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速度干架,打完就跑
大抵親兄弟互相了解真的能到那種張張嘴就知道對方要吐什麼狗屁話的程度。
總之沈川喊了這句話之後,只有對峙雙方覺得離譜,但那依是真的看見沈初原本陰沉沉的眼神瞬間就亮了一下。
就在打手和張老闆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初突然朝著沈川沖了過來。m.
連助跑都沒有,就那麼愣生生地沖了過來。
他邁開腿的一瞬間,那依心臟其實重重跳了一下,她已經做好了沈初突然發難的準備。
她甚至還在同一時間算好了需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沈川這個大塊頭給扯開,免得他被一個腦子裡還不知道有沒有他存在的弟弟給傷到。
不到十米的距離,沈初跑了也就兩秒。
短跑運動員每秒跑十米也都是要有初始加速的過程吧?這傢伙是什麼野獸速度!?
就連打手都覺得阿初衝過來是要攻擊沈川,沒想到他在沈川面前剎住了腳,「管吃住?吃到飽?」
「......」那依離沈川比較近,聽到這兩個問題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難道對這個沈初來說,管吃住和吃到飽這兩件事比突然冒出個哥哥還要更重要一些嗎!?
沈川也被沈初嚇了一跳,但聽到問題后立馬小雞啄米式狂點頭,一把握住了沈初的肩膀,說話特別有氣勢,「別說吃飽,吃到撐都行!」
沈初不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剛剛打手捏著他胳膊的時候,心裡有個聲音就在叫囂擰斷那隻手。
但現在面前這個自稱是他哥哥的人握著他的肩膀,他雖然還是有些不適應,但沒有剛剛那種狂躁的感覺了。
說實話,從跟著打手開始,他就沒有一頓飯是吃飽了的。
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哥哥說讓他吃到撐。
單論這一點,沈初都已經不在乎對方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哥哥了,他要跟著這個人。
對面的打手急了,「阿初!你怎麼回事?快回來!」
沈初不為所動,他不要再跟個飯都不給一頓飽的人,還每次都要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沈川伸手把沈初往自己背後一扒拉,「小初你放心,哥今天絕對不會讓他再把你帶走。
他之前是不是虐待你不給你吃飽?你好好在後面待著,等哥給你報仇!」
此時此刻沈川的那點中二之魂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對面的打手連同那個賣葯的老闆一起大卸八塊!
那依後退一步警惕地盯著沈初,防著他背刺沈川。
但對方只是安安靜靜站在沈川背後,察覺到她的視線之後扭頭看了看她,神色平靜,毫無波瀾。
「沈川!」那依小聲喊了一句。
沈川聽出了這兩個字里飽含的警告,一個激靈,剛燃起的氣焰一下子滅了。
他扭頭看了那依一眼又看了看和她對視的沈初,福至心靈地開口跟沈初說了一句,「小初,這是我隊長,管伙食的,要吃飽就得聽隊長的話!」
下一秒,那依真切地在沈初眼中感受到了什麼叫冰雪消融。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從沈初的眼神中看到了「肅然起敬」這四個大字。
要了命了,沈家是不是全家腦子都不太好使!?
當然這話就只能在心裡吐槽吐槽,真問出來大傻得氣紅臉。
相比這邊被迫和諧的氣氛,對面的打手和張老闆臉都要綠了。
張老闆請這些人可是按著人頭數付錢的,每一個都花了大價錢,這還沒開始抓人,就先叛逃了一個!?
張老闆拽了打手一下,用眼神詢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打手這會已經有點氣懵了。
他問過阿初記不記得自己是誰從哪兒來,但他好像除了自己的名字里有個初字以外,什麼都不記得了。
阿初雖然不太服管,但用處也還是挺大的,打手不能放任突然冒出來的人把他的工具人給搶走。
「本來我們跟幾位是沒什麼過節的,我們也只是受到張老闆的託付來跟幾位討個東西......
但這光明正大當著我的面搶走我的人不太合適吧?避難所里多了是人知道他叫阿初,你們隨便一張口就自稱是他哥哥?
該不會是打聽到我們阿初失憶了所以故意來騙人的?」
沈初目光原本緊緊黏在那依身上,聞言抬眼看向打手。
這個一直以來自稱是他老大的男人從沒用這種黏糊糊的語氣說過「我們阿初」這四個字,乍一聽,有點噁心。
失憶也不代表沒有基本的判斷能力,關心和利用他還是分的清的。
他早就不想跟這個麻煩又多事的男人了,要不是找不到其他地方吃飯......
就算這個自稱是他哥哥的人在撒謊,只要他真的能說到做到讓自己吃飽,是不是真的哥哥有什麼所謂?
哦不對,他剛剛說了,可以吃到撐。
那依是沒看出此刻沈初的內心波動,她只覺得沈初看對面打手的眼神,就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這讓她多少有些心驚。
再怎麼說這個沈初也是跟著對面的人混了許久,聽那個打手的意思還是他撈了沈初一條命......
這種關係就算不牢靠,應該也不是說翻臉就翻臉的程度。
還有這眼神,也太瘮人了。
心裡的顧忌雖然很多,但這會也不是說的機會。
那依冷下臉看向張老闆,「別那麼多話了,不如直接動手吧,反正你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依手中突然出現的唐刀在火光下像是從血水中浸過一樣,張老闆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張老闆雖然怕,但找不回葯回去也是死。
他用力指了指站在沈川身邊的沈初,「你們還要認他回去?就是他告訴我們葯一定在你們身上!他都聞到味兒了你們還狡辯!」
那依愣了一下,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葯在她空間里,空間是不會把任何氣味泄漏出來的......不對,也有可能是她之前打開瓶蓋聞的那次。
那葯的味道很大,打開后散逸在空氣中,也確實有可能沾染到身上。
但就那麼一點氣味,而且隔了這麼久了,殘留的氣味緝/毒/犬都未必能聞到,這兄弟是什麼狗鼻子?
剛才下車之前,打手的確問過沈初葯在不在這幾人身上。
他雖然是受雇於張老闆,但也不可能沒頭沒腦去干一件沒有結果的事情。
沈初曾經聞過那個味道,所以他點了點頭說「有」。
這個有正好就讓張老闆給聽到了。
沈川也扭頭看向沈初,這要真是自己弟弟乾的糟心事,他就......他就餓他三頓!
這已經是沈川能想到最嚴厲的對自家弟弟的懲罰方式了。
沈初的確還能從那依的身上嗅到「葯」的味道,但剛才旁邊的便宜哥哥說了,這位是隊長,管伙食的。
這話翻譯到沈初耳朵里意思就是:想每頓都能吃飽吃到撐,就要堅決維護她。
於是沈初看著張老闆淡淡開口,「沒有,聞錯了。」
打手一陣窒息,他把阿初帶回來這麼久,他的天賦就沒有失靈過一次。
而且阿初還有自己的驕傲,每次旁人不信他的話他都不會反駁,只會靜靜等到最後的打臉時刻。
他剛剛說有,那肯定就是有的。
可這才短短几分鐘,就直接改口了?
對面這六個人是不是會下蠱啊!
沈川也知道沈初怕是跟了對面這些人不短的時間,他也不好叫他對著這些人下殺手,於是伸手把人往後推了推,直直推到那依身邊,「隊長今天我替你打架,你幫我看好他。」
那依張了張嘴想拒絕說自己不幹看孩子的活,但旁邊這位只是失憶不是失智,怎麼也跟孩子搭不上邊。
讓那依意外的是沈初就當真乖乖巧巧站在了她身邊,時不時還瞄一眼她。
她人都麻了......
冰錐自下而上穿透了打手身邊一個男人的鞋尖,他只覺得右腳的大拇指刺痛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劃破了皮,一低頭,嚇得腿都軟了。
周洛洛剛剛在後面站著,她個子小,不太容易被注意到。
這會突然走出來,一下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沈哥,隊長剛說了,直接動手,你今天怎麼這麼磨嘰?」
「你!」打手眼神一凜,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動手,剛想給自己的人使眼色,回頭卻看到身後有三個人都已經是目光獃滯的狀態了。
「強子?大刀?老越!你們幹嘛呢!?」
周茸也往前邁了一步,他平時不笑的時候就看上去有些凶,這會冷著臉,看上去就像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不用說那依都知道迷糊掉的那三個人是周茸的傑作,她周哥還是她周哥,什麼時候都可以同時控制三個人了,牛!
打手心裡罵了一聲娘,像只獵豹一樣沖著沈川沖了過去,想打他個措手不及。
沈川一個遠程型選手自然不想跟人貼臉互毆,但打手人還沒到跟前,手中一團刺眼的白光已經噼啪著砸到了沈川身上。
沈川只覺得白光接觸過的地方有些灼熱,抬起胳膊發現那部分衣服好像有點被火燎過的味道。
?這特么也是個遠程往過來沖什麼沖啊,想嚇死誰?
這次就換打手愣在當場了,一般不是大事他都不怎麼會出手,今天第一個衝出來也是覺得這事兒要是再拖下去可能他們兄弟十幾個就要被人摁死在這了。
他的異能是能夠產生小型閃電團,說明白點就是整一團閃電電死對方。
這麼一小團閃電跟天上自然產生的閃電當然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但是電死一個人類還是綽綽有餘。
就算是在面對體型較大的變異動物時沒辦法一瞬間電死對方,但一團閃電下去怎麼也能電暈。
但眼前這個大高個不但沒死,就連暈都沒有要暈的意思。
是人就不可能是個絕緣體,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依在後面看的分明,沒想到這打手的天賦居然是爆破?
雖然這兩個字聽上去跟打雷閃電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但當初命名的科學家說這小團閃電不就是個閃光炸彈么,還是帶電的炸彈。
因為殺傷力很可以,所以不叫閃光彈已經是給足了這個天賦面子......
要不是提前讓幾人都開了護盾,打手這一下沈川可能真的會遭不住。
但護盾是需要能量維持的,這閃電似乎也能給護盾充能,總之剛剛護盾似乎把那一團閃電全部都吸收了。
要是沒有護盾,這打手就是個相當難對付的角色。
護盾是透明的,除了開啟的時候會有一瞬間的光暈,再之後肉眼就無法看見了。
所以打手現在既驚又怒,一邊覺得沈川深不可測,一邊又懷疑自己的天賦是不是出了問題。
那依伸手在周茸後背點了兩下,對方會意,精神網鬆開了其中一個已經被他捕獲的人,轉而一下刺入了打手的精神領域。
沒有被精神觸手攻擊過的人體會不到這是種什麼感覺,打手只覺得自己大腦中突然鑽入了一隻手,這手攥緊了他的大腦,一瞬間就剝奪了他全部的意識和感知。
周茸也沒想到能如此順利地控制住打手,他原本以為這個帶頭的人意志會比較堅定。
一般意志力堅定的人都會很難控制。
其他幾個人發現打手突然失去神智,就知道一定是對面這幾個人搞的鬼。
這種時候也就沒有再談的必要了。
對面的人似乎很不理解沈初突然的背叛,但平日里大家就有不少人都看這小子不順眼,覺得他態度那麼冷老大還一直帶著他......不就是生了狗鼻子么,有什麼可驕傲的!
一團火球再繞過沈川攻向沈初門面的時候,那依瞳孔微縮,一刀就揮散了火球。
冰冷的刀刃幾乎是貼著沈初揮下去的,再近個幾厘米就要切到他的鼻子了。
但沈初甚至連後退都沒有後退一步,還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目光也淡淡的。
那依突然就感覺,剛剛就算她不出手,那團火也打不到沈初臉上。
不過對面已經連續出現兩個高級天賦了,這些人並不是水貨。
說什麼今天她不用打架了......這種情況想不打都難!
除了針對沈初,對面的人衝過來后還說好了一樣集體奔向了百歲。
體型越大的越容易成為被攻擊的對象,幸好百歲一爪子就能拍飛一個,那依不怎麼擔心它。
她奔跑的速度比不上剛才的打手,但想要借著身形的靈活程度去追上只會變臉的張老闆還是很容易的。
那依一刀隔開迎面揮過來的大砍刀,又就地打了個滾躲開突然從地上冒出來的土刺。
張老闆早就在混亂中換了一張臉,為的就是不讓人抓到自己。
但那依從最開始就一直盯著他,所以自然也沒錯過他變臉的過程。
張老闆剛被逼到一邊,很快又想他可以趁機上車回去,他記得剛剛下車的時候打手沒有拔車鑰匙!
張老闆連滾帶爬地跑到一邊,想趁著其他人打架躲上車,結果跑了沒兩步,突然感覺腳背一陣劇痛,慘叫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他慌亂地朝著自己的腳看去,就發現腳背上插著一把鋒利的短刀。
他根本沒發現有人攻擊他,這短刀出現的突然又詭異。
那依手中的唐刀自下向上划傷了一個撲向她的男人,趁他吃痛又狠狠一腳踹在他腰側。
這個位置踹過去就算是鋼鐵人也得短暫失去一下行動力。
那依繞過男人,一刀就砍進了張老闆的肩膀。
張老闆殺豬一樣叫了出來,疼痛尖銳又深重,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在肩膀和腳背之間來回拉扯,一時分不清是哪個更痛一點。
那依抽出刀,往後撇了一眼,見身後打的焦灼,她再次一刀捅進了張老闆的左胸,「死吧畜牲,葯就是我拿的。」
這一刀正中心臟,張老闆嘴唇抖了抖,嗓子里溢出一些不成調的音節,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就沒了動靜。
周茸控制著三個人,只能保證這三個人不動手,卻還做不到讓他們反攻自己人。
操控精神已經很費力了,他現在還沒達到能同時操控人行動的地步。
有護盾護身的情況下,幾人還是放的挺開。
對面也不是傻子,打了幾個來回后就發現除了不怎麼動手的祁夜之外,就是被他護在身後的何忍冬了......這女人一次手都沒動,而且還在盡量藏好自己!
那依沒有讓何忍冬進入自己的空間以達到保護的目的是因為如果次次這樣,何忍冬會被保護廢掉。
她讓祁夜看著何忍冬,是為了讓她在應付不過來的時候有人幫她一把,可不是真的就讓她待在那一動不動。
何忍冬掌心握著她的武器,以她對人體的精準了解,對方如果要近身,只要不是用天賦先攻擊她,她就能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用力割開他的喉管。
打手帶來的人也不是所有都有天賦,但也都是打架兇狠的傢伙,祁夜剛用鎚子把一個人砸吐血,回頭就看到有人繞后靠近了何忍冬。
他都沒來得及出聲體型,就見何忍冬突然矮身躲過了從后襲來的手臂,以一個非常考驗柔韌性的角度反手朝後一揮。
下一秒,試圖抓她的人就捂著自己多了個深口子的喉嚨一邊發出「嗬嗬」的聲音一邊倒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瞬間在他脖子附近的雪地上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沈川的金屬刺刺穿了那三個被周茸控制住的人的眼球,從眼睛直接洞穿到了大腦,何忍冬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整場戰鬥持續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等周圍只剩下喘息聲的時候,在場的活物加上沈初一共就只有十個了。
張老闆連同打手帶來的人,一個都沒活著。
這算是那依這輩子自寒潮開始后她的小隊殺掉同類最多的一次了......
十多具屍體和滿地的鮮血在火光喝雪地的映襯下十分刺眼。
周圍血腥氣濃郁又嗆人,她發現沈初的臉幣剛剛白了一點,似乎特別不舒服的樣子。
這小子該不會暈血吧?
怕血腥氣引來其他什麼東西,那依當機立斷掏出房車讓眾人都上去,她跟周茸兩人一起翻了翻那兩輛黑車,結果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翻到。
看了眼車鑰匙還在的黑車,那依毫不客氣的把兩輛車都收進了空間。
房車啟動,朝著禹城邊境駛去。
開車的是周茸,周茸旁邊是祁夜。
祁夜現在已經能開房車了,所以偶爾那依跟沈川疲憊的時候也會吧祁夜放到駕駛室去跟周茸做替換。
但眼下那依不去開車肯定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車裡多出來的這個人。
百歲當初對沈川可是很感興趣,感興趣到非讓那依把他從那雪堆里挖出來帶回去。
按理說沈初是沈川的弟弟,百歲應該也會對他感興趣才是。
可是眼下的這個氣氛,怎麼感覺有點微妙......
百歲趴在它的大地毯上,雖然沒有對突然多出來的沈初表現出敵意,但也沒有多親近。
究其原因,那依覺得可能是沈初在看百歲的時候有點嫌棄。
動物很敏感的,沈初的嫌棄很有可能深深傷害了她家臭崽的自尊心!
但這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百歲可能真的對沈初挺感興趣的。
要是不感興趣的人敢這麼嫌棄它,估計就要被呲牙凶了。
那依這會沒功夫安慰自家崽崽,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看著乖巧坐在沙發上的沈初開口,「我目前還不能相信你,畢竟十幾分鐘之前,你還跟著那些人追過來要找我們的麻煩。
就算你真的是沈川的弟弟,可你現在失憶了不記得他,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做對我的隊伍不好的事情。」
她其實也沒有想要趕走沈初的意思,傻川的親弟弟,就算不讓他加入隊伍,最起碼也得把他安安穩穩帶回都城避難所。
所以這一路註定是要同路的,她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對方有個心理準備。
告訴他她會防著他,所以他最好不要有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