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消失的死亡者號（18）
美人魚直身挺立的站在甲板上，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
它低頭俯瞰海面上的人魚，淡淡開口，「這艘船上所有的雌性，都是你們的食物，盡情享受這大自然的饋贈吧。」
美人魚吐字清晰，聲音低沉沙啞，讓人分辨不出男女。
它將人類用來形容它的話，又還給了人類。
海里的人魚聽罷，甩著尾巴拍打出浪花，嘴裡發出「e……e……」的聲音。
美人魚說完，滑動著尾巴，轉身來到船長面前。
美人魚的魚身很高，光尾巴就有三米多長。
它立在船長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船長，嘴裡緩緩吐出一句毫無溫度的話，「你要跟我交配嗎？人類。」
……
「那你跟她交配了嗎？」楚洋翹著二郎腿，笑的非常八卦。
癱在地上的傅言，也側著耳朵，努力去聽。
人類的悲歡或許並不相通，但八卦之魂卻都猛烈的燃燒著。
船長看了看一臉八卦的楚洋，又看了看地上扒著耳朵的傅言，控制不住老臉一紅的道:「我……我別無選擇……」
「呵，說的好像挺不情願似的，剛還愛人家愛的要死要活呢。」楚洋說罷，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傅言，欠欠的道:「你說是吧，傅神？」
傅言:「……」
傅言用剛剛恢復的丁點兒力量，艱難的咧了咧嘴，「是……是吧……」
船長:「……」
船長:「你們還聽不聽了？！」
楚洋:「你說你說。」
船長冷哼一聲，正準備接著講，一張嘴卻忘記自己剛才說到哪兒了。
都怪這兩個傢伙打岔。
楚洋貼心提醒，「你說她邀請你交配。」
船長:「……」
怎麼正不正經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這麼不正經呢！
船長緩了緩情緒，半晌才道:「後來我才知道，人魚說的『e』是『王』的意思。」
「她不是一條普通的人魚，而是人魚一族的王。」
「從最初的捕獲，以及對我的引誘，完全都是她計劃好的。」
「她最終的目的，就是將這艘船帶去她的老巢。」
「這也是為什麼她明明能在海中來去自由，卻不曾逃跑的原因。」
「明明她身上有那麼多的破綻，而我卻像鬼迷心竅般，絲毫沒覺得不對。」
「人魚王通曉人類的語言，也明白人類的貪婪。」
「她利用富商的貪婪，誘使富商促成了這次航行，而有資格參加這次航行的，全都是身份尊貴的上等人。」
「比起窮人，上等人的吃穿用度，顯然更好，因此他們體內的基因也會更健康。」
「在她的眼中，人類就相當於羊圈裡待宰的羔羊，比起那些吃不上飯，餓的瘦骨嶙峋的羔羊，她當然更青睞於那些每頓都有新鮮嫩草的肥羊。」
「而那群有錢人，就是她眼中的肥羊。」
「人魚是雌雄同體的生物，它們每個人都有授精和孕育的能力，但近幾十年，受環境污染的影響，它們漸漸的失去了授精的能力。」
「人魚族再沒有新的人魚誕生，長此以往下去，人魚族將會走向滅亡。」
「因此它們才將主意打到了與人魚相似的人類身上。」
「而我只不過是被她利用的工具而已，她從沒愛過我，我們之間經歷的所有，不過是她引誘我愛上她的手段罷了。」
「於她而言，她沒有殺我，並讓我這個下等人跟她交配，已經是她對我最大的恩賜。」
「我之於她，就像是水杯之於人類，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物件兒罷了，人類又怎麼會愛上物件呢。」
船長平淡的講述著這段過往，但眼中的悲傷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楚洋清清嗓子，「咳咳……內個，打斷一下哈。」
「我對你們這個跨物種的愛來愛去，不是很懂，如果不是限制級的內容，我建議你跳過這段內心獨白，好吧？」
楚洋蹙眉，就差把『嫌棄』和『酸臭』刻在腦門上了。
船長:「……」
船長嘆了口氣，繼續道:「後來人魚們佔領了死亡者號，它們在輪船上大肆屠殺。」
「女人會被它們撕碎吃掉，男人則被抓去配種，它們是深海中兇猛的捕獵者，人類在它們面前，脆弱的就像布娃娃一樣。」
楚洋:「那後來配種成功了嗎？」
船長:「只有一小部分的人魚成功受孕。」
「它們將那些成功受孕的男人綁回了自己的老巢，繼續配種，而那些不能使人魚受孕的男人，則被它們生吞活剝，拆吃入腹。」
「男人們受不了這種日子，想逃跑，可那裡四面環海，根本無處可逃。」
「後來他們想，與其成天提心弔膽的活著，不如死了痛快，便準備跳海自殺，結果卻被人魚發現，自那之後所有人類都被打斷了雙腿。」
「我的腿就是在那時瘸的。」
「人魚懷孕的周期很短，由於是與人類交配的產生的後代，它們極小一部分是人魚，其次是人類，但更多的是死胎。」
「儘管新生人魚的數量微乎其微，但這對它們來說，卻是一個好的現象。」
「畢竟人魚的壽命很長，它們相信只要不斷地繁衍，它們早晚能恢復族群的繁盛。」
「知道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它們一部分留在島內繼續繁衍，一部分則出海尋找更多的獵物。」
「它們很美麗，很狡猾，也很會騙人，沒有獵物能逃離它們的魔爪。」
楚洋:「那你是怎麼離開的？」
船長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是人魚王放我離開的。」
「她將我放到了那艘漁船上，讓我自生自滅，我順著海浪飄啊飄啊，最終飄到了一個漁村。」
「我沒有離開，而是選擇了在漁村定居。」
「我的腿雖然廢了，但是航海經驗還算豐富，時不時便會帶著漁民出海捕魚。」
「我遇到過很多像你們一樣，尋找人魚島的人，但他們全都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
船長嘆了口氣，側頭看向楚洋，「聽我講了這麼多，你還執意要去人魚島嗎。」
楚洋放下腿，起身走到船長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我就說，你這老東西肯定知道怎麼去人魚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