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赴約

「昏君？」

剛回到家，江生正準備洗澡，李彧突然打來電話。

「江生同學？」

「你是誰？」不是李彧的聲音，江生心中微微一沉，語氣亦是嚴肅而低沉。

「你不必著急，我們很快就會認識的。」對面傳來幾聲戲謔的輕笑，「江生同學，我們大哥想請你喝酒，不知道你賞不賞光呢？」頓了頓，那人又道：「對了，李彧同學已經到了皇冠夜總會，現在玩得很開心，你不必擔心。」

「你們最好不要傷了李彧，否則休怪我不客氣。」江生微眯的雙眼中寒光閃爍，對方的言外之意很明顯，自己若是不去，李彧定然不會好過。

江生放棄去猜測究竟是誰想找自己的麻煩，總之這是一場鴻門宴，他所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然，江生也可以不去赴約，但這顯然不可能。

且不說李彧是受自己牽連陷入此事，更何況有些麻煩躲避終究不是辦法，他也想看看對方是什麼路數。修為到了鍊氣境第二層，江生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都比以前強了數倍不止，這也是他的依仗。

換了身運動服，江生出了幸福小區，打車向著皇冠夜總會而去。

皇冠夜總會不在虹橋區，而是在臨近的南開區，是濱海市比較有名的娛樂場所，經營項目繁多，裡面更是魚龍混雜。雖然江生經常和李彧打趣說要來這裡見識一下，不過卻始終沒來，前者是對此事興趣缺缺，後者則是家教太嚴，有心無膽。

「江生！」

江生剛在皇冠夜總會門口下車，一聲略帶驚喜的呼喚聲便遠遠傳來。江生循聲望去，便見孫一鳴正快步向著自己走來，臉上的表情甚是激動。

江生心下頓時恍然，不用說，孫一鳴又找了靠山，想要報仇。冷冷一笑，江生坦然向著皇冠夜總會走去，看都不看孫一鳴一眼，只是在到他身邊時沉聲說道：「帶我進去。」

孫一鳴滿面怒sè，恨不能揮拳將江生打倒在地，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只能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咬著牙道：「跟我來。」

一進入夜總會的門，震耳yù聾的音樂聲，混雜著無數尖叫嘶吼鋪天蓋地而來，江生不由皺了下眉頭，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雙眼不斷在四處掃視著。

「老坦兒！」

孫一鳴見江生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心下不由暗自嘲笑。

時間不長，江生就在孫一鳴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一個包房前。推門而入，江生一眼就看見坐在角落裡的李彧。雖然李彧的面sè有些蒼白，但衣服還比較齊整，顯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江生這才放下心來，打量起包房中的其他人。

李彧見江生到來，驚喜不已，但很快便被憂慮所替代。他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這些人的目的。想到江生將會因為自己而挨打，李彧心中充滿了懊悔和愧疚，一時沒有說話。

除了李彧和孫一鳴，包房裡還有十三人，六男七女，女的皆是穿著暴露，濃妝艷抹，身上的風塵氣息很重。六個男的著裝張揚，臉上帶著戾氣，顯然都是混社會的人，而那夜江生教訓過的光頭強三人恰好也在其中，只是三人的位置比較邊緣。

江生的目光並沒有在光頭強三人臉上多做停留，而是落在了主位上的男子以及他左側壯漢身上。

主位上的男子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英俊的相貌因為眼角的一道，延伸到耳際的刀疤而顯得猙獰兇惡。他的身形雖然並不高大，但一雙裸露的手臂卻粗壯有力，江生還注意到他的拳鋒面十分光滑，沒有一絲稜角。

他的功夫在手上，拳頭很硬。

這是江生的初步判斷。

再看那壯漢，頭髮剃得很短，如鋼針一般聳立，配上他那壯實得如猩猩般的身軀，尤其兇猛。江生之所以注意到這個人，一是因為此人的眼神非常兇狠，膽小之人幾乎不敢與之對視，二是因為他身上那股剽悍凶蠻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

江生在打量包房中眾人時，其他人也在打量著他。那壯漢瞥了一眼江生瘦弱的身體，便咧開大嘴，擰眉沖光頭強幾人道：「光頭強，你們三個真是廢物，連這麼一個學生都對付不了！」

「石頭哥，這小子不好對付，不能大意。」光頭強臉sè有些不好看，但卻不敢多說什麼。瞧他如此模樣，那石頭壯漢更是滿臉不屑。

「你就是江生？」主位上的刀疤臉男子靠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微抬著頭看著江生，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叫陳旭，算是他們的大哥。兄弟受了欺負，我這當大哥的總不能坐視不理。你是學生，我也不想和你計較太多，只要你今天磕頭認錯，再拿出一萬塊錢給我兄弟壓驚，此事我們便就此揭過。如何？」

江生沉默了片刻，面無表情地道：「讓我兄弟先走。」

「你敢和我提條件？」陳旭猛然坐直了身子，聲音也yīn沉下來。包房中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其他人也紛紛放下了酒杯，目光緊緊地盯著江生。

「這裡是一萬塊錢，讓李彧先走。」江生分毫不讓地看著陳頊，從錢包中取出一疊嶄新的鈔票，這錢還是那rì楚青雲給他的，一直放在身上。

「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陳旭輕蔑地看著江生，冷笑道：「再說一遍，磕頭認錯！」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江生咬牙切齒，面sè漲得通紅，又驚又怒，似乎因為害怕，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

「欺負你又怎麼樣？你這小BK的，也有害怕的時候？哈哈！江生，識相的就快點跪下，興許旭哥會放你一條生路，不然你今天就只能橫著出去！」

孫一鳴見江生露出懼意，頓時得意地大笑起來，甚至還湊近幾步，大肆奚落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生的臉上，想看看他究竟如何反應，沒有人留意到角落中的李彧已經小心翼翼地地站起身來。

「昏君，跑！」

江生猛然抬起頭來，眼中迸shè出一團jīng芒，怒吼聲中，他的身子閃電般撞在孫一鳴身上。

「砰！」

孫一鳴正得意忘形，哪曾料到江生會突然動手，沒有半點徵兆，他只覺一股巨力傳來，如同被汽車撞上一般，口中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子則貼著寬大的玻璃鋼茶几向著陳旭幾人飛去，茶几上的酒水果盤「丁玲哐啷」散落一地，引得包房中幾個女人紛紛驚叫躲閃。

江生動手之時，李彧亦是卯足了力氣，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包房門。

「好小子，找死！」

陳旭低估了江生的膽量，但他手上的速度卻是不慢，橫臂一擋，撞向他的孫一鳴便停止下來，只是他身上卻不可避免濺了許多酒液。

在陳旭動手之時，他身旁名叫石頭的壯漢已是凌空躍起，一腳踹向江生的胸前。

雖然知道陳旭幾人不好對付，但江生還是低估了石頭的反應速度，江生只來得及將雙臂橫在胸前，石頭的大腳便已到了面前。

「砰！」

江生悶哼一聲，「騰騰騰」退了三步，直到後背撞在身後的牆上才止住了去勢，臉上滿是震驚之sè。

「好大的力氣，好快的速度！」感受著有些發麻的雙臂，江生暗道，雙目死死地盯著石頭，不敢有絲毫怠慢。

「江哥，你怎麼樣？」見江生被擊退，李彧大驚失sè，就要走向江生。

「我沒事，你出去！」江生沒有回頭，沉聲喝道。感受到江生語氣中的嚴厲與不可置疑，李彧身形一滯，眼中露出遲疑之sè，但只是一剎那他便下定了決心，一把拽開房門，瘋狂地向外跑去。

「光頭強，去把跑了的那個抓回來，如果完不成，你也不要回來了。」陳旭站起身來，面sèyīn沉地看著江生，寒聲道：「石頭，斷了他的左臂。」

「是！」

光頭強答應一聲，帶著兩個小弟就向門外追去。江生心中雖然焦急，但卻不敢妄動。若是他攔截光頭強，勢必會招來石頭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沒有完全勝過對方的把握，只能小心應對。

「小子，能接我一腳，勉強有資格讓我出手。」石頭扭了扭脖子，「喀吧喀吧」的聲音響起，一股更為兇悍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頗有壓迫力。

「陳旭，我這個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江生緩緩向前一步，平靜地看著陳旭，淡淡地道：「正好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實力，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誰躺下！」

「嘿！」

江生輕喝一聲，猛地誇前一步，藍sè的左拳如閃電般，帶著「呼呼」的風聲，向著石頭面門砸去。

「來得好！」

雖然江生的拳頭怪異，但石頭卻沒有在意，獰笑一聲，不閃不避，揮出沙缽大小的左拳向著江生的拳頭迎去。硬碰硬的戰鬥方式是他最喜歡的，也是他能發揮最大戰鬥力的方式。

「砰！」

悶響聲中，石頭痛哼一聲，雄壯的身子向後退了一步，一臉驚駭之sè。石頭一向自負鐵拳的堅硬和力量，但方才那一拳他有一種被重鎚擊中的感覺，甚至就連手臂上的骨頭都有了裂痕，麻木異常。

江生同樣退了一步，面無表情，很快便再次揮拳向著石頭衝去。

石頭被江生激起了怒火，厲吼一聲，舒展雙臂，如同一頭蠻牛向著江生撲去。

江生看得分明，腳下快速一滑，身軀扭動間便到了石頭的側面，右掌jīng准地握住石頭的右手臂腕，一拽一抖，藍sè的左拳閃電般擊打在石頭的腋下。

「嗷——」石頭慘叫一聲，身體撲倒在牆邊的沙發上，面sè蒼白無比。

腋下乃是人體弱點，遭到重擊后疼痛異常，嚴重者甚至會當場休克，哪怕石頭雄壯如牛，此時也是疼得嗷嗷直叫。

「好小子，我終究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