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的客人
這一刻的江生如有神助,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達到了兩年以來的最巔峰,一張圓凳舞得是虎虎生風,打得長發青年三人是節節敗退,驚叫連連。
長發青年幾人看似威猛,實際上並沒有多少打架的經驗,往常都是仗著人多勢眾,牛高馬大,欺負別人,今天江生如若瘋虎,殺氣騰騰的樣子卻是震懾了他們。
氣勢一泄,他們又如何是江生的對手。兩三分鐘后,一名少年終於躲閃不及,被江生一凳子掃到在地,另一人肚子上挨了一拳,弓著腰呻吟不止。
「小癟三,你不是很狂嗎?過來,小爺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削了我?」
江生朝地上吐了口帶著血絲的唾沫,微抬著頭,冷冷地看著滿臉震驚的長發青年,不屑地道。
長發青年眼角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面sèyīn沉無比,雙眼死死地盯著江生道:「沒想到你一個殘廢還有這麼大的力氣,這次老子認栽了。不過你也不要猖狂,來rì方長,哼!」
「我們走!」
看了一眼受傷的三名同伴,長發青年恨聲喝道,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輸了還敢放狠話,真當小爺好說話么?」話音未落,江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腳踹在長發青年的大腿上,直將其踹了一個趔趄,撲倒在一張餐桌上,飯菜酒水灑了一身。
「狗rì的東西,讓你囂張,讓你嘴欠!」
這邊廂江生擊倒了長發青年四人,那邊郭康頓時心生恐懼,畏手畏腳起來,被李彧抓住機會,一拳撂倒在地。而後李彧翻身騎在郭康身上,「噼里啪啦」就是四記耳光,直打得郭康眼冒金星,哀嚎連連。
眼看李彧還不解氣,圍觀者越來越多,江生擔心事情鬧大,連忙阻止李彧繼續動手,扯著他擠出人群,一路狂飆而去。
跑出老遠,江生和李彧氣喘吁吁地停下,一屁股在路邊座下,彼此相視一眼,不由都暢快的大笑起來。雖然兩人衣衫凌亂,李彧更是頂著一隻熊貓眼,眼鏡片也少了一個,頗有些狼狽,但方才那一場架卻是打得痛快、解氣。
笑了一陣,李彧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江哥,你可是真人不露像啊,平時為嘛表現出虛弱的樣子?」
江生臉上的笑容收斂,眼神有些悵然,低聲道:「昏君,我小時候力氣很大的,八歲的時候就不比成年人小,而且身體很壯實。只是兩年前不知得了什麼怪病,我的身體突然變得十分孱弱,也沒有什麼力氣。只是今天為什麼突然爆發我也不太清楚。」
說完,江生的眉頭輕輕皺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發現,方才一番激戰,他非但沒有多少疲倦的感覺,更沒有如往rì一般虛脫,而且尚有餘力。
瞥了一眼左手背上的白花,江生暗道:「難道是因為它?」
「江哥,今兒你打的那個長毛叫孫一鳴,是一班的,據說和社會上的人有來往,你一人時小心點。」平靜下來后李彧不由擔憂起來。
「我知道了。」江生點點頭,拍拍李彧的肩膀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你是去我那還是回家去?一臉的傷怕是不好交代吧?」
「夜不歸宿罪加一等,我還是回去吧,到時候就說不小心撞牆了。」李彧揉了揉烏黑的眼眶道:「江哥,明兒見啊!」
告別了李彧,江生也打車向家中趕去。他住的地方離五中不遠,步行最多二十分鐘就能到。房子是兩年前江老頭買的,幸福小區的二手房,兩室一廳,雖然不大,但還算新,在濱海市虹橋區倒也值個百八十萬。
回到家,洗漱完畢,又換了身衣服,江生回到卧室,拿起書桌上的被jīng致的相框裝裱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鬚眉皆白得老人,雖然相貌普通,但卻是一臉溫和,尤其是那雙眼睛,沒有絲毫的渾濁,反而十分清澈,充滿了慈祥。
「江老頭,你還好嗎?今天我打架了,打贏了!兩年了,我第一次感覺自己不是廢人。是我的病好了嗎?可是你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走得那麼匆忙,一句話都沒留下?」
「還有我手上這朵花,」江生舉起左手,情緒有些激動地道:「它開了,竟然開了,我的病是不是和它有關?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江生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對面潔白的牆壁,並未注意到左手上的藍sè正向著小臂蔓延。
當年江生有江老頭和程雪陪著,哪怕在別人眼中他是怪物,他的心還是暖的,如今江老頭故去,姐姐程雪又杳無蹤跡,身體孱弱得連個普通人都不如,他找不到生活下去的目標和意義,這也是他對什麼都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約摸一刻鐘,藍sè已經覆蓋了江生的整個左臂,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氣息從他的左手向著全身瀰漫,江生激靈靈打個寒顫,終於清醒過來。
「嘶——」
倒吸口涼氣,江生驚道:「難道寒疾提前發作了,不是還有半個多月才到月圓之夜嗎?」
雖然如此,江生卻不敢怠慢,趁著身體還能動,連忙打開一瓶高度白酒,如長鯨吸水一般一口氣喝完,然後打開電熱毯,爬上床,裹了整整三層被子,這才鬆了口氣。
從小到大,每逢月圓之夜,江生左臂都會湧出可怕的寒氣,雖不會要了他的xìng命,但卻會讓他痛苦不堪。而這兩年寒疾發作尤為猛烈,每一次都會讓江生失去知覺,有的時候要兩三天才能醒過來。
果然,江生剛準備好一切,一股更為澎湃的寒流席捲了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不自禁蜷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慄著,面sè蒼白,如同附上了一層寒霜。
初時,江生借著腹中酒夜的熱量抵禦寒冷,但很快他便漸漸失去了對身體的知覺,直到最後抵擋不住陷入沉睡之中。
就在江生昏迷過去不久,一個黑影如幽靈般突兀地出現在樓下,卻是個黑衣人。
「那華夏小子住在這裡,身份應該很一般,他死了應該不會引起華夏官方的注意。但願東西還在,不然就算那小子死上千百次也無濟於事。」
口中喃喃自語幾句,黑影陡然騰空而起。若是有人看見,一定會大驚失sè,這黑影只是輕輕一躍便落在了二樓的陽台上,而且落地無聲。黑影只是微微一頓,便如狸貓一般,手腳並用向著樓上攀去,眨眼間便到了江生的陽台上。
微微吐出口氣,黑影將手放在了江生陽台門的把手上,只是隨意擺弄幾下,「咔嚓」一聲輕響,門鎖便已打開。就在黑影準備推門而入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朋友,深夜時分不請自來,恐怕不怎麼禮貌吧?」
「誰?」黑影嚇了一跳,低斥一聲,右手向後一甩,一柄森寒的匕首便呼嘯著向身後shè去,這才順勢轉身擺出了防禦姿態。
「好狠的女人!」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黑影終於看清,陽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衣蒙面人,自己shè出的匕首此時正在他手中。看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你是誰?為什麼多管閑事?你可知道我來自何方?」黑衣女子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死死盯著黑衣蒙面人,語音低沉地喝道。
黑衣蒙面人淡淡地道:「我是誰不重要,你來自哪裡我也沒有興趣,但你若是想殺這家的主人,我卻是不能坐視不理。」
「多管閑事,看招!」黑衣女子怒斥一聲,聲音未落人便已經撲出,雙手中各自有一柄森寒的匕首,如同兩條毒蛇一般向著黑衣蒙面人的胸前要害刺去。
「回去!」
黑衣蒙面人不閃不避,直到黑衣女子的匕首到了近前才隨意一揮手中的匕首。
「叮叮」兩聲脆響,黑衣女子悶哼一聲,身子向後退了一步,一臉駭然地看著黑衣蒙面人。她沒想到,這黑衣蒙面人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勝於她,就算她暴露身份,釋放最強的力量也未必比得上,而且如此做還會將強敵引來,得不償失。
心中計較已定,黑衣女子沒有片刻猶豫,縱身一躍,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黑衣蒙面人看了一眼江生的房間,輕嘆一聲也躍下陽台,如同一隻大鳥般,落地時已在數十米之外。
江生對於陽台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待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正午。
掀開厚厚的被子,看著濕透的衣衫,江生露出一抹苦笑,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旋即被驚訝代替。
「沒有後遺症?我的力量也沒有消失?怎麼可能?」
站起身,江生活動著四肢,感覺到身體中不知比昨rì大了多少的力量,而且強健了一些的身體,有些難以置信。兩年來,每一次寒疾發作后,他都會非常虛弱,何曾如今rì般神清氣爽。
洗了澡,江生盤膝坐在沙發生,盯著左手背上更加嬌艷的花朵,皺眉沉思著身體的變化。
「異變是昨天發生的,在計程車上就發生了,究竟是什麼引發的異變呢?昨天我也沒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啊。」江生喃喃自語,不經意間看見了昨夜甩在沙發上的校服,看見了其上已經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