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五百年

看雅雅此時的樣子是真的要把白月初往死里打。

就算是白月初現在體內的潛力被激發，能夠自如的運用純質陽炎和虛空之淚。但是說到底他這輩子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無論是精神力還是肉體在使用法術的時候都會感到極大的負擔。

反觀塗山雅雅，這可是實打實的數百年修為的妖王。

讓人妖兩界聞風喪膽的存在，再加上無盡酒壺的加持。滿飲以一壺的雅雅實力已經和當年的紅紅不相上下了。

如今因為蘇蘇的死對於白月初心懷殺意。

九尾齊開的塗山雅雅直接將周圍全部化成了風雪地帶，天空之中鵝毛大雪紛飛，在地上堆積半米有餘。

雅雅臉上的寒意，比起這漫天的風雪更讓人覺得刺骨。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就在雅雅即將痛下殺手的時候，陳朝歌淡淡的聲音響起。

雅雅震驚的扭頭看去，只見陳朝歌就坐在不遠處的懸崖邊上饒有興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到陳朝歌的瞬間雅雅先是驚訝，隨後臉上浮現出怒意呵斥道：「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救下蘇蘇？」

「我這麼做，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在暴怒的雅雅面前陳朝歌依舊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看著下方渾身赤紅的白月初淡淡道：「再說了，既然你出手了，不就應該承擔後果么？」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什麼事都要別人來擦屁股。」

雅雅臉上浮現出哀傷，隨即伸手指著陳朝歌咬牙說道：「你就是為讓我陷入到自責之中，所以不出手救姐姐！？」

「既然如此的話，你也去給姐姐償命吧。」

說罷周圍的風雪朝著陳朝歌這邊匯聚，這可不是普通的風雪裡面夾雜著雅雅的法力和寒氣。

普通人的話只要稍一接觸立刻就會被凍成冰雕。

如果與法力高強的人對戰的時候，周圍這漫天的風雪不但可以削弱敵人的力量，還能夠增加塗山雅雅的寒力。

可以說是類似於小領域的存在。

陳朝歌終於扭過頭看向雅雅滿是寒意的俏臉，站起身來周身淡淡的金光浮現將漫天風雪隔絕。

眼中一片平淡，輕聲開口道：「首先我說了我這麼做有我自己的打算。」

「其次，雖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不是你在我面前放肆的理由。」

「五方御火，破曉！」

一道光柱從陳朝歌身上身上升起，直入雲霄。

光柱通體成淡金色，如同初生的朝陽一樣讓人感覺微暖。

隨著光柱迅速朝外面擴散，周圍的風雪全都被光柱驅散。

周圍化作一片淡金色的世界。

金色的光柱之下塗山雅雅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身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身後原本數米長九條狐尾虛影也只剩下了一米多一點。

雖明知道自己不是陳朝歌的對手，但是對於紅紅的思念還是讓她準備拚死對陳朝歌出手。

或許此時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出手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幫紅紅報仇，還是為了逃避心中的情緒。

陳朝歌察覺到雅雅的舉動淡淡的說道：「老實待著吧，這邊還有事沒做完呢。」

金色的繩索猛然朝著雅雅襲去，直接將雅雅捆成了粽子。

數百年修為的妖怪或許在其他人看來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是在陳朝歌面前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大千世界之中那個妖怪不是千年修為打底，雖然雅雅身負九尾天狐這樣的頂級血脈，但是數百年的時間完全不足以讓她將血脈的力量發揮出來。

眼見雅雅不斷的掙扎，陳朝歌也是從山坡之上一躍而下。

此時場中只剩下魔化的白月初一人，其他人早在塗山雅雅滿飲無盡酒壺的時候就已經遠離戰場了。

發起瘋來的雅雅光是戰鬥的餘波就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而這群人這會則是在推測蘇蘇的下落。

蓉蓉有些惋惜的說道：「被虛空之淚命中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了。」

老者搖了搖頭，有些遲疑的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卻有例外。」

隨即向著眾人解釋道：「虛空之淚命中外物之後會將外物分割傳送到某個地方。」

「對於活著的生物來說，一旦被空間之力分割。立刻就會暴斃而亡。」

「但是卻會有另一種情況產生，那就是虛空之淚凝兒不散。等於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空間將生物置於其中。」

「只要能夠算出空間傳送的落點，就可以了。」

蓉蓉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老頭忍不住拿出隨身攜帶的算盤不斷的敲擊在老頭的腦袋上，焦急的說道：「那你還不快給我算！」

「這就算，這就算！」

老頭趕忙拿出紙筆，立刻在上面演算起來。

眾人也是趕忙把腦袋湊過來，隨著難以理解的公式和符號逐漸布滿整張白紙眾人的情緒也是越來越焦急。

「算出來了！」

老頭將手中的筆拍在紙張上，高呼道：「虛空之淚的落點，就是白月初身前的位置！」

幾人急忙抬頭看去，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陳朝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邊，而且周圍漫天的風雪也消失不見。

「他...他什麼時候來的？」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陳朝歌，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中蘇蘇的身影猛然出現在白月初的身前。

猝不及防之下二人直接親在了一起。

在白月初漫天的純質陽炎之中蘇蘇矮小的身影逐漸變大。

數百年前的塗山之王，塗山紅紅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時漫天灑落粉紅色的花粉，晶瑩的花粉飄散在塗山每一個角落，將整座塗山都渲染的美輪美奐。

塗山之中的人都是抬頭看著百年不遇的奇觀，只有一些年老的妖怪意識到，苦情樹花粉灑落是在歡迎哪一位的回歸。

「二貨道士，怎麼弄成這幅模樣了？」

紅紅那種充滿磁性的身影響徹全場，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言語之中的關切卻呼之欲出。

白月初雖然被體內的食妖蠱控制，但是在面對紅紅的時候任憑南國公主如何催動食妖蠱都無動於衷。

整個人都平靜安詳了不少。

「姐姐！」

山坡上被束縛的雅雅在看到紅紅的一瞬間淚水充滿眼眶，也顧不得束縛自己的金光徑直朝著紅紅這邊跑過來。

生怕這一次再錯過。

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的愛情橫跨數百年，但是她塗山雅雅又何嘗不是在這世間等了紅紅五百年？

陳朝歌也是散去了雅雅身上的束縛，任由她們二人相聚。

相比情緒激動的雅雅，塗山紅紅倒是冷靜不少。

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小妹長大了不少，但是你忘記了姐姐的話。」

「紅色....很不適合你。」

紅紅話中的意思可能只有雅雅能聽懂。

看著眼前期盼了數百年的姐姐，雅雅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說，但是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來。

只能淚眼朦朧的看著紅紅，嬌軀輕微的顫動著。

不遠處的陳朝歌看到這一幕也是嘖嘖稱奇，數百年前的時候雅雅還是一個刁蠻的小蘿莉。

時隔數百年再見的時候，雅雅已經是一身紅衣成為一個冰山美人了。

這種少女的情緒還是陳朝歌第一次見到，尤其是在雅雅冷艷的外表下做出如此舉動，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隨著陳朝歌慢慢走近，紅紅也是轉身看向他。

陳朝歌看著熟悉的面孔，臉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率先開口道：「好久不見了。」

「是呀。」

紅紅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聲音響起：「沒想到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和你相見。」

「小妹給你添麻煩了，也多謝你這段時間對塗山的照顧。」

「份內的事。」

陳朝歌擺了擺手，若有所指的說道：「雖然你醒過來了，但是情況不是很樂觀呀。」

紅紅也不避諱，直接點頭承認：「時間太過久遠靈魂受損嚴重，雖然被喚醒了但是支撐不了多久。」

說罷將目光看向眼前已經恢復正常的白月初，眼中無悲無喜。

在紅紅出現的一瞬間，南國公主就被人強行帶走了。

南國公主無懼紅紅，是因為從未和其交手過。但是那個組織的其他人深知紅紅的恐怖。

在離開了塗山的範圍之後，白月初體內的食妖蠱自然是不起作用了。

而白月初此時也獃獃的將目光看向紅紅，雖然眼中一片赤紅但是臉上卻閃過一抹柔和。

這時候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他們二人。

「額...我打斷一下。」

雖然陳朝歌實在不忍心打斷這唯美的場景，但是時間緊迫可不能讓兩個人這麼看下去了。

陳朝歌從懷中取出一個瓶子，上前一步開口說道：「麻煩取你一絲魂魄，等到日後未嘗不能讓你倆再續前緣。」

聽聞此話就算是見多識廣的紅紅也是一愣，她能夠察覺得到陳朝歌嘴裡面的再續前緣並非是塗山續緣之法。

但是復活兩個數百年前就已經死去的人，這可能嗎？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紅紅還是伸出手，將自己的一縷魂魄放入瓶中。

還不忘朝著陳朝歌點了點頭，輕聲道：「勞煩您了。」

陳朝歌對於紅紅這種沉穩大氣的性格十分喜歡，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東方月初這小子那點被你看上了。」

「還真是癩蛤蟆遲吃到了天鵝肉了。」

這種不正經的話紅紅自然是不可能接的。

微微一笑之中再次將目光看向眼前的白月初，以她的修為自然看得出來眼前之人是白月初的轉世。

她關心的是白月初體內的東方月初的靈魂，她相信東方月初同樣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二人相對而言，一眼萬年。

大概過了幾分鐘紅紅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緊接著身材迅速變小，再次變成了蘇蘇的樣子。

隨後軟倒在白月初的懷中。

眾人急忙上前查看二人的情況。

陳朝歌也是來到白月初身邊，單手摁在白月初的肩頭。瑩瑩的綠光滲入白月初的體內。

剛才的戰鬥透支了白月初的元氣，現在能補回來一點是一點。

白月初看向懷中昏迷過去的蘇蘇，臉上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隨後將目光看向陳朝歌，語氣嚴肅的說道：「可以把有關她的事告訴我么？」

陳朝歌有些驚訝：「關於東方月初的記憶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不少么？」

現在的白月初不應該不知道紅紅的存在才對呀。

白月初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知道她就是幾百年前的塗山之王—塗山紅紅。我也知道她和東方月初之間的事。」

「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他們的故事。」

眼中浮現出糾結的神色，輕聲道：「剛才那一眼，其中蘊含的情感遠不止我知道的那些。」

陳朝歌沉默片刻之後直接抓起白月初，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之中二人的身影衝天而起，很快消失不見。

只留下陳朝歌的聲音回蕩：「我和白月初吃個夜宵，你們明天大殿再見。」

......

一處山頂上。

陳朝歌和白月初二人坐在懸崖邊，身旁放著不少精緻的糕點和幾瓶酒。

白月初難得沒有像餓死鬼一樣將這些東西一掃而空，而是順手拿起一串糖葫蘆放在嘴中。

目光迷離的眺望著遠方。

陳朝歌拿起酒水飲了一口，隨後開始講述起紅紅和東方月初之間的故事。

白月初長發束在腦後，嘴裡面的糖葫蘆一翹一翹的。

就這麼靜靜的聽著陳朝歌講述，臉上不斷的浮現出開心，悲憤，興奮等等的情緒。

似乎將自己帶入了其中。

等到講完之後陳朝歌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輕聲說道：「東方月初是紅紅黑暗之中的救贖。」

「而紅紅更是東方月初的太陽。」

白月初點了點頭，突然開口說道：「你是要幫他們再續前緣？」

語氣十分的平淡，要知道如果陳朝歌同意的話那就意味著白月初可能要死去。

白月初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白月初，突然伸手狠狠的敲在了白月初的頭上！

痛呼聲之中後者站起身來，跳腳道：「你幹嘛！？」

陳朝歌目光看向遠方，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你想幹嘛？聽了一個故事所以感同身受，想要犧牲自己幫他們二人再續前緣？」

「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以為你是誰？」

「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操心，我會處理好的。你以後好好照顧蘇蘇就好了。」

「切！」

白月初扭過頭髮出不屑的聲音，但是臉上卻閃過釋懷的神色。

伸手一探直接將地上所有的零食全部收入懷中。

見此舉動陳朝歌也不在意，率先朝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