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六零之鳳凰男

江曉雲越是強顏歡笑，大傢伙兒的心裡就越內疚、心疼。剛才不該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下，就開始數落曉雲。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也做不到不吭不響的任由別人擺布。

「慧芳，」村長的臉上也浮上一層冷霜，「你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就不能怪曉雲不懂事了。當初是你口口聲聲說要把曉雲接到家裡來照顧的，還承諾同生會等到她長大了娶她當媳婦兒。不然，人家憑什麼把單位里的工作給了同生？

現在名有了，錢也掙著了，就想把人一腳踢開，你怎麼跟人家死去的爹娘交待？咱們村裡的風氣還要不要了？」

「村長，村長別生氣，這都是沒有的事兒，你別聽她瞎說。」郭慧芳一聽這事都上升到了風氣，弄不好還會再弄個罪名，到時候會不會批鬥她啊？哎呦娘耶，她可擔待不起！

「我在村裡也是過了好幾十年的人了，什麼時候做過一件出格的事兒來？不都是按照偉人的思想走，按照組織的政.策辦事嗎？」

「那照你這麼說，就是我在胡說八道誣陷你了唄。」

「不是，不是，」郭慧芳可不敢得罪張媒婆，「我是說曉雲……」

「你話里就是那個意思！」張媒婆拽著郭慧芳來到村長面前，拍著月匈脯痛聲說道，

「我張桂花說了一輩子的媒了，連村長和他媳婦兒都是我給說成的，郭慧芳你去向他們打聽打聽，我強迫過誰？我在說媒這件事兒上有沒有撒過一句謊？

明明是你去找我給曉雲說媒，還說什麼不論年齡大小，只要有錢就行。結果呢，你給相中了個能當曉雲爹的老光棍。說是管人家要三百塊錢的彩禮。怎麼到頭來卻成了我明知道她要嫁給同生，還故意打鴛鴦，掙黑心錢的婆子。這個罪名我擔不起！」

「啥？給曉雲找了個能當爹的老光棍？還要三百塊錢彩禮？」村長立馬站不住了，他好像聽到了驚悚的鬼故事，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郭慧芳，這就是你說的按組織的指示走？組織讓你昧著良心販.賣.人口了嗎？組織讓你賺這黑心錢了嗎？你把這一切罪過都賴給組織，真是好大的膽啊！」

「村長！」郭慧芳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了，腿軟的站也站不起來了。她滿臉恐慌的拽著村長的褲腿求饒道，「村長你聽我說，我我不敢，我沒有，我是真的沒有給曉雲找這樣的人家啊！」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故意給你扣罪名？」

「不是，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啊老嫂子？我我不是說錯話了嗎？」郭慧芳此時此刻感覺有十張嘴都不夠她解釋的。

不過她心裡門清兒，不能再跟村長解釋下去了，這種事的根源在張媒婆這裡。

「老嫂子！」郭慧芳拉著張媒婆的手，低眉順眼的哄說著，「妹子給你在這裡賠不是了。看我這張臭嘴說話太快不走腦子，把老嫂子給惹生氣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那麼多了。」

「是呀，大娘，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沒人替，還得是自己受罪。這事兒我有體會。」

「江曉雲你給我閉嘴！」郭慧芳只要聽到江曉雲說話，她就忍不住打從心裡恐慌，誰知道下一句又會說出什麼要命的話來？

「媽，你果然還在生我的氣，覺得我配不上同生哥，不該再留在宋家阻礙他。」江曉雲難受的直掉眼淚，哽咽的哭腔中夾雜著說不盡的妥協與心如死灰。

「既然事情鬧到了這步，村長和各位大娘嬸嬸、叔叔伯伯也來了，那我就表個態吧。我同意嫁出去，願意成全了同生哥和曉英姐。往後，我們各不相識，只當作是個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不行！」不等江曉雲說完，村長當即反對道，「曉雲你不能嫁給別人。當年宋家接你進門的時候都應了這門親事。你現在走了，那名聲可挽救不回來了。你再嫁人，在有些人的眼裡也是個二婚的，這對你來說根本不公平啊！」

「村長，」江曉雲捂臉哽咽得更加泣不成聲了，「我，我也是沒辦法了！那天，同生哥當著我的面跟曉英姐提孩子的事兒……」

「江曉雲，你胡說！」郭慧芳嚇得臉色慘白慘白的，一絲血氣也沒有了，「你的心裡怨恨我也就算了，怎麼還能把屎盆子往你同生哥的頭上扣？這些年來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陷害他？」

「是啊曉雲，這種事可不能亂說，你得有證據。」村長雖然對郭慧芳過河拆橋的行為感到惱火，但是他仍舊不相信老實巴交的宋同生會幹出這種的事來。

「我的證據放在了單位，要不然大傢伙跟我一塊去取來吧！」

「不行！」郭慧芳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江曉雲的提議。

江曉雲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她早就料到了郭慧芳會拒絕的。畢竟這種事不說他們倆真的有這麼檔子事兒不禁查，就是沒有的話，帶著這麼多人去單位里走一遭，假的也會變成真的了。

「那怎麼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呢？我不想背上陷害別人的罪名。」

「你本來就是在……」話到這裡，郭慧芳突然頓住了。她仔細打量著江曉雲，不對，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江曉雲！那慫包的腦袋瓜子想不出這樣的話來。

看這架勢，她要是再繼續否認下去的話，江曉雲肯定要帶人去同生那裡對質。到時候把事鬧大了，他還怎麼在單位里混？

「我是在……怎麼樣？」

這句話聽在郭慧芳的耳朵里，那跟挑釁無二，「你誤會了。其實這些話都是我教給同生說的，為的就是讓你生氣，逼你離開。」

「曉雲啊，媽也是一時糊塗，你能看在我養了你這幾年的份上，原諒同生嗎？媽不奢求你能夠解開心結，只希望你們兄妹二人別擰上了疙瘩，往後不走動了。」

好一個棄車保帥！

江曉雲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郭慧芳還能想出這麼絕的法子來。她定然是看出了今天必須得犧牲一個，所以她打算用她的那張老臉去換宋同生的工作。

「既然媽都這樣說了，看來是真的容不下我了。大娘，這兩天你就幫我安排著吧！村長，麻煩到時候您給開個證明信。都弄好了以後，我就會離開宋家，不再給任何人添麻煩，添堵了。」

「曉雲……」村長心酸的嘆了口氣，「既然事情走到這一步了，那咱們就只能往前看了。這樣吧，這個委屈你也不能白受。既然是宋家先不仁不義的，那就得給予相應的賠償。」

「賠，賠什麼？」

「你裝什麼傻啊？當然是賠錢了！」張媒婆就見不得郭慧芳那副裝大尾巴狼的樣兒。

「我哪裡來的錢？沒有，一分錢也沒有。」

「大娘，我媽說的這句話是真的。前些天我病得不行了，去衛生所看病還跟大夫說記賬呢。」

「江曉雲你放屁，那天的藥費我沒有給你拿嗎？花了同生半個月的工……」話到這裡，郭慧芳才意識到她被江曉雲給詐了。

「江曉雲，你他.媽的喂不熟的死孩子！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不吃不喝不穿嗎？你在這裡給我耍詐，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當你爸給的那個破工作是挖金礦的啊？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你知不知道我養了你這麼多年還賠錢了？」

「那，要不然把工作還給我，我去掙錢把你賠的那些錢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