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底的種子

最終，齊墨用20萬一個的價格購買了100名相對強壯的男性，60名掌握各種生活技能的女性，還額外買了160萬的隨行傳送服務。

在禁奴國家諾魯德，這樣的大宗奴隸交易實屬罕見，很快整個黑市都知道，奇岩來了個財神爺，連砍價都懶得砍看中就買的那種。

紛紛用符文聯繫小蓮，讓她把財神爺往自己的攤位帶，並保證比平時更高的抽成！

滿面紅光的小蓮只覺得自己瞬間走上了人生巔峰！

若不是齊墨始終與她保持距離，她恨不得當場就把自己扒光，與齊墨來一場深入人心的交流。

而齊墨在離開奴隸貿易區之後便興緻缺缺，很快就起了打道回府的心思。

不是東西不好，而是錢快要見底了。

5000萬，僅僅一個早上就少了一位數。

他要種的田，還很多！

直到看到一個老闆神神秘秘地走上前來，掏出一個大番茄：

「客人您看，這可是9級的番茄！王族供品啊！吃多了強身健體延年益壽，2.5萬g一公斤，量大打折！您不打算來點？」

不懂就問：逛黑市逛到自家種的番茄，應該擺出什麼表情？

在線等，挺急的。

「奧茲華這貨還挺能耐的，市價的25倍，當真是不怕死啊！」

本就為奴隸的事情緒壓抑，如今6倍市價出貨的齊墨頓時沒了逛下去的心情，與小蓮一起回到了奴隸市場，只剩下那拿著番茄的老闆一臉困惑。

不應該啊，這種冤大頭不應該是對9級作物最感興趣了嗎！

諾魯德對奴隸查得比較嚴，奴隸主為了長久的生意自然也不會做什麼手腳，畢竟這樣的優質客戶可不能得罪，萬一動了什麼手腳被發現了，以後的口碑瞬間爆炸，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齊墨很快標記了定向傳送，整個奴隸市場金光四射，在籠中奴隸的苦苦哀求聲中瞬間消失。

隨著金色光芒的散去，那些哀求奴隸們眼中的光，也再次熄滅了。

——

科爾布火山以北30公里，距離里格巴斯鎮足有200公里的森林邊緣。

由於位置偏僻，魔獸橫行，根本無人會踏足這片森林，當地領主對這片森林只是有名義上的管控。

在這裡建立根據地，不用擔心會有官方找上門來。

清理魔獸，自然是要有武裝力量的。

這可不是真·符文無雙，就算齊墨一手料理一手槍，早晚也會被源源不斷的獸潮給耗死。

可如今王國對民間武裝管控極其嚴格，就連席德都被處處掣肘，齊墨若是想拉起一支戰力強大的部隊，只得偷偷摸摸的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慢慢發育。

森林旁邊的空地上，160雙眼睛並沒有恢復太多光彩。

沒被挑中的人嚎得撕心裂肺，被挑中的人也不過是贏得了一個賭命的機會。

對於他們來說，被人買下只是從一個狹窄的牢籠來到另一個相對寬闊的牢籠罷了。

要是買主是個毫無人性的人渣，他們可能會更慘。

齊墨也並沒有告訴他們未來的打算，所以此刻他們除了迷茫就只剩下麻木。

現在唯一比原先好的，便是不用擔心死在那個暗無天日的鐵籠子里了。

而齊墨，則是盯著遠處的火山，半天都沒有動彈。

他，動搖了。

《符文5》是一個種田遊戲，突出的是寧靜的小鎮生活，並沒有把里格巴斯鎮之外的景象描繪出來。

即使是岡多亞傑在決戰之前說的那些輕飄飄的話語，也是顯得蒼白無力，在玩家視角看來更像是岡多亞傑對自己的偏執找來的借口。

而當齊墨親眼看到了鎮子之外的黑暗，看到那幾百個失去高光的眼神，他第一次感到了……

無力感。

深深的無力感。

這，就是岡多亞傑所看到的，想改變的世界。

看到如此殘酷的世界，齊墨這樣的現代人很難不對岡多亞傑的理念產生共鳴。

妄圖控制古魔神的力量實行絕對實力獨裁統治，讓一切罪犯都臣服，岡多亞傑的行為，確實是劍走偏鋒。

可他的出發點，錯了嗎？

並沒有。

不如說，岡多亞傑的理想與穿越前的種花家極其相似，在這塊遍地王國的大陸顯得頗具先進性。

在齊墨看來，岡多亞傑唯一做錯的，便是聽信了古魔神的誘惑，成為了古魔神破除封印的爪牙。

而齊墨呢？

哪怕如今的齊墨可以將岡多亞傑二次變身按地摩擦，但精神上，齊墨連給岡多亞傑提鞋都不配。

因為他連「理想」都沒有。

自穿越以後，他所有的行為都是圍繞著「自己」展開的。

無論是救下妃娜母女，為警署打工賺錢，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我滿足。

或許他能扯出很多客觀原因、歪理來證明錯的不是他，是鎮民，是這個世界。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齊墨做的事，本質上與那些鎮民沒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他知道劇情，有掛，所以比土著們更強，可以支配的東西更多一些罷了。

齊墨，沒有理想。

比起穿越前，他毫無改變。

穿越前，他領著一萬不到的工資，為了還房貸車貸絞盡腦汁，拚命加班。

穿越后，他加入席德，為了主線不崩，拚命種田。

加班，是為了過上娶妻生子的生活。

種地，還是為了娶妻生子的生活，只不過娶的數量多點，種類雜點罷了。

這麼一對比就可以看出，齊墨，始終都是一個為了滿足自己而拚命的人，絲毫沒有變化。

依舊是只想著昨天，今天，明天的打工人。

正如他對維希說的那般。

他，一直是為了個別認可的人而行動的，其根本，就是自我滿足。

至於他自己，只是一個守著一畝三分地的自私之人罷了。

「想要改變？算了吧……如今我可是連一個良好的居住環境都保不住，又談什麼理想，操什麼救世心呢？」

停止了自我厭惡，齊墨自嘲一笑，收回了目光開始整頓心情。

「至少……我要先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給守住……」

齊墨沒有發現的是，岡多亞傑的理想，已經在他的心底悄悄地埋下一顆種子。

席德(seed）。

齊墨整理好心情，目光重新變得波瀾無驚。

看著那堆矮個中拔高個的「強壯」奴隸，齊墨嘆氣搖了搖頭。

「雖然很想讓你們現在就開始幹活，可惜你們的身體狀況似乎達不到我的要求。」

聽到齊墨終於發話，一百多號奴隸如行屍走肉那般緩慢地將腦袋轉向齊墨。

「七天。我給你們七天的時間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這七天里你們不用擔心食物來源，只需要恢復自己的運動能力，做好自己的專長，如果有魔獸逛到這邊來，也由你們自己解決。」

「七天後，我會檢驗你們的身體狀況。不合格的，男女不論，通通喂魔獸吧。」

「不用想著逃跑，有奴隸印記在，跑到哪裡我都可以讓你們生不如死。」

「也不用想著死前爽一把，我設定了奴隸印記的自動觸發條件，一樣可以讓你們生不如死。」新筆趣閣

齊墨冰冷的話語讓奴隸們身子顫抖，滿眼絕望。

在他們聽來，齊墨的話更像是他們只能再活七天。

齊墨也沒有解釋他的真實意圖。

一個個解釋，太累了。

他沒有這個時間來扮演仁慈的奴隸主。

仁慈的奴隸主，不還是奴隸主嗎？

倒不如做一個惡人，讓他們感到恐懼，這樣才會把自己的命令放在心上貫徹落實。

指定了幾個看起來頗有軍人風範的奴隸來當臨時管理，齊墨扔下一個裝滿普通農作物的符文背包就準備離開。

「你…到底…想把我們…怎麼樣？」

一直默不作聲，髒兮兮毛髮打卷的冰狼族少女看齊墨要走的樣子，皺著眉頭上前問道。

齊墨回過頭，看著一百多雙無神的眼睛，隨後又看了看那毫不掩飾眼中仇恨目光的冰狼族少女，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說道：

「我再說最後一遍。」

「達到我的要求，活。」

「沒達到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