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龍與神明

……

初始序列——咒言師

能力：以語言撥動規則，運用規則，乃至掌控規則。

限制：身體容貌定格，無法成長。

擁有者：歐陽夜城。

……

董府外屍橫遍野，整座霜林城都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千餘戰士整齊的駐守在董府門前，紅袍墨甲，袍上綉著令人望而生畏的黑龍，看這裝扮並不是霜林城的駐軍。

十分鐘對於有些人來說很短暫，對於有些人來說也很漫長，但對於某個主人翁來說，可能恰到好處……

光幕漸漸消散，兩個人影一前一後，逐漸清晰起來，待到董府大門口，一個駐守戰士的領頭者翻身下馬，手裡捧著一件紅色惡龍刺繡的玄色大氅，小跑著來到歐陽夜城身後為其披上，隨後單膝下跪，昂著頭，崇拜的喊了一聲『將軍』。

隨著這一聲『將軍』，千餘戰士動作一致，右手握拳抵住胸口，單膝下跪，齊聲大喊道：

「將軍！」

鐵甲摩擦之聲不絕於耳，引的周圍觀望的勛貴平民一陣惶恐，盡皆俯下了身子，絲毫不敢動彈。

「辛苦了，小豐。」

「他都天澤一心想著蠶食金華域，卻沒有想到他自己的霜林域早就被咱們南離滲透的千瘡百孔了，呵，將軍？他一個繼承者，也配？」

歐陽夜城輕聲說道，被稱作小豐的年輕戰士則是雙眼放光，狂熱的說道：

「小豐願永遠追隨將軍！」

「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謹遵將軍吩咐！」

……

戰士們在小豐的帶領下如潮水般退去，不知過了多久，在一位六勛貴族緩慢的爬回府邸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的時候，眾多勛貴平民如鳥獸一般轟然散去，未來的幾天，他們怕是連門檻都不敢踏出一步。

……

「小南，你看這霜林城怎麼樣？」

小南此時臉頰透紅，嘴角還掛著幾滴晶瑩的仙露，神色複雜，有一絲羞怩，一絲悲哀，還有一絲刻骨銘心的仇恨。

突然聽到歐陽夜城不著邊際的詢問，身體僵了一下，低聲道：

「挺好。」

「不討厭就行，那以後，你就是霜林將軍。」

「我……我怕我做不來……」

小南有些震驚的不知所措，雙手死死的捏住衣擺，支支吾吾的說道。

「沒事，沒有誰天生就會做將軍，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只要擁有足夠的實力，沒有人會在意是誰坐在將軍的寶座之上，勛貴不會，平民不會，泥巴種更不會。」

「更何況城內的不穩定因素已經基本清除，我還會把小豐在內的第二騎士團整個都留給你，凡是遇到了難以抉擇的問題，教你一個字……」

「殺。」

「沒有什麼事是殺人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殺一些……」

彷彿是被歐陽夜城話語中的殺氣震懾到了，小南低下頭，輕聲道：

「我知道了。」

「喔，對了，我把你以前的侍女柔兒也帶過來了，有她陪著，你也許不會那麼孤單……」

歐陽夜城捏了捏小南俏紅的臉蛋，邪魅一笑。

「最後再奉勸你一句，機會我只給你一次，在此之前，你只能是我的小南……」

說完，歐陽夜城揚長而去，留下一臉鐵青的小南，良久之後，小南驀地抬頭，映入瞳孔的只剩下一條鮮紅的惡龍……

……

霜林城，

將軍府。

此時的將軍府已是煥然一新，全然沒有了之前冰冷威嚴之感，門口的兩座異獸石雕也不見了蹤跡，比起將軍府，如今這裡更像是一座遺世獨立的園林小苑，清新而優雅。

「小南姐，府里已經完全由我們第二騎士團的人接手了，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一域之主換人可不是件小事，一大堆麻煩，真是頭疼啊……」

「辛苦你了小豐，你去忙你的吧。」

「欸，我最近應該是在星月城那邊，有事的話小南姐你讓人通知我一聲，我立馬就到。」

「嗯，知道了。」

……

「柔兒，你怎麼過來了，是將……歐陽夜城強迫你過來的嗎？」

「他們都走了嗎？蘇冉姐姐，是我自己要過來的，比起生活在那條惡龍的眼皮底下，還不如在這霜林城照顧蘇冉姐姐呢……」

小南，或者說蘇冉角色一變，趕緊捂住柔兒的嘴巴，有些畏懼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要再叫我蘇冉了，蘇冉已經死了，我現在是江南，也只能是江南……」

沒錯，她並不是什麼小南，她叫蘇冉，是上一任南離將軍蘇烈的女兒。當年蘇烈被歐陽夜城所殺，整座將軍府幾乎被屠戮一空，只留下了蘇冉和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柔兒。

當然，這並不是歐陽夜城良心發現，悲天憫人，而是他在蘇冉的身上，看到了小南的影子。

恰巧不巧的是，蘇冉修鍊的乃是罕見的第一序列——千面。於是歐陽夜城讓她化作小南的模樣，留在身邊，就這樣，一個是為了滿足自己精神上的幻想，一個是為了尋找時機，報滿門血仇……

「這裡現在又沒有人，怕什麼……」

柔兒不服氣的說道，

「我看啊，蘇冉姐姐你就是太緊張了。」

蘇冉嘆了一口氣，略微有些絕望的說道：

「不，你不懂，你不懂歐陽夜城的可怕，他已經快要踏出那一步了，在界域神器的加持下，他甚至能夠以凡人之身創造傳奇道具，那個狀態下的他，稱之為半神也不為過……」

「那……那他能聽到我們剛剛的講話？」

「我不知道……」

「他給了我一個機會，給了我一個希望，可是我完全觸碰不到……」

「不過也對，他那樣的人，如果不是有著絕對的把握，又怎麼會放任我不管呢……」

「那蘇……小南姐姐你就這樣認命了嗎？就這樣屈服於那條惡龍了嗎？」

「不，我在等，他那樣的人，註定了不會有朋友，註定了將與所有人為敵，一個人再強，也敵不過整個世界……」

只是，蘇冉在心中默默的補上了一句：

「除非他不再是人，而是……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