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揭開老頭的秘密，並不能改變他什麼
關於拉姆的任何事情，許念生都不應該推脫，因為人是他帶進來的。
但現在的突發事件打斷了他們的會議，被許念生撒過碳灰的地方，隱隱有什麼東西正在爬動。
他們和上次一樣看不見實體，但是碳灰的表面彷彿被蜻蜓點過的湖面，正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那些「漣漪」正是蟲子爬動的痕迹。
「蟲子！是蟲子出現了！」
楊珊和邵友兒驚慌的站起來，看著越來越多的碳灰在地上移動，已經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們圈在裡面。
王胖子拿著燃燒的火柴在地上划拉，手背突然就是一個刺痛，他猛一甩手，眼見著手背上憑空出現一個小小的咬孔，怒道：「卧槽，它們來真的！」
「別讓火滅掉。」黑眼鏡不停地踩腳。
有了許念生撒的碳灰，一些蟲子爬過來，身上沾了碳灰，移動起來很容易被發現。
他一腳踩下去，能明顯感覺到蟲子的殼嘎吱裂開，移腳去看，只能看到地上有些和水一樣的液體流出，裡面還有某種像閃粉的粉末，在火光下才得以看出來。
偏偏這些蟲子的數量多到已經超乎了他們的預測，就連地上的碳灰都快被無數只蟲子給完全沾掉，各種嘎吱嘎吱踩破蟲子的聲音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稍稍慢下一點，都不知道有沒有蟲子爬到身上，必須要一直不停的動，比跑一千米還累人。
許念生掏出特殊的火摺子，青色的煙霧飄散開來。
這次帶來的蠱蟲他全部都放了出來，人的肉眼無法看見這些蟲子，但動物，蠱蟲可以。
當然，拉姆除外。
這孩子眼睜睜看著無數蟲子朝他們湧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她沒哭，就是死死摟住許念生的脖子，被許念生單手抱在懷裡。
希達在他身上，他不需要擔心自己和拉姆會不會被蟲子爬上來。
但其他人誰被她突然一指，都嚇得趕緊抖衣服，拍身體各處，生怕被這些看不見的蟲子鑽了空子。
火摺子的煙出得太小，許念生狂甩了兩下，乾脆將其丟進火堆里。
裡面發出噼啪的響聲，很快火堆里冒出濃濃的一股青煙。
「我說……咳咳……老許，你這……這玩意不會把我們都毒、毒死吧？」
王胖子被煙嗆得直咳嗽，不小心吸了一口，嗓子里火辣辣的，嗆得慌。
許念生教拉姆捂住口鼻，提醒其他人：「都忍忍，毒不死。」
對於人而言，這點劑量無輕無重，除了嗆了點，但蟲子就不一樣了。
青煙的濃烈程度已經達到了讓身處其中的人，互相看彼此都已經模糊不清的程度。
足足五分鐘，那嗆人的青煙才散去。
本身就看不見蟲子，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退沒退乾淨。
許念生問拉姆：「它們還在動嗎？」
拉姆低頭看地上，不知道看到了怎樣的場面，只看了一眼就皺著臉搖頭。
許念生走動兩步，腳底下嘎吱嘎吱作響，像是走在一攤又一攤的蟲子身上。
那種觸感很膈應人，哪怕穿著鞋子，心理上就好像光著腳踩在肥肥大大的軟體蟲子上。
他猜測拉姆看到的，估計和一堆毛毛蟲，被人一腳踩爆汁，黏黏糊糊在地上糊了一地差不多。
如果這些蟲子爆出來的汁是綠色，會更噁心人。
不知道下一批蟲子什麼時候再回來，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許念生剛想開口，有個人搶先說了他的話。
「你們去吧，我留下。」
話是黑眼鏡說的，語氣里也沒有一點勉強的意思。
許念生有些驚訝，他沒想過黑眼鏡這一趟，居然只是為了這一件事？
他問：「你不想知道下面有什麼？」
就差關鍵一腳了，他居然這時候蹲下來系鞋帶？
黑眼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水性差，那下面黑咕隆咚的，老年人身子骨不好，怕冷還怕黑，還是待在岸上安全點。」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瞎話？！
許念生是真的呵呵了，這年頭瞎子說話都不需要提前打個草稿的嗎？
「那你自己在上面注意安全。」
楊珊拿上自己的東西，快速招呼其他人下水。
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和蟲子的大戰，這些兇殘的蟲子比會飛的蟑螂還要令人噁心。
黑眼鏡抱走拉姆，確定了不下水。
許念生想了想，將希達留給了拉姆。
這個聖湖據楊珊所說，並不是特別的深，至少到她發現圓洞的時候，氣息還是完全足夠的。
這就表明他們不需要佩戴沉重的氧氣罐，只需要輕裝備下去。
各自佩戴好面鏡，呼吸管，腳蹼，和下餃子一樣入水。
他們入水的動作還是沒有得到聖湖的一點聲音，哪怕是王胖子那個噸位的。
他還刻意學跳水比賽那樣，撲進湖裡時濺起的水花在評委那裡打分，絕對會扣成負數。
堪比跳水炸魚般，就這樣還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跳了個寂寞。
這種奇怪現象，在他們都看見那堆積如山的白骨堆時，完全被拋到了腦後。
楊珊的形容一點都不誇張，那真的是兩層樓差不多高的人骨堆積地。
許念生想起央拉麻姑說的，這裡的人死後，都會葬在聖湖裡，那麼這麼多的人骨，得是從多早以前就開始有這種習俗了？m.
老頭當年也葬在了這裡，一想到這麼多骨頭裡，其中有一具會是老頭的，他的心情變得微妙起來。
不管老頭當年帶著怎樣的秘密，死後也終會變成枯骨一堆，哪怕知道很多事情，他的結局也和別人沒什麼兩樣。
揭開他的秘密，或許並不能改變什麼。
這句話是許念生這一趟給自己的答案。
他踢動腳蹼，快速朝圓洞靠近。
當處於圓洞中心上方，他聽到了在水裡傳達上來的鼓聲。
還聽出了一種古代將士在戰場上廝殺，城樓上會有專門的人通過擊鼓去鼓舞人心，奮力廝殺的感覺。
那一刻，他甚至身臨其境到彷彿自己也是戰場上的一員，激烈的廝殺近到就吶喊在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