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滄生林
「呵呵，難怪在鍛靈塔時我對那個北雨毫無印象，不過是一個連學堂都入不了的內府老生，只能在外府裝裝威風……」陳默心中冷笑。
妖族之中，向來是強者欺凌弱者，然後弱者欺凌更弱者，如同這所謂的北靈盟，在內府之中其實屬於最底層的存在，於是它們將觸角伸向外府，最終遇上玄淼這根硬茬，被打得灰頭土臉。
陳默跟隨著青流飛行了一段時間，飛行途中，他感知到下方那萬千山峰有著各種各樣的靈氣波動。
一些山峰之上，一眾妖族正在吞吐靈氣，它們的靈氣在空中演化為各色妖獸的樣子，顯然，這是修鍊獸道的妖族。
也有一些妖族在修鍊兵道，它們的靈氣匯聚成兵器，一斬之下，威力斷山。
陳默目光放遠，有蛟族在修鍊馭劍之道，有蛟族在修鍊拳法，這些山峰之上的蛟族的修鍊之道可謂是百花齊放，各種修鍊手段層出不窮。
「不愧是稱霸此方世界的妖族……」陳默目光閃了閃，臉上出現了一絲嚴肅。
要顛覆妖族，只能說是任重道遠，非一朝一夕能夠達到。
過了一段時間，一座青色的山峰出現在陳默的視野之中，大片葯田鋪蓋開來，各色的藥草森羅棋布地點綴在山峰之上，空氣中飄散著草藥的異香。
遠處燈火明滅，丹爐中的竹片燃燒發出斷斷續續的噼啪聲，來往的皆是身穿青衫的蛟族，它們手捧盛放丹藥的雲杉木盒，匆匆地走過長廊。
「南雲學弟，百草峰到了。」青流微笑道。
山峰上有許多房屋，這些屋子大多用一種不易燃燒的紫衫木製成，丹房零零散散，互相分散，這是為了確保發生炸爐或者火災時，不會一燒一大片。
青流帶著陳默前往了一處大殿，登記「南雲」的信息。
「老葯，咱們的新師弟。」青流拍著陳默的肩膀，對桌子後面一個青年蛟族說道。
青年蛟族打量著陳默，開口道：「幾級丹師？」
丹師一共有四級，學徒，丹師，大師，宗師。
能夠煉製地丹便可稱大師，和赤蟒道人類似，而能有高成功率煉製出地丹，能夠煉製天丹的丹師，則被稱為宗師。
一旁的青流道：「尚未經過丹師考核，但是……它的元神是煉虛境」
青年蛟族聽到前半句，臉上掛起一絲不屑，不過聽到陳默是洞虛境時，那縷不屑徹底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尊重。
丹道上最為重要的便是元神之力，儘管眼前的蛟族可能之前並未接觸過丹道，但是只要在學習了相應的知識之後，依靠這洞虛境的底子，未來成為丹道宗師也不是什麼難事。
青年蛟族立刻提筆記錄起了「南雲」的信息。
登記完「南雲」的信息之後，它客氣地對陳默道：「請您將百草戒給我，我會給予您煉丹所需的藥草和丹爐。」
陳默給出百草戒，那青年蛟族趕忙拿去後台。
過了一段時間后，它又回來恭敬地將這戒指遞給陳默。
「這些是您的藥草和丹爐，因為您的元神之力已經到了洞虛境，我們給您的是煉丹大師的待遇。」青年蛟族殷勤地說道。
陳默隨意點頭：「多謝。」
「您放心，靈丹堂不會埋沒您的天賦的。」青年蛟族說道。
在辦理好一切之後，青流開始向陳默介紹起了靈丹堂：「靈丹堂由學府長老滄生林所創，學堂每月講課一次，你若是有丹道上的問題，可以去講學大殿向老師詢問。」
陳默想起了滄生林這個名字，一個丹道瘋子，尤其喜歡研究用妖族或者人族軀體煉丹，安息散這個東西也是它無意間弄出來的。
「這老東西手裡有一頁丹道聖典後半部分的殘頁，這是個好東西，上面記載著一些妖族的身體結構。」陳默想到這，眼眸微微閃爍。
丹道聖典的前半部分記載著大多是丹道的入門知識和一些人丹地丹的丹方，目前妖界廣泛流通的也是這半部丹道聖典。
而丹道聖典的後半部分，則涉及到許多禁忌知識，如天品丹藥的丹方，妖族的身軀結構，甚至隱秘的天道。
因此，二代妖聖燭龍妖聖在觀看完完整的丹道聖典之後，將下半部分和上半部分分離，並將後半部分撕毀。因為它清楚，丹道聖典的後半部分被越多妖族知曉，它的統治便越容易被顛覆。
「今日乃是靈丹堂招收新生的好日子，師尊便在講學大殿中講學，南雲師弟可有興趣和我去聽聽？」青流問道。
陳默果斷點頭：「請師兄帶路。」
講學大殿位於山頂，規模極大，幾乎佔據了整個山頂。
大殿用一種蛟族特有的水晶製成，五彩斑斕，極為華麗。
陳默和青流走入大殿之中，上百個蛟族正在坐在地面上，仰天看著一個站在正中央的高台之上的老蛟。
那老蛟身披一襲綠袍，佝僂著身體，一頭散亂的長發一直拖到地面，昏黃的眼睛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它正在用低沉的聲音向下方的蛟族傳道：「世間最為玄妙的事情，便是生命的誕生。」
滄生林在高台上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我們從何而來？生命如何誕生？」
它敲了敲腦殼，道：
「我們為何會思考，為何有呼吸，為何會心跳？」
一眾蛟族肅然無聲，認真思考起了滄生林的問題。
滄生林等了一段時間，見下方久久無迴音，呵呵一笑，笑聲之中竟然有幾分陰森：「丹道可以解答這些問題。」
「諸位，在本座看來，我們，妖族，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是一位強大到極點的煉丹師煉製出來的廢丹罷了。」
「眾生皆是丹藥，天地是一個正在熄滅的爐鼎，那位煉丹師在煉製出四位妖聖之後，便將這四枚合格的丹藥帶走了，不再關注萬妖界這個正在熄滅的煉丹爐。」
「只留下我們這些廢丹在這個日趨冰冷的煉丹爐之中發霉，最終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