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城隍廟的石階上，楚辭盤膝而坐，紫氣東來，修鍊最好的時間，便是清晨，天地之氣，最為濃郁的時候。
只可惜，真氣入體，沉入丹田，便是如同石沉大海一樣，運轉周天，滋潤五臟六腑，若是不輔以靈丹妙藥，傷勢恐怕無法根除。
襲擊小男孩的人，恐怕不會就此罷休。
「走吧，我們去陸府領食物。」
沒一會，見到小男孩醒了，楚辭聲音清冷的說道。
「好！」小男孩，連忙抱著褥子，就準備跟楚辭一起離開。
「你拿著他幹什麼。」
「萬，萬一回來之後……被人搶走了。」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聽到這話，楚辭踹了踹，縮在角落的乞丐說道：「褥子在，你們在，我若是回來，褥子不在了，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嗯嗯！」乞丐們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的點著頭，太安城乞丐太多了，這城隍廟原本，有二三十個乞丐，被楚辭殺了幾個，又嚇跑了幾個，現在，就只剩下了四個人。
雖說留在這裡，有些擔驚受怕的，至少，乖一點，還有命在。
離開了這樣一個避風港，恐怕也會凍死在這冰天雪地里。
朝著陸府走的路上，能看到很多乞丐，都捧著饅頭，粥，靠在角落裡大口大口的吃著。
倒是很有秩序，絕對不走在主街上，這也是他們答應了陸老爺的事情，不能夠影響到太安城的居民。
因此都很自覺。
這也是，太安城百姓能夠容忍他們的原因。
等他們到了陸府的時候，已經是排了百人長隊，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雖然說站的東倒西歪，可是他們都很遵守這樣的秩序。
等了半個時辰，楚辭和小男孩身前的人，也總算領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陸老爺看到了小男孩，笑吟吟的走過來說道：「你哥哥，好些了嗎？」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十分溫柔的說道。
「這就是我哥哥，他好很多了，謝謝陸老爺。」小男孩朝著陸老爺鞠了一躬。
「那就好，那就好，都活著就好。」陸老爺輕柔的笑了笑，楚辭望向他，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不知道為什麼，在望向這些乞丐的時候，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些愧疚。
善與偽善。
陸老爺更偏向於前者，一個人的善良，可以裝出來，但是有些時候，那種善的感覺，是不同的。
這時候，陸家的公子來到了陸老爺身旁，笑著說道：「爹，你對這群乞丐，都快比我這個兒子，還好了。」
他打趣一樣的說著，楚辭眉頭一挑，他分明感受到，那一瞬間，陸老爺的表情有了些許的凝固。
隨後，陸公子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小弟弟，你還在長身體，得多吃點。」
「咱們陸府還剩下幾個包子吧，給他拿過來。」
原本正準備盛粥的下人，聽到這話，急急忙忙的跑回到了府內，拿出來了三個包子。
「來，今天吃這個，以後陸府若是有什麼剩下的飯菜，第二天早上你來取，好不好。」
「謝謝陸公子，謝謝陸老爺。」小男孩連忙一一道謝。
「這是你的粥。」陸公子親手將粥遞到了小男孩的手中，隨後下人，也將一碗粥盛好，遞給了楚辭。
楚辭沒有說話，端著粥和饅頭帶著小男孩轉身離開。
「謝謝陸老爺，陸公子。」小男孩再次轉過身，鞠了一躬，這才跟著楚辭離開。
「陸老爺和陸公子，人真好，我以後，也想做他們那樣的大善人。」小男孩的笑容十分的明朗。
快到城隍廟的時候，小男孩望向不遠處的雪地里，輕咦了一聲。
「那是，大黃！」
「大黃！」
「大黃！」楚辭眉頭皺了皺，放眼望去，是一條老狗，趴在雪裡，生死不明。
走進了才發現，還喘著氣。
只是，恐怕也離死不遠了。
「大黃！」小男孩十分興奮的抱住了大黃說道；「你跑到哪裡去了，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大黃伸出舌頭舔了舔小男孩的手。
依舊是趴在那裡，恐怕也是沒有力氣起來了。
「汪……」他賣力的挪動著身體，將頭貼在了小男孩的手上，蹭了蹭。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天冷了，大黃就會把我裹在懷裡，他好暖和的。」久別重逢，小男孩想要將大黃抱回城隍廟，可奈何，一隻手，幾乎使不上什麼力氣。
「那，那你吃這個。」他剛準備將粥放到老黃狗的面前，楚辭便是抓住了他的手腕說道：「他只是一條狗。」
「可，可他也是我的朋友。」
楚辭沉默。
隨後說到：「你身體還沒好，吃我的吧。」說完，楚辭將粥放在了地上，老黃狗卻沒有吃，而是伸出舌頭，看著楚辭。
「吃吧。」楚辭聲音冰冷的說道。
若不是因為小男孩，莫說是將粥給狗，恐怕，他早就吃上狗肉了。
得到了楚辭的指令后，老黃狗才敢伸出舌頭，一口一口的舔著。
突然。
老黃狗停在了那裡，隨後，汪了一聲。
身體抽搐了兩下，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裡，還流出了一些白色的泡沫。
「……」楚辭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他轉過身，望向陸府的方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他，他怎麼了！」小男孩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抱著大黃狗的頭，淚眼汪汪的說道：「你，你怎麼了……」
「粥里有毒。」
楚辭沉默片刻后說道。
「怎麼，怎麼會，粥里怎麼會有毒。」
「他，他還能救嗎？」小男孩頓時感覺到透體的冰涼，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一樣。
他雖然稚嫩，不諳世事。
可這樣最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粥，是從陸府盛出來的，毒，只有可能是在陸府的時候，下的。
「他是想毒死我。」若不是因為小男孩的一念善意，恐怕死的就是他了。
楚辭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而小男孩則是有些慌張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陸老爺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可能是不小心，煮粥的時候，撒進去的……」
小男孩越說越沒有底氣。
「誰會將砒霜和食物放在一起，其他的乞丐吃了都沒有事，唯有這一碗。」
楚辭的目光愈發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