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感情里的套路不叫套路
林一笑雖然住在了凌開山隔壁,但為了工作方便,同時也怕吵到媽媽,一般白天的時候還是會在半山腰,那裡幾乎成了她的一個小小工作室。現在茂山的遊人多了起來,不少人會圍在山頭參觀她那間小房子,凌開山好幾次站在山腳查看,有沒有什麼安全死角,確定山下是派出所,山上王西瓜跟張絲瓜也大多都在,便放了心。.c
他還做了一套設備,先前幫助程也給那家生活缺乏自理能力的女孩子做的時候順便做的,又怕林一笑覺得他有什麼懷心思,一直沒拿出來。畢竟,林一笑一個大姑娘,應該不會喜歡被人看到。當然,他也做了一些改進,在門口周圍加了監控設備,但是室內是安全防衛的東西,不會泄露半分隱私。
即便如此,他也沒好意思給她。
此番,站在門口握著那套裝備,久久沒有往前挪步。
「小凌書記,咋了啊?」王西瓜湊過去順著凌開山的實現瞄了兩眼,入目處只有一座房子跟百年大樹,早就看膩了,沒什麼特別的啊。
小凌書記在看什麼?不對,應該說在想什麼。
正僵持著,林一笑跟秦景從房間出來了,兩人並肩立在山崖之巔,身後便是層巒林立,外兼春色花語盎然,頗得意境。
「嘖嘖,真配啊。」王西瓜感嘆,一出口哆嗦了下,咋地,降溫了嗎?怎麼感覺有點冷。
抱著胳膊左右看了看,林一笑察覺到兩人,揮手同秦景告別,站在原地靜默看著兩人。王西瓜不明白此舉何意,只覺得這兩人之間氣氛莫名怪異,忽地靈光閃過,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不是吧,不是吧,這兩人不會是有什麼吧?
這一刻,萬花叢中過的王西瓜無師自通,宛如吸收了天地靈氣之精華般明白了許多細節之外的含義。
這小凌書記怪不得跑過來找他發布幫扶小女孩的視頻,他們現在賬號的粉絲也不少啊,更何況他們賬號本來就不是公益性質的,不太合適啊。小凌書記肯定是知道的,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啊,那個,一笑啊,你家學長走啦。」王西瓜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他承諾從此將進化成助攻,為祖國延續新鮮力量貢獻終生!
林一笑收回落在凌開山臉上的眼神,沒點頭也沒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哈,這小子也太煩了,那個……絲瓜在吧?招待的還行吧。」王西瓜暗戳戳看了凌開山一眼,暗指林一笑跟秦景並非孤男寡女,果然眼前人那臉上的烏雲拂面在聽說張絲瓜在後頃刻散了去。
裡頭的張絲瓜聽到有人叫他,跳著出來,臉上全是墨汁,手上還揮舞著鏟子,一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的模樣。
「你還沒拍完吶?」王西瓜頗嫌棄,很快忘了剛才的誓言,將主場丟給了這兩位,自個兒跑去跟張絲瓜嘀嘀咕咕半天。
林一笑適才的表情瞬間收斂,成了玩味,抱著胳膊上前,活脫脫凌開山記憶里趙敏的模樣。
「凌大書記,找我什麼事情?」林一笑意味深長。
果然,開口的話都肖似無比。
見凌開山表情輕鬆起來,林一笑有些惱怒,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意思,玩弄套路有一手啊,她一個女孩子家都表白過了,他不主動不拒絕不同意的,一副深諳此道的海王模樣,要不是林一笑知道他不是這種人就真的要罵娘了。結果見著她跟別的男孩子接觸他又黑了臉,藏都不帶藏的,真是心機套路深。
好啊,凌開山,以前看不出來啊。
林一笑心道,這小子是個什麼意思,想跟她搞曖昧嗎?還是想要等她主動。
雖然她從小到大都是個酷grl,拿得起放得下,就算凌開山出於什麼考慮覺得兩人並非良配也沒關係,但她最討厭拖泥帶水,什麼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這番沒個說法地黏糊著,是她最不喜的形式。
所以吧,秦景出現的時機正好,本來她也完全不會搭理秦景,畢竟學長學姐多了去了,更何況網路時代,什麼解決不了的,只是正好懶得麻煩,一人二用了。現下覺得秦景的價值也差不多用光了,再下去怕事態失控,畢竟她林一笑不喜歡玩弄別人的真心,存了個借口將那小子給誆走了,短期應該不會再來。來的時候一切大概已經有定論,年輕人也或許早就另尋他人了也難說。
或許是她玩味的眼神太過惑人,從來站如松的凌開山竟然也體會到坐立難安的感覺是為何之,主動開了口:「一笑,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哼,想要轉移話題?怎麼可能讓你如願。
「可以啊,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林一笑玩弄著手指甲,她手指纖細白皙,幾近透明,好看地很,指甲宛如白玉水晶,在陽光下透著光,閃花了青年的眼睛。
凌開山恍然想到剛才覺得她像趙敏的事情,這是年少時看過的不多的電視劇,裡面的趙敏對張無忌也有一樣的要求吧。
他那會兒總覺得張無忌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不喜這樣的性格,從來溫潤有力,瞧著不動聲色,實則穩如泰山,決定的東西堅決而不遷,但正因為太過沉重,所以很多東西難以用言語去表達,也難免思前想後考慮多些,哪成想呈現出的局面竟然給人如同當年張無忌給他的感覺一致。
「嗯。」他點點頭。
如果她不棄?如果她不棄。
可就算她不棄,他也不忍。
從來不知自卑為何物的青年,這一刻瞻前顧後難以啟齒。
年少時,他家境貧寒,穿著衣物多是親戚朋友贈送的,嫌大或者嫌小皆有,就是很少合身,即便如此他昂首於高台作為學生代表發言時亦從不曾有過局促半分,不是揚眉吐氣的自得,而是真的朝陽而生了無波瀾。身居陋室而心存高遠,彷彿一切年少的捉襟見肘在他這裡都是生活附贈的坦然,連襤褸都被渡上了落拓的標籤。屬於年少的敏感纖弱,任何人都不陌生,可他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