構了,剛好符合條件。副總理說過的,要善用組織……
於根順敲一下,王大嘴就哆嗦一下,牙都忘了疼。如果知道於根順的想法,王大嘴只會更加委屈。誰沒眼色啊?爺……我就是靠眼色活人的。大凶妹妹臉上哪裡寫著一個過硬的後台老板了?
要是知道於根順在考慮怎麼聯繫副總理的秘書,王大嘴可能就直接抽過去了。
魚無心亭亭玉立地站在於根順的身後。從背面看,老闆線條硬朗,脖頸黧黑如鑄鐵,肩背極寬,坐在那裡就像一座小山。人比人氣死人,相對於這座小山,王大嘴就是一堆爛泥。
從這堆爛泥的猥瑣表情看,老闆定是個擇人而噬的惡棍吧?不過,惡棍往往比好人靠得住,惡棍身邊女人不會受到任何委屈……魚無心感慨之餘,心底一絲悵然。
「是哪路英雄打這兒路過啊?」
三人正各有所思,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進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平頭,嘴裡叼著根牙籤。
於根順就像沒聽見動靜一樣,小平頭卻沒覺得受到怠慢,懶洋洋地繞到前面來,睥睨著於根順,「真新鮮呢!哥在這裡當差兩個月,還是頭一回見鬧事的,手指頭都癢得緊,也覺得自個兒挺沒用的。再沒事的話,哥都不好意思在這兒呆了!謝謝,謝謝哈!」
「謝謝,謝謝哈!」後面又進來了四個小平頭,嘻嘻哈哈的,果然是遇到了非常開心的事情。右手裡都拿著一根四五十公分的橡膠棒,敲打著左手手掌。
這四人沒有繞著於根順轉,卻在魚無心身邊打圈圈,眼睛裡帶著鉤子,可以深入衣縫。很顯然,大凶美女也在感謝之列。好不容易攤上回事,總得有點犒勞不是?
魚無心驚悸之下,下意識地往於根順身上靠。身為一心做事業的高知美女,魚無心何曾遭遇過這種事情?待於根順輕拍魚無心的玉臂時,魚無心才察覺到,剛才不小心靠得過分了些,居然貼到了老闆身上!
此時再挪開,實在是太扎眼。更何況,這房間內哪裡都不安全啊?除了老闆身邊。
於根順若有若無地輕拍了幾下,魚無心居然芳心大定。世界上就沒有老闆解決不了的問題。老闆決不會拋下我不管的!老闆在,沒問題……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你是這頭豬的小姑父?」於根順疑惑地看著小平頭嘴裡的牙籤。好像太年輕了點吧?還是個話癆。
「我是會所的客人!」王大嘴這時才反應過來,「噌!」地跳將起來,躲到了話癆的背後。兩個腮已經腫了,油亮亮的像是貼著兩個小饅頭,口齒更加不清楚,意思卻是表達到位了。
語氣里甚至隱隱帶了些不滿,你們作為一家高級會所,是怎麼保護會員的?以後你們在圈子裡還怎麼混啊?雖然我暫時還不是會員。
「你坐下!」話癆似乎被王大嘴的過激動作嚇了一跳,不怕擦槍走火嗎?「只要在會所里消費,你就是上帝!怕個什麼?會所是個講規矩的地方!」
「哦!」王大嘴果然乖乖地坐下了,上帝很聽話。不過坐得盡量離於根順遠些。
「會所是個什麼規矩?」於根順總算知道了話癆不是那頭豬的小姑父,妹夫也不是。看來,那頭豬一通哭訴,他小姑以為侄子要死了,趕緊聯繫小姑父。小姑父卻不肯出面,只是打電話質疑了會所的安保措施。而這個話癆,大概是會所的保安頭子吧,自尊心很受傷,興沖沖地就趕過來了。
不用說,那頭豬的會員卡就是從他小姑夫那裡借來的。甚至姑父和內侄兩個說不定經常搭伴過來消費,還真是個奇葩。他小姑大概也不是什麼正經小姑吧?
「會所的規矩就是,來搗亂的男人,打斷腿扔出去!來搗亂的女人,肉償!是不是啊兄弟們?」話癆笑得陰森森的,卻不著急動手,貓兒好不容易逮著回老鼠。
四個兄弟果然響亮回應。只是有點古怪,這隻老鼠啊貌似沒有老鼠的自覺,一直這麼老神在在的坐著?
「我本來不想和你們過不去。你開你的會所,我辦我的事,不行嗎?」於根順嘆息一聲。聽到「肉償」兩個字,魚無心渾身一哆嗦。於根順只好伸手再拍,就像哄小朵睡覺。魚無心卻是心下難安,老闆的話,怎麼突然軟了?軟了多不好啊……
「吆嗬,多大場面啊,了不得!」話癆就像盯著外星人一般,嘴皮子仍舊很利索,「問題是你來了不該來的地方,就是和哥們過不去啊!既然和哥們過不去,少不得給你長點念想!我說,你有電話要打嗎?」見這外星人四平八穩的,話癆也少不得慎重些。
「沒有。」於根順笑了笑,原來都興喊家長啊!
「佩服佩服!有證件嗎?」話癆果然是當慣了領導,辦事一板一眼的,程序要走遍。
「這個有。」於根順摸了一下,身份證在這裡大概不算是證件吧,警察證呢?
話癆正經八百地接了過去,認真地翻看,隨後就笑得很古怪,「協警?協警算是哪一部分的?藏馬山?這又是哪個犄角旮旯?佩服佩服!過江龍啊!」
「哈哈哈哈!」四個手下哄堂大笑。沒有根基,沒有名堂,外地協警,大概是在犄角旮旯里晃蕩慣了吧?知道首都的水有多深嗎?今天算是找著樂子了!
「兄弟們,伺候起來吧!」話癆好容易才站直了腰,實在是太好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四條橡膠棒頓時掄圓了,從四個方向朝於根順招呼過來。因為武力冗餘,橡膠棒並沒有打向魚無心。魚無心卻是兩腿發軟,原地蹲了下去。
下一刻,「砰砰!」亂響。橡膠棒都落到了實處,震顫的手感傳回,令人身心振奮。「唉喲!」聲傳來時,四個手下卻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剛才手腕處貌似被人擦了一下,打偏了?
等魚無心睜開眼睛時,卻見老闆仍舊坐在原處,好像一直沒有動過。而五個小平頭已經摞在了一起,最下面的正是西裝革履那位。
或許坐在對過偏一些的王大嘴看得最清楚也可能於根順就是想讓王大嘴看清楚吧,回頭電視台的事還得這廝辦呢。
四條橡膠棒襲來時,不知怎的都偏離了軌道,結結實實地敲在了話癆身上!
隨後,只見一隻大手虛影一般晃過,依次抓住四個人的腰帶,隨手一甩,整條人影就向話癆飛了過去。四條人影都飛完了,所有的橡膠棒都還沒來得及招呼第二下……我這是招惹了個什麼人啊!王大嘴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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