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不不，我就是壞人

何憂檸被看得心虛，埋下頭。

俞書顏拍了拍她肩背：「行了，別杵在這兒了，跟我進去吧！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說什麼。」

路過後門飲水機，俞書顏輕聲叫住她：「站住！」

她去後面接了水，調溫，遞到她手裡：「記住我昨天跟你說的？不準讓他知道！」

有俞書顏坐鎮，班裡自然不敢說什麼。

交代完，俞書顏準備回座位，校服卻被何憂檸扯住。

俞書顏回頭，何憂檸皺起個小臉：「為什麼？」

她不是喜歡付予川嗎？

既然喜歡，不應該殷勤地去他跟前示好嗎？

「你不懂！」俞書顏做出高深莫測的表情：「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真正的喜歡不是霸佔也不是掠奪，是希望他快樂，是默默的守護，至於他能不能看到，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是不是很深奧？」俞書顏看她皺眉不解的樣子，啞然失笑：「哎，說了你也不懂，快去吧，我看他上課的時候，都在強忍著，應該很疼！」

想到付予川，何憂檸暫時沒再去糾結俞書顏那深奧難懂的話。

「謝謝你！」她小聲地說完，跑開。

俞書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女主要是知道，付予川上節物理課還差點被她氣地昏厥，不知道會不會收回這句謝謝！

下面一節是化學，那老師出了名的不苟言笑。

快要上課前幾秒，同桌娃娃臉湊過來：「完了完了，要是光頭知道我沒寫作業，還不把我罵死，俞姐，把你卷子借我抄一下嘛！」

俞書顏嘴角微抽：「……想什麼呢？我看著像寫作業的人？」

「你跟學霸好嘛，你找他借借嘛！」

「我說李蘭蘭同學，你那隻眼睛看我跟學霸好了？」

明明之前都是她上趕著獻殷勤，可學霸不照樣對她不加言辭？

「俞姐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今天課間操，你幫何憂檸進教室，都說愛屋及烏，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打進敵人內部，從而逐一擊破，有何憂檸在，付學霸還不遲早是你的囊中物？」

俞書顏汗顏，她覺得這妹子不去寫小說簡直屈才。

瞧這成語用的，她一個都聽不懂。

「我不是我沒有！」俞書顏狡辯。

「俞姐！」娃娃臉搖著她的袖子撒嬌：「你就幫幫我嘛，你不也沒寫嘛？難道又想站在後面聽一節？好丟人的！」

「妹兒，你不是都丟習慣了嗎？咱也不差這一次不是？」

娃娃臉：「……」

俞書顏最怕撒嬌，最後被纏的沒法，只能義無反顧地朝前方學霸桌走去。

路過的幾個男同學不覺打趣。

「俞姐，去找學霸啊？」

「俞姐，這次又給學霸送什麼呀？」

「我猜是襪子，學霸前兩天不是露腳趾頭嘛！」

「我猜應該是手機，你不知道學霸那磚頭機每次來電話，都跟升旗儀式一樣響，嚇得我都產生心理陰影了！」

「你們都不對，我覺得是三角褲才對，我那天看到……」

啪——

俞書顏撈起一本書砸去：「嘴巴吃大蒜了，這麼臭？再嗶嗶，信不信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俞書顏一臉陰沉不好惹，這些人頓時噤聲，訕訕地縮回了脖子。

她凌厲的目光一一掃過這群噤若寒蟬的人：「說他可以，別拉上我，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

放完話，俞書顏大步走向付予川，聲色俱厲：「看什麼看？他們罵的是你，又不是我？還大學霸呢，我看叫你受氣包才對！」伸出手就在他桌子上亂翻：「化學卷子拿出來，給我抄一下！」

付予川隔著一本書摁住她的手：「自己寫！」

俞書顏怒氣洶洶：「給不給？」

「不給！」付予川也有自己的原則。

俞書顏壓了壓眼皮：「再問你最後一遍，給還是不給？」

付予川換了兩隻手摁住：「自己作業自己寫，我不能助紂為虐！」

不給就不給你怎麼還罵人呢？

就在俞書顏考慮著要不要糊他一腦袋，聽見有人喊道。

「我靠，光頭李來了！」

俞書顏瞪他：「你給我等著！」

她恨恨地退了回去。

後面這節化學課自然沒逃掉被罰站的命運。

化學老師光頭李拿著卷子在台上就差指名道姓了：「有的人知道是來學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混日子的。

一兩個都十七八歲的人了，還跟個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一樣呢？」

末了又抑揚頓挫說道：「同學們，父母送你們來學校是為了學知識，你們這樣做，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的父母？對得起寒窗苦讀十幾年的自己？同學們，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別讓未來的自己活在後悔里！」

「好，鼓掌！」

不知是誰給力地拍起了巴巴掌。

俞書顏眼瞅著望去，想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瓜皮在這兒瞎瘠薄搗亂？

拍手的男生一頭銀灰發，對上俞書顏的視線，眨眼一笑，露出兩粒漂亮的小虎牙。

俞書顏：「……」

【不是，這信球貨誰呀？】俞書顏問不正經。

【你青梅竹馬！】

俞書顏淚流滿面：【瓦特發特，救命，為什麼人家的青梅竹馬不是鄰家大哥哥就是霸道小學弟，我的，咋越看越不靠譜？】

她有預感這孩子不是個省心的燈。

事實證明，俞書顏的第六感對了！

小竹馬這話一出，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光頭李大怒，連帶著他們都被罰抄寫十張試卷。

十張啊！

俞書顏在語文課上抄，英語課上抄。

抄到晚自習都沒抄完，偏偏罪魁禍首走了，教室里橘黃色的燈光下，只剩下她奮筆疾書和男主捂著肚子低低喘息的聲音。

俞書顏放下筆，考慮著要不要上去補兩刀。

又怕把男主氣死了！

最後大發善心地給何憂檸發了簡訊，讓她來教室接人。

在何憂檸來之前，她背著哭泣書包，頤指氣使地把試卷拍在付予川課桌上：「十張，明天上課前交給我，少一張都不行！」

付予川雙手伏著桌，頭也沒抬：「拿走，我不會抄的！」

「你還敢頂嘴？」俞書顏不悅：「別忘了，要不是你，我才不會被光頭李抓呢！」

付予川趴著眼皮沒說話，俞書顏把卷子往他臂彎推了推：「我現在是你的債主，你是我的債務人，在我面前，你沒有說不的權力。」

俞書顏笑得陰險：「你要敢不抄，我就給你加利息，每天一百一百的加，加死你！」

「……」

「好，我抄！」付予川咬牙。

「早這樣不就好了！」

俞書顏還把其他科的作業一併丟給他：「看什麼看？這些是額外的工作，你負責幫我寫作業，我負責給你錢，一天一千，夠意思吧？」

不等他回答，俞書顏傲嬌地走了！

其實沒走多遠，在走廊角落躲著。

直到何憂檸上來，扶著付予川下樓。

「昨天謝謝你救我。」

「沒事！」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是……是我猜的！」何憂檸僵硬地解釋：「我猜到你可能又去兼職了，就順著那條路過去看看，幸好我去了！」

「謝謝！」

「不用不用，咱們是朋友嘛！」

「不是這個，是那五萬塊的事！」

「啊？你知道啦？我正想跟你說呢！」何憂檸也沒想瞞：「大小姐人挺好的，還願意借我錢，那個……」

「我會還給她的！」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後來不是要報案嘛，還有各種七七八八的費用，我就又借了五千。」

「……好，我知道了！」

「那個……」何憂檸欲言又止：「你有沒有覺得，大小姐其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通過這次，我真的覺得她是個好人，就是嘴巴毒了點，但總歸是沒壞心！」

後面又幫她說了一堆好話，直把俞書顏說的尷尬。

她生怕男主真信了，還好付予川對俞書顏的壞印象根深蒂固，哪能因為何憂檸的幾句話改觀。

兩人後面又聊了會兒學習……

何憂檸扶著高大的男主角往教室外走，此情此景，路燈旖旎，跟演校園偶像劇一樣。

俞書顏背著書包在後面畏首畏尾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