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武直落頂梁，王婆見官人

梁山那只是迫不得已才會去的地方。

至少絕對不是現在，如果可以正常的生活，誰會落草為寇？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西門慶這個潛在的危險因素給打消掉，不然絕對是一個隱患。

而且，現如今的梁山泊還沒有發展起來，應當還是王倫那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當權。

所以最起碼要等到林衝上梁山之後才行。

武直已經把未來的計劃給制定好了，先在陽谷縣站穩腳跟，之後再去鄆城看一看，最好是在那些梁山好漢們落草為寇之前，收入自己的麾下！

琢磨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中，他又回到了家中。

潘金蓮剛剛沐浴完，身上穿著褻衣，猶如出水芙蓉一般。

還未擦乾的頭髮凌亂的灑在耳邊，渾然天成的鵝蛋臉更是襯托出這個女人的美貌。

武直扯了扯嘴角，什麼叫做紅顏禍水？

這就是啊！

怪不得西門慶要費勁心思拿下潘金蓮，若非這女子就是自家娘子，他也會動一動歪念頭，做出那採花賊的勾當。

潘金蓮撫著髮絲，柔聲說道：

「晚間王婆婆送來了好些銀錢，足有二三十兩。」

聽到「王婆」二字，武直瞬間就不淡定了。

他皺著眉頭問道：

「那老婦人來這裡給銀錢做什麼？沒跟你說什麼吧？」

潘金蓮搖了搖腦袋。

「那些銀錢都是各家賒欠的炊餅銀子，不敢直接入門，就托王婆婆送來了。」

武直鬆了口氣，看著銀錢也是一陣無奈。

沒想到賣個炊餅都能被賒欠這麼多銀子，二三十兩，足足兩三千文，一個炊餅也不過兩文錢而已。

這幾年武大郎到底在做什麼？

見自家夫君眉宇間有些惆悵，她又開口問道：

「大郎，你好像對王婆婆成見很深？」

武直點了點頭，並未否認。

何止是成見深，如果有機會的話，第一個弄死的就是西門慶，第二個就是王婆那個毒婦！

毒殺武大郎的計劃，就是那個毒婦提出來的！

「你以後少和她來往，不是什麼好人。」

潘金蓮乖巧的點了點頭。

如今夫君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武大順王婆不是個好東西，那以後減少些來往便是。

以前的武大郎不知道王婆為人，自然也就被她那一副慈悲面相給騙了。

殊不知，整個故事中，王婆就是點燃火藥的那個人！

見潘金蓮如此聽話，他也放心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武直果然沒再做炊餅，這種東西掙不了幾個銀錢，一天到晚還起早貪黑遭人白眼。

更何況還有一個都頭二弟，自己這販夫走卒的身份，不是給武二丟份兒么？

今日早起，武直不忍讓床上的美嬌娘做那些粗活，他親自把昨天汗淋淋的肚兜給洗了。

還真別說，這帶著體香的肚兜，總是讓人心神起到絲絲的漣漪。

做個小營生，再加上家中的可人兒，倒也是一番美事。

武直這般想著的時候，一個不留神之下，手中的頂梁木突然脫手，直直的落了下去。

索性哪怕是二樓也不是特別的高，哪怕是砸到人......

「哎喲！」

一聲痛呼聲傳來。

武直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這麼巧？

他趕忙往下看去，一個身穿綢緞的公子哥正捂著腦袋，抬頭破口大罵。

「直娘賊！你砸著老子了！」

武直現在心裡彷彿是一萬頭野馬馬在崩騰。

好巧不巧，樓下那人正是西門慶！

沒想到本應該發生在潘金蓮身上的「偶遇」，卻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這氣氛有些焦灼啊......

這西門大官人身邊的家奴見狀，紛紛抬頭怒罵。

那言語之粗鄙讓誰聽了都是一陣皺眉。

顯然是這些人平日里耀武揚威慣了，一個個的都不把這些平頭百姓當人看了！

西門慶同樣是呵斥道：

「好你個武大郎，你不長眼是吧！」

武直嗤笑一聲，心想怎麼不砸死你這個狗東西。

「你在笑什麼！光天化日敢出手傷人！武大！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西門慶果然是顛倒黑白的好手，一次意外被他說成了主動傷人。

接下來，恐怕就是訛人了吧？

果然，惡奴家僕們紛紛叫囂。

「官人金枝玉葉，豈是你這種粗人可以比擬的？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太爺！還有沒有......美人兒？」

就在這時，潘金蓮走了出來，一臉疑惑的看向眾人。

她被這些火熱的目光給盯的滿面通紅，又奪回了櫥窗後面。

「美人兒！」

西門慶兩眼放光，彷彿是要生吞了潘金蓮一般。

他一改方才怒目而向的嘴臉，轉而恭恭敬敬人模狗樣的作揖說道：

「小生西門慶，見過小娘子。」

武直眉頭陰沉，在自己的面前調戲自家女人？

正當他要發作的時候，卻不想西門慶帶著笑意，又向他說道：

「你看我，一時間差點忘了，這小娘子是武兄弟的家眷，今日之事乃是誤會，不知武都頭何時返回陽谷縣？」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武直藏下想要現在就把西門慶弄死的心，他呵呵笑道：

「不日便可返回陽谷。」

武松何時回來，他自然不清楚，只是他清楚西門慶想要做什麼。

這大官人還是有些懼怕武松的。

「那真是辛苦武都頭了，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叨擾，不日再登門道歉。」

登門道歉？

道哪門子歉？

這不就是想要創造和潘金蓮相見的機會么？

武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那日後可莫要帶甚多人來此，小店容不下如此之多的惡奴。」

西門慶那雙狐狸眼睛眯了起來，注視武直良久，轉而放聲大笑。

笑容之中，摻雜了太多的譏諷與看不起。

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販夫走卒，也配和他平等對話么？

他揮了揮手，彷彿是揮去身上的灰塵一般。

這意思也很明顯，就是看不起你，你的話，對我來說就是放屁！

而你，也只不過如同齏粉一樣。

目送大官人離去，武直一臉的若有所思。

另一邊，西門慶沒有直接回府，轉而來到了王婆的茶社。

那王婆見到這般大人物來了，一臉的阿諛奉承。

「喲——今兒什麼風能把西門大官人黑吹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呢。」

這老太婆像極了青樓的老鴇子。

「自然是潘家小娘子的春風。」

王婆眉宇間帶著笑意，看來大官人終究還是看上了那個小媚女娃兒。

她給西門慶倒了一杯茶水，笑道：

「那可真是金蓮的福氣。」

金蓮？

西門慶心思活絡，頓時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