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盒裡的猴子

「在這，在這。」

從洞口出來的劉桐這次往外走了幾分鐘，便看見等在不遠處的雪秋和福岡。

「兄弟不錯呀！這麼快。」福岡上前拍了拍劉桐的肩膀，說道：「現在可是還有很多人沒有出來呢。」

劉桐歪過頭，繞過福岡看去，面前是一個不大的圓形廣場，粗略目測一下，算上自己一行人，整個廣場也才十幾個而已。

「這個數量是正常的，畢竟不是每個車廂都能派出人來參加的。」雪秋走上前，擋住了劉桐的視線。

「先不說這個，你的武器是什麼呀！」福岡說著，露出了自己的拳套，滿是污垢，還有些許的破洞：「我之前是一個健身教練，手上戴著的就是這個拳套。但我確實沒想起太多，嘿嘿。」

「這個武器是根據自己的記憶來的，記憶越靠前，武器就可能越新，還有可能增加。」說著，雪秋亮出了自己的手術刀：「我現在更新出了11號，12號，22A號。」

雪秋沒有像福岡一樣說出自己的記憶，不過劉桐也不在乎，反手亮出了自己的那個匕首。匕首出現的那一刻，一直在觀察福岡和雪秋的劉桐能明顯感受到兩人表情有些許的變化。

「行，第一次不錯了。我第一次什麼都沒有呢。哈哈。」福岡笑的略微有些假，劉桐也沒拆穿，順著話說道：「我也沒想起什麼，只記得自己最後拿著這把刀。」

劉桐知道雪秋和福岡並不相信他的話，同樣的，劉桐也沒再相信他們。

三人寒暄著找了個椅子坐下，沒過一會兒，又從洞口陸續出來6個人，然後就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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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幾秒輕鬆的伴奏，從洞口蹦蹦跳跳出來一位1米6幾的小丑，精緻的妝容，乾淨的紅鼻子，手裡拿著好多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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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跳起輕鬆的舞步，拿著氣球放到每個人的手上，一手經典的WayBackHome，BobCrosby沙啞又輕鬆的聲音，讓整個接待處慢慢變暗，彷彿讓人置身那個黑白電視的年代，但藍綠色的棚頂又讓這裡彷彿深陷極光。

「謝謝！」小丑屈身獻禮，舞台旁不知哪裡來的鮮花灑在廣場中央，明明四周的人毫無動作，但掌聲和歡呼不絕於耳。

「歡迎來到第二關，我是你們的裁判寇奇。」寇奇看了看周圍，接著說道：「哦！幹嘛這麼沉重，一定是在那些車廂呆太久了，腦袋也變的和那些車廂一樣老舊了？」

廣場上的人手裡拿著五顏六色的氣球，沒有一個人把氣球放飛，或者說是不能。那根線仿若有神奇的魔力，想松也松不得。

「來！笑一個嘛！」寇奇不知道哪來的照相機，對著右手邊的壯漢說道:「來，擺個pose。」說著一道強閃后，那個大漢猛地站起身，一聲槍響，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嘣！嘣！」剛才的那個閃光燈，讓整個廣場都陷入白晝。劉桐慢慢睜開眼，那個壯漢拿著一把手槍，槍口處是一大束的鮮花，還飄蕩著沒落地的彩帶。

「托卡列夫，1930年生產的半自動手槍，有點意思。」寇奇拿過手槍，為什麼說拿過呢？因為被拿走手槍的壯漢明顯有幾分憤怒，但動也沒有動。寇奇看了看手槍，在自己的腦門上比了比，露出一副被槍殺的表情，然後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寇奇變成了無數的花瓣。

所有人站起身來，看著掉在地上的手槍。

「死亡，死亡，鮮血，鮮血。」寇奇躺在廣場的另一側，竭盡表演。手扶在額頭上，笑著笑著就哭了。

「哦！我的鼻子，我可愛的紅鼻子。你去哪了？」寇奇站起身來，看向眾人，眼淚打濕了眼妝，看著既可憐又恐怖。

「他一定在這裡的某處吧！」寇奇哭著走到廣場中央，跪了下去說道：「求求你們了！幫我找到我的鼻子，沒了他，我該怎麼呼吸呀！」寇奇掐著自己的脖子，青筋蔓延的耳後，慘白的粉底都蓋不住他憋紅的臉。

劉桐看著寇奇，不由的也生出幾分窒息感。

「劉桐你看！」雪秋揪了揪劉桐的衣服，示意他向前看去。只見著每個人的氣球慢慢顯示出了數字，從1到24。

「誰在說話！」寇奇跳了起來，大聲的呵斥道：「不許說話，不許說話！」

「這裡是沒有朋友的。」說著寇奇又悲傷了起來：「大家都只能看到數字而已，不能說姓名，否則會直接淘汰哦。」寇奇看著劉桐，然後大笑起來。

「去找我的鼻子，去吧！找我的紅鼻子。」寇奇驅趕著眾人走到廣場的另一側：「記住哦！你們之中最多只有12人才能通過。我的意思是氣球沒了，你們這趟旅行也就結束了。」

劉桐看著周圍，明明能看清楚衣服還有臉，但是就是看不清是誰，到了腦海里就變成了數字，剛才寇奇的那一聲，劉桐也沒看到雪秋和福岡的數字。

劉桐回頭看了眼寇奇，只見他消失在廣場中央。等回過頭時，所有人都已經不見了。

廣場的另一側，錯綜複雜，像迷宮一般，劉桐抬頭看向自己的氣球-13號，懸挂在草叢的上方。劉桐嘗試蹲下，跳起，那根繩子就像伸縮般，氣球一直懸挂在那個位置。劉桐看著手中殘破的匕首搖了搖頭。

劉桐向里走了一會，迷宮比自己想象的大，也有點無聊，看著寇奇的樣子，明顯這一關是想讓大家自相殘殺，但劉桐並沒有碰見任何人。迷宮曲曲折折，但一直沒有死角，按照進程來說怎麼都該碰見人了。

劉桐有點疲憊的坐在了原地。

如果晉級的人只有12個，那麼紅鼻子就沒有用了，只要單純的廝殺就好，殺到最後還有12個人就行，但如果需要找到紅鼻子，設定12個人晉級也就沒有意義了。劉桐有點頭大，怎麼想，這個規則都自相矛盾。更何況像這種迷宮，不論是廝殺還是找東西都明顯不是最佳的場所。

劉桐拿著匕首，看了看天空。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劉桐心裡想著。

叮！一把銀色的匕首閃過，正好打在了劉桐的刀上。

劉桐起身坐起，面前一個人，雖極盡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樣子，但總是差了那麼一絲。劉桐抬頭看著氣球，21號。

「是雪秋嘛！」對方沒有應答，只是一道銀灰色的光芒閃過，再次擊中劉桐的匕首。劉桐走進些，對面沒有任何動作。

「是雪秋嘛？」

叮！又一聲敲擊刀刃的聲音。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叮！又是一聲。

劉桐撓了撓後腦，如果自己的話對方能聽見，那為什麼雪秋不說話呢？

叮！叮！兩聲，劉桐四下看去，也沒有武器掉落在地上，但劉桐十分確定那是雪秋的手術刀，畢竟自己可是被那把手術刀砍掉了腦袋。

只見著那人指了指前面的路，示意劉桐走下去。

「要一起嗎？」沒有武器聲，那人只是一直用手指著路。

好吧！既然沒有頭緒，劉桐還是打算先往前走走看。

劉桐跟在21號後面往前走著，彎彎繞繞的，每到拐角，21號都會等下劉桐。約莫幾分鐘后，21號停了下來，指了指地上。

順著21號手指的方向，劉桐看見了一個盒子。盒子里傳來猴子的叫聲。

「打開嗎？」21號沒有反應，劉桐走過去，看著地上的盒子湊近的聽了聽，確實是猴子的聲音沒錯。劉桐看了看21號，然後打開了盒子。

銀光再次閃過，劉桐下意識的拿起盒子抵擋，刀釘在盒子底部。過了一會，劉桐放下盒子，見著盒子底部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劉桐沒怪罪21號，那把刀明顯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劉桐關上盒子，盒子里又響起了猴子的聲音。

？

劉桐快速又打開了盒子，盒子里還是空無一物。劉桐看著21號，只見著21號攤開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這是什麼那種聲音裝置吧！裡面可能真的沒有猴子。劉桐想這麼說的。

這時21號蹲下身來，拿起面前的盒子，然後瘋狂搖晃，裡面傳來了猴子驚恐的嘶叫聲。

「有猴子？」21號還是沒有說話，繼續搖著盒子。

「行了，行了！」猴子的聲音太刺耳了，連劉桐都有點可憐起來。

劉桐奪過來打開一看，本想著這猴子不死也殘廢了，但打開后還是什麼都沒有，倒是盒子裡面變得濕濕的，有些許的腥臭味，邊上還沾著幾根金棕色的毛髮。

薛定諤的貓？劉桐一下就想到是個人都掛在嘴邊的這個思想實驗。當物體處於被觀測狀態時，觀測就有可能影響結果。

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盒子里是沒有猴子的。

叮！

叮叮！

有！

沒有！

伴隨著敲擊劉桐匕首聲音的輕重緩急，劉桐大概猜出了意思。劉桐伸出手，本想探探盒子的深度，但盒子被一層薄膜覆蓋，沒辦法探到裡面。

叮！

叮叮！

叮！

叮叮！

聲音不斷響起，看起來時間應該不多了。

看著箱子口的划痕，想必21號也嘗試過很多辦法，這個盒子也是無法破壞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叮叮聲從未停止過。

咚咚！

劉桐拿起匕首，敲擊了兩下箱子。

叮叮！

咚咚！

劉桐回應著。

只見著21號站在原地，然後砰的一聲，21號的氣球炸裂，緊接著21號，在禮花中消失了。

劉桐輕輕的把盒子放在地上，轉過身走了出去。

這時，一隻毛茸茸的小手從盒子伸了出來，透出半個腦袋，露出兩個黑漆漆的小眼睛，看著劉桐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