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暗中的計劃

提斯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他們不是順道帶著個小崽子回麥威尼復命嗎？」

「我也不知道，總之他們沒有回去，上頭懷疑可能被教會抓走了。」

「這不可能！」提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差，整個人靠在酒架旁，臉色蒼白。

這怎麼可能呢？教會就算能檢查出城的所有道路，也沒可能封鎖整個森林。那處小道可是整個組織知道的最隱秘的路！

難不成被路上的魔獸吃了？這也說不通，希特可是貴族的家臣，怎麼可能沒有配備驅獸粉末？總不能真的被教會抓到人了！

「你...你怎麼看......」他雙眼緊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愈發顫抖。

明明是白天，倉庫內的窗戶卻一盞都沒有打開。昏暗的煤油燈光下，兩人的影子交錯著，整個倉庫內絕望的氣息幾乎要溢出。

「我倒覺得教會還沒有找到他們，昨天手下的老鼠報告說教會臨時封鎖了整個東街。」桑托斯深吸口氣，強作鎮定地說道：「如果他們已經落網了，教會應該會直接抄了酒館和「工坊」。」

得知大致情況后，提斯的神色總算有所好轉，蒼白的臉上多出一絲血色。

他擦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咽了口唾沫，繼續詢問：「那他們在東街的手下沒被找到吧？」

「這倒沒有，都在「工坊」里好好待著呢。」

「那就好。」總算有一條好消息傳入耳中，這讓他緊繃著的神經有所舒緩。只要「工坊」不出問題，裁判所的那幫獵犬就沒那麼容易抓到他們。

不過考慮到現在嚴峻的形勢，就算是提斯這種老生意人也要好好估量一下，這樁生意到底要不要繼續做。

在教會眼皮子底下做黑活可真危險，即使是在組織內部討論時也為這樁生意猶豫許久。

「我看吶，不如找上頭申請用那個東西！」桑托斯伸手做出吹奏樂器的姿勢。

「這生意你還想做？」提斯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此時再看他就覺得此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可是組織的寶物！你也敢打主意？」

「寶物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

提斯自然知道桑托斯指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還記得一年前，組織里的老鼠曾經無意間找到過一個古代煉金帝國的遺迹。當時上頭派了不少高手去裡面探索，甚至還有編外的魔法師。

然而探險並不順利，遺迹內到處都是機關陷阱，甚至在遺迹內找到過滿是機械蜘蛛的房間。那場探險讓整個組織損失慘重，好在之後在遺迹內找到了一件古代煉金物品，這才回本。

再之後，探險隊發現更深層的道路無法探索於是折返地面，順道炸塌了去往遺迹的通道。

他依稀記得，那座遺迹就在小鎮附近。而桑托斯這會兒打主意的寶物，正是從遺迹中帶出的那件煉金物品———阿米奇思魔笛。

那是一支能操縱人心的笛子，據說小孩子的精神很弱，只要聽到魔笛的吹奏聲就會情不自禁地跟著吹笛人離開，那些成年人則要聽著魔笛的聲音十幾分鐘才會被影響。

「知道了。」提斯深吸口氣，注視著對面那雙只有無盡慾望在其中流淌的眼眸，說道：「我會向組織申請，但這單之後，我們和貴族的交易必須中止！」

眼見提斯鬆口，對面的的男人也難得鬆口氣，點頭表示同意。

倉庫內的煤油燈被熄滅，窗戶被打開，

一切又回歸平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但計劃會發生在哪裡？又會在什麼時候呢？

上午，森林深處，某個山洞的密室內。

就如昨天計劃的那樣，科西亞既沒有去狩獵素材，也沒有去小鎮上擺攤。他只是安靜坐在書桌前閱讀。左手拿著麵包，右手翻閱著筆記，桌案上還放著自製的涼茶。

麵包被一點點吞咽入腹，書頁也被翻閱得愈發仔細。隨著時間的推移，杯子里的涼茶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一口涼茶喝完，麵包被消滅乾淨，他總算做好準備升階了。

想要從黑火一階提升到二階其實沒什麼難度。

一階能簡單使用精神領域探知觀察四周，並且能流暢使用精神切割。而二階只要能結合兩種能力對素材進行處理，提取出純粹的靈魂之力，並且用銘文繪刻儀式輔助製作煉金物品就算入門。

在完成兩個條件后，鍊金術士就能通過與世界意志建立的契約儀式正式成為二階。

準備好所有材料，科西亞取出昨天購買的卡摩羅巨蜥血液，為了避免一次失敗就浪費掉整管血液，他特意把血液分成五份，每次只處理一份血液。

將血液滴在一個碗裝透明器皿中，他嘗試著開啟精神領域。彷彿洞悉周圍一切的感覺再次襲來，這次科西亞沒有讓精神隨便散逸，而是強行集中在身周一米範圍內。

視野內，藍紫色血液內部五顏六色的光芒交織重疊在一起，幾乎難解難分。他要做的就是把其中那團熒綠色光芒從其他光芒里切割分離出來，只要切割出的部分帶有一點雜質這次處理就算失敗。

在精神領域穩固后，他又分離出幾縷微小的精神力，其中一縷慢慢幻化成刀刃狀，另外一縷則將血液托舉到半空。

精神刀刃小心剖開交織重疊的光芒，那道熒綠色光芒暴露在空氣中，刀刃在它周圍遊走切割。被完整切割下的光芒不間斷的流入下方的透明器皿。

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消耗的精神力開始指數級上升。科西亞的額頭和背部冒出細密的汗珠，集中精神變得困難。

刀刃劃過光芒，意外發生了，一絲橙紅的光芒也隨著掉入器皿中，原本存粹的顏色被污染。

見狀，他停下手頭的動作，懸空的血液被移動到專門劃分出的廢料區。

透明器皿內的純粹被那抹橙紅打破，看上去一切沒什麼異常，但科西亞心裡清楚，這份素材廢了。

煉金沒有穩定劑的輔助，多餘的靈魂力量無法被中和，一旦有其他光芒被切割入內就算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