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獠牙
地牢的門打開了，在猴子他們走下來的時候，牢里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說啊，怎麼不說了？」猴子臉上再次掛起了人畜無害的笑容：「那兩個小娃娃的失蹤的消息，你們是不是有誰知道？」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頭蒙的低低的。
「都不說話？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老牛剛想發飆，猴子就制止了他：「這樣吧，誰有線索的，只要說出來，重重有賞！」
他在老牛耳朵旁邊說了點什麼，很快後者就離開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肉羹。
似乎聽到了吞咽聲，猴子笑道：「誰第一個提供線索，這碗肉羹就是誰的。」
不一會兒，一個顫巍巍的小手舉了起來，「我，我知道？」
「哦？說出來聽聽。」猴子走到那小孩跟前，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楊小柔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她和那倆人玩的不錯，晚上經常在一起說悄悄話。」果不其然，小孩兒的手指向了楊小柔。
「哎，真乖！」猴子向老牛示意了一眼，老牛直接把碗扔在了地上，肉羹灑了一地。
小孩兒不管地上臟不臟，直接伏下身子開始舔。
猴子來到楊小柔身前，揪住她的頭髮，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楊小柔嘴唇緊閉，身子有些顫抖，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而且她真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知道從前幾天開始，汐哥兒每天晚上回來時都和早上不太一樣，她出於好奇，這才多問了一嘴。
「不說是吧！」猴子手一甩，直接把她丟給了老牛，「把她吊起來，什麼時候肯說了，什麼時候再放下來。」
「是！」
入夜了，溫度比白天低了很多。楊小柔的腰間被一根繩子綁住，懸挂在離桿頂大約三分之一的位置。
今天早上被吊上去的兩個人，活了一個。活的那個被放了下來，換成了她自己。
之前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散發著惡臭，時不時有幾隻食腐鳥類撲閃著翅膀落在屍體上大快朵頤。
楊小柔害怕，她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變成這樣，或許就在明天？
每天一個饃饃根本不足以支撐她正在發育的身體，她已經快到極限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街上，打更人敲起了鑼鼓，楊小柔的視線開始模糊，今天發的那個饃饃還在她的衣服里，可她現在根本拿不到。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一雙厚實有力的手掌摟住了自己的腰，將自己慢慢放了下來。
「汐哥兒，我不是在做夢吧！」楊小柔廢力地睜開眼，熟悉的容貌出現在她眼前。
歐陽汐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個熱乎乎的饅頭遞給她，「慢點吃，別噎著。」
「你不是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勇娃呢？」楊小柔邊吃邊問道：「還有你的這一身衣服，都是……」
「噓~」
不等她說完，歐陽汐就止住了她：「勇娃現在很安全，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管外面有任何動靜都不要出聲兒，我現在去救人！」
楊小柔靜靜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只說了一句話：「小心！」
燈火通明的大堂里，猴子來回走動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阿豹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老牛頓了頓，道：「照我說啊，肯定是他玩的忘了時間，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姑娘肚皮上呢！明兒一早，他肯定回來。到時候不等猴哥你發話，咱老牛直接打斷他的腿！」
「但願如此吧。」猴子長嘆一聲道：「其實阿豹這個倒是小事兒，最關鍵的是那個叫歐陽汐的小傢伙的失蹤，這才是大事兒！」
老牛四下瞧了一眼，湊上來問道：「猴哥，要不您給兄弟我透個底兒，那個小傢伙到底有啥稀奇的，連老大都這麼在乎。」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好像是總部要的。」
「嘶~」老牛吸了一口冷氣，道：「不會吧，連總部都看重的人怎麼會放在我們這裡呢？」
「這你問我我問誰，可能是總部那邊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猴子吩咐道：「別想那麼多沒用的，明天一早點齊所有人馬外出找人，找不到的話，老大會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老牛離開。
回去的路上，老牛覺得今天的事情多少有點不對勁，就想著去和其他幾個看守聊聊天。
「奇怪了，這傢伙平時誰的沒這麼早啊？」老牛看著漆黑一片的房屋，剛想轉身離開，突然鼻子嗅了嗅。
「不好！有血腥味！」老牛驚詫，剛想回頭，就感覺到身後有一股掌風獵獵而來。
砰！
猝不及防之下，老牛隻能倉促接招。
「什麼人敢來我們暗雀放肆？」老牛黃色的鬚髮盡皆豎起，他的手臂已經呈現不自然的彎折，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骨頭。
「你們這警覺性也太差了，我都殺了四個人了，現在才後知後覺。還是說，長久以來的欺壓弱小，已經磨滅了你們身為武者的警覺。」黑暗中，一道人影走了出來，身後是一具仰面朝天的屍體。
「站住，你究竟是什麼人？」看著眼前這少年，老牛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喝道。
「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月光從漆黑的天穹中灑下一縷銀輝，映照在歐陽汐的臉上。
這一幅月下君子圖在老牛的眼裡卻彷彿比地獄惡鬼還恐怖：「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短短几天時間就從一介凡人到達鍛骨的層次？」
「誰知道呢？」歐陽汐笑了笑：「或許你可以下去問問阿豹。」
「阿豹也是你殺的？」
可惜這個問題，他永遠不會得到回復了，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歐陽汐直接一個箭步上前起跳，大理石般的手掌拍擊在他的頭部，直接將他的頭按進了身體里。
粗壯的身軀倒下，帶起一片煙塵。
「好好好！不愧是總部看上的人，果然有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