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臟唐臭漢？豬肉強國論！
實際上，李二和長孫無忌內心抵觸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恰恰相反，若是知道了這是豚肉，依舊吃得香甜，那才是怪事呢！
要知道，臟唐臭漢！
唐漢雖然國力強盛，可讓人詬病的地方也有不少。
就譬如這個時代的豬，也就是李二口中的豚。
國力的發展乃是李世民文治武功，滿朝眾臣，各地百姓一起努力的結果。
可技術的發展，尤其是養豬技術的發展，與之相比完全就是螢火與皓月爭輝了。
這養豬技術的發展，即便說不上是原地踏步，也好不到哪裡去。
後世養豬，除了那本經典的《母豬產後護理》之外，更重要的其實是豬仔的煽割以及人工授精。
但在大唐，什麼都沒有！
唐人根本就沒有煽豬這個概念。
何為煽豬？便是去勢！
公豬要嘎蛋蛋；母豬也要割去卵巢。
什麼？你說太不人道，不割會怎麼樣！
豬肉會變得騷臭難聞，令人難以下咽。
李二和長孫無忌之所以露出這樣一副表情，這個原因便是其中之一。
畢竟兩人早年征戰南北，遇上迫不得已的狀況，也只能吃豚肉以充饑。
那腥臊味，令其一生難忘。
同樣的，因為沒有經過閹割，豬也會比較好動，容易發生爭鬥，互相啃咬。
長肉的效率也會進一步降低，導致成長周期變長。
便是這種種原因，導致唐人眼中的豚與我們眼中的豬之間存在著巨大的詫異。
別說是養豬致富了，這年頭的豬，因為沒有煽過的原因，長得又慢肉質又不好。
非但王公貴族不屑一顧，便是尋常百姓，也對其頗有偏見。
即便真的願意去養豬，辛辛苦苦數載，養出來的豬卻比羊還瘦，肉價又賤，還不一定能夠保本！
當然，唐人對於豬肉有偏見並不完全來自於養豬技術的限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他們的烹飪方式。
要知道，大唐的香料絕大多數都是自西域進口，價格堪比黃金。
誰家煮肉用黃金？
便是烹飪高貴的羊肉，都不一定捨得用。
更別說豚肉了。
而大唐沒有高壓鍋這般方便的產物，尋常燉肉，也只是燉至半熟，遠不及李二眼前這碗紅燒肉一般軟爛。
豬肉肉質本就差了一籌，再加上烹飪不當，又捨不得以香料遮掩腥味。
這不難吃就怪了！
想通了這一點，秦凡便喚來老王頭，讓他向兩人簡單介紹一番他萬年縣縣衙所養的豬是怎麼樣的。
老王頭倒是半點都不藏私，畢竟他養豬的方法也是由秦凡傳授而來的。
當即便把如何養豬煽豬，如何產後護理等等說得清清楚楚。
講到興頭上，老王頭甚至還自豪地來了句：「我家老爺這養豬之法，若能推廣，必將健我百姓之軀體，強我大唐之國力！」
聞言，李二原本對於豬肉的芥蒂也消散一空，反倒是對於老王頭口中的豬肉強國一事很有興趣。
長孫無忌更是直接開口道：「你如何斷言這養豬技術能夠強國？」
老王頭驕傲道：「我一個老頭哪裡懂這些，這豬肉強國論是我家老爺提出來的！」
被投以注目禮的秦凡順勢接過話茬：
「李……」
李二開口道：「叫我李老闆便好，這位是我的兄弟，姓孫。」
「李老闆，本官姓秦，名凡。」
互相通報好信息以後，秦凡便開始解釋他的豬肉強國論。
「豬肉強國，關鍵在於健民！」
「健民？」長孫無忌滿臉不信。
這養豬還能健民？難不成是抱著豬鍛煉？
「敢問二位通曉軍事否？」秦凡賣起了關子。
「哼，別的不好說。若是論起帶兵打仗，我二人絕對是大唐一線水平的！」長孫無忌揚言道。
秦凡也不戳破，而是問道：「既然如此，若我讓你帶兵一千，於夜間偷襲一萬敵軍，勝算幾成？」
長孫無忌怒了：「你莫不是在消遣我？夜間若無火光，士兵根本看不清楚情況。而若是點燃火把，便成了敵人的活靶子！人數差距懸殊，根本就沒有贏的勝算！」
秦凡笑道：「若我告訴你，食用豬肝可讓士兵在夜間依舊能夠憑藉微弱的火光將周圍看得清楚，你有幾成把握？」
長孫無忌一怔，他自然知道秦凡話里藏著的意思：「若如此，我有三成勝算。畢竟十倍的兵力差距……」
「若我軍士兵健壯遠勝敵軍，有以一敵二之姿態呢？」秦凡再問。
長孫無忌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又結合自己領兵多年的經驗，正要給出結論時，李二搶先一步說了道：
「若如此，我有九成把握！」
見兩人已經是一副瞭然的樣子了，秦凡便直接將話講開：
「長期食用豬肉可強健體魄，讓士卒更為壯碩；而食用豬肝則有利於改善夜盲。單此兩點，便足以對我大唐的現狀產生影響。」
長孫無忌遲疑：「可養豬成本實在是……」
「所以說，你們需要煽豬的技術！」秦凡翻了翻白眼，感情自己講了半天，這人只聽了一半。
「如此做法之下，豬肉不會有絲毫腥臊，而每隻豬出欄僅需要一年，長肉的速度卻遠超牛羊數倍！且豬不挑食，糠谷野菜皆能吃！這樣豐富的肉源，完全能夠取代牛羊，成為百姓餐桌上的美食！」
李二被秦凡說得眼前發亮，恨不得飛身趕回朝堂，下令天下養豬。
但秦凡帶給他的驚喜遠遠沒有止步。
「在此之前，我大唐牛羊，大多都要向草原進行購買！若是擴大養豬規模以後，不僅肉食方面可以進行替代，甚至咱們可以用豬來同月氏人交易牛羊馬匹！」
頓了頓，喝了一口琉璃杯中的茶水，秦凡繼續道：
「而且子民既食豬肉，那麼對於牛肉的需求勢必會有所下降，私殺耕牛的事件也會減少，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大唐的農業不也因此興盛不少嗎？國庫稅負收入亦能有所提升！」
「以一養豬技術，便能強軍，健民，提高國庫收入。這便是豬肉強國論！」秦凡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