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付出一切代價
真怒到了極點，一巴掌扇在了影的臉上，卻因為身軀虛幻，打空了過去。
望著空虛的自我身軀，真怔怔苦笑。
「影，你長大了，都不需要姐姐了，更不需要常世，這就是你渴望的永恆嗎？」
「不！不是的，姐姐你聽我說…」
影很無助，很心疼，她不知道有多愛常世，她怎麼捨得殺常世呢。
親手拔下常世的魔神之骨，她的心如刀絞油鍋般的疼。
若不是為了守護姐姐留下的意志，五百年的孤寂，影又如何忍受了下來。
「是因為塵世七執政的最後一席吧？」
真的話讓影微微一怔。
「你終究是沒能放下心中如山嶽般的成見，無論常世與我們如何親密無間。
你都永遠不曾忘記，他是一隻來自暗之外海的邪神…貪婪的邪神吧？」
影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聲音卻消弭在了無盡的悔恨里。
「你想說你放下了？」
錯誤的虐戀造就了錯誤的結局，現在再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而真也沒有責怪影的意思。
她沒有資格責怪影，因影是為她而死。
更沒有資格替常世原諒影，因影是為她殺得常世。
「姐姐本是最沒有資格教訓你的人，可這世上除了姐姐，還有誰記得常世，能為他說上幾句好話呢？」
影跪在血色的櫻花上，好似除了哭，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緩解五百年裡一同迸發而出的凄慘苦痛。
「或許，你可以試著復活常世。」
真斟酌片刻，緩緩開口，相比衝動單純的影，真一向是睿智的。
影黯淡如黑洞的紫眸驟然來了光亮。
「常世擁有夢想的意志遠超於我，我尚且能夠存活於神櫻樹下五百年，他該是希望更大一些才是。」
「去尋找更多的夢想吧，用你的永恆，去親手挽留當年的錯事。」
「若是有幸喚回了常世，千萬別再干傻事了，我愚蠢的傻妹妹啊！」
真留下這句話后，徹底消弭於櫻花中。
「姐姐…」
影望向漸漸枯萎的神樹，悲涼之餘，多了一份對愛的期盼。
「姐姐口中的夢想，究竟是什麼呢？」
…
影化身雷霆轉瞬即逝。
來到八重堂的廂房裡，瞧著衣衫不整，嘴角還留著口水的白胖眷屬，無奈嘆氣。
「醒來！」
「哎呀，誰呀，大清早不睡覺，打攪人家的春…美夢！」
吃飽喝足的八重神子伸了個優雅又慵懶的懶腰，當惺忪的朦朧睡眼睜開的剎那。
一個抖機靈，八重身子坐的端端正正的。
整理好以紅白二色為主色調的白衣與緋袴，將多餘的振袖疊在手臂下，放置在跪坐好的大腿里側。
藏在柔順粉色長發下的狐狸耳朵乖乖豎起，聆聽影的教誨。
畢竟，人家都誠心誠意的送來了白鴿，自己卻還沒辦事，姿態必然要放低一些的。
「神子，夢想為何物？」
兩人結交了何止五百年，八重神子什麼性子，影再熟悉不過。
不過不靠譜歸不靠譜，八重神子喜歡看書，這是不爭的事實。
必然比她懂得會多一些。
八重神子有點獃獃的動了動豎起的粉嫩狐耳。
影這是何意？
本宮司可不是吃飽了鴿子不幹活的狐狸，這不正要起床去調查神櫻枯萎的緣由了嘛。
不過這次好像怠慢的也確實有點過分了。
就連村姑…一向不出一心凈土的影都專程趕過來了，看來事情的嚴重性遠超預料。
八重神子決定，不管影待會問什麼，她不僅要老老實實，還得細細專研的答話。
讓影找不到一絲一毫興師問罪的機會。
「咳咳…」
八重神子戰術清嗓。
「夢想啊，有時遙遠如銀河的距離，有時又近在咫尺，唾手可及。」
八重身子偷偷瞥了一眼毫無波瀾的影，嗓音大了幾分。
「夢想只要能持久，就能成為現實。我們不就是生活在夢想中的嗎？」
影的紫眸里驟然一亮。
「夢想如何成為現實？」
八重神子伸出小手，很費解的撓了撓狐耳。
你這話問的，你可是活了幾千年的魔神啊，問我一個未成年的小妖怪，
夢想如何成為現實，是不是太超綱了些。
噹啷！
配掛在狐耳上的神之眼耳飾晃蕩出聲響，機靈如八重神子一下來了主意。
「若有凡人的【夢想】達到極致，神明的視線就將投射而下，【神之眼】便出現了。
所以狐狸覺得【神之眼】就是夢想所對應的現實。」
「【神之眼】就是將夢想轉化成現實的東西嗎？」
很有一些興奮的影心中好似有了主意，輕柔的摸了摸八重神子的狐耳，化作雷霆眨眼逝去。
「神櫻枯萎的難題終於被你解決了，我的眷屬，作為獎賞，稍後我會派人再送來一隻胖鴿。」..
望著眼前虛妄的殘留雷霆元素，八重神子著實懵了一臉。
「本宮司不就睡了一覺嗎？就解決了？」
「還是說，本宮司現在勤快的連什麼時候出門交代九條裟羅調查神櫻枯萎一事都忘卻的一乾二淨了嗎？」
「待下次見到九條裟羅一定好好獎勵她幾塊油豆腐。人雖然木訥了些，卻是可造之材，很省心的喲！」
八重神子喚來侍奉的小巫女。
「準備起鍋！」
「您不是才吃完的嘛？」
小巫女不忍直視八重神子白胖的身段，都勒出印子來了。
「過度安穩的日子實在是太過無聊了啊。除了吃，本宮司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玩的事來做了。」
「你不會忍心讓本宮司美麗的狐狸尾巴失去柔順的光澤吧？」
小巫女無奈嘆息，這般討饒撒嬌的宮司大人，她哪裡受得了。
當下便噸噸噸跑出廂房，起鍋開火去了。
而回到天守閣的影，望著雷電將軍眼前由天領奉行官長九條孝行遞交上來的上奉令書——【眼狩令】！
在上面用雷霆寫下了一個「准」字！
影望向窗外。
只要能復活常世，她將付出一切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