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就算要死,也不該是這種死法!
趙管家和兩名護衛順著寒意襲來方向望去。
只見一名全身沾染不少鮮血,臉色沉如寒潭,周身鼓盪澎湃氣勢的少年緩步行來。
少年滿頭黑髮被氣勢激蕩得四散而開,無數根髮絲在地窖昏暗空間中飛舞,如閻王的索命利刃般,泛著森冷凶光。
石羽的靈識已探清此間狀況,自是瞧見了呂師慘狀。
他如何還能抑制胸中怒火。
「你是誰,為何敢闖入此間?」兩名趙府護衛斷喝一聲。
當即揮舞著鐵棒朝石羽砸來。
石羽周身氣勢一盪,兩名護衛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倒飛入半空,手中鐵棒也脫手飛出。
還不待兩名護衛落地,石羽右手掌心凝聚靈氣狠狠一拍。
兩名護衛凡人之軀,哪堪承受修士之力。
被石羽一掌當場拍爆,於半空中爆散成一團血霧,肉身碎成齏粉。
血霧混雜著肉粉,四散炸開。
濺射滿整個地窖空間。
那趙管家摸了摸臉孔上仍有餘溫的血水,嘴唇毫無血色。
他愣愣地舔舐唇邊血漬,沒有任何味道,卻有無邊寒意透入心底。
他下意識地雙腿一軟,跪倒在石羽身前。
反應過來后,才凄聲嘶喊:「仙師饒命啊!饒小人一條狗命,我願為仙師做牛做......」
最後一字還未說完,石羽抽出那從虯髯大漢處得來的闊刀。
一刀剁去趙管家左臂。
趙管家瞳孔暴突,看著左臂斷口處,不斷噴出汩汩血柱。
他幾乎暈死過去,但他還不能暈。
他頭顱重重磕在地面,慘呼道:「啊,饒命啊......仙師。」
石羽神色冰冷,全然不理會趙管家呼喊。
又一刀卸去趙管家右臂。
「啊!」
石羽再出一刀,斷去趙管家雙腿。
「啊!我命休矣,啊......啊!」
石羽無動於衷,臉色沉如冰山,再也不見任何其它情緒。
又出一刀,此一刀正中趙管家腹下,閹割掉那物。
石羽以殘暴手段為趙管家宮刑。
趙管家已不再慘叫出聲,痛到極致,便沒有痛了,就麻木了......
他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少年,這如惡魔一般的少年!
他自是認得石羽,就是因此子,他將呂師懷恨在心,從而有了今日所發生之事。
當日因,今日果!
他死死盯著這面無表情的少年,只覺很冷......很冷......
與那日在處事堂中依無所依,被逼得差點自斬一臂的少年,完全格格不入......
「快殺了我,求求你了,快殺了我,快......」
趙管家只留最後一聲哀求。
石羽漠然揮刀,一刀將趙管家縮水的身軀,分為兩半。
了結三人的過程,說來話長,但發生得很短暫,不過轉瞬剎那間......
滅殺了趙管家,石羽看也不看這滿地碎屍,和滿場血霧。
他一步躍上石台,靈氣散開,熄去石台下烈火。
氣勁湧出,釘住呂師四肢的鐵釘輕緩而出,縫合住呂師嘴唇的黑線也一根根裂開。
呂師虛弱無力的身軀癱軟下來,被石羽輕輕扶住。
眼見往日謙遜溫良,對所有事物都可侃侃而談的呂師,如今被小人折磨成此番模樣。
石羽心中不忍,只澀聲道:「呂師,
是我來遲了,此事也是因我而連累了你......」
呂師雖身心俱疲,但仍對石羽露出一個笑容。
他搖頭艱難道:「這......這不怪你,你......快離開這裡!」
此言說完,呂師也昏死過去,人事不知。
陷入此等際遇,落得如此下場。
呂師仍不後悔,強撐著意志,沒有在意自身傷勢,而是仍在記掛自己學生的安危。
一如上次為石羽挺身而出,這次為衛青青,依舊挺身而出。
石羽也堅信,下次若再有上舍學生遭遇危難,呂師絕對是第一個挺身而出之人。
即便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他的生命,也縱死不悔......
由此可見,呂師對自己的學生,或者說是對自己的信仰。
愛得何等深沉,愛得何等不悔,亦如高山,如海洋......
「呂師,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世間可還有像你這般的人?」石羽輕嘆。
將呂師帶出地窖,柳青衣等人看著那全身血肉模糊,不成人樣的身影,也是吃了一驚。
石羽對眾修道:「諸位道友,誰有療傷之物,可否借予我,日後定有厚報?」
他知修士的療傷藥物,與凡俗間的療傷藥材,完全不可等同。
而自身踏入修鍊界時日太短,也不曾得到那傳言中,修士所煉出的靈丹妙藥。
聞言,柳青衣飄身上前,從腰間精緻香包中取出一粒白色丹藥。
此丹藥一經取出,便溢散出陣陣葯香,其上隱有靈煙繚繞。
顯然是非凡之物。
石羽將白色丹藥喂入呂師口中,丹藥入口即化。
只不久,呂師原本蒼白的面色,便有了一絲紅潤。
全身上下遍布的傷口不再溢出鮮血,結上一層血痂。
見呂師傷勢好轉,石羽也是長舒一口氣,神色也不再那般冰冷如淵。
他對柳青衣鄭重抱拳,道:「多謝!」
柳青衣只輕輕點頭,以作回應。
心中卻在輕笑:「這目中無人的小弟弟,竟也懂得感謝,還真是不容易!」
「主事,既已將人救出,我等這便離開吧。」雲鶴道人出聲提醒道。
他可是記得,上次四方勢力齊聚一堂,共同商議四方條約時。
趙府這一方可是有三名凝氣中期修士在場。
而今日眾人闖入趙府,也不知是何原因,卻只遇上一名中期修士,便是那被石羽所斬的虯髯大漢。
這已是運氣極佳。
雲鶴道人一出聲,餘下修士皆點頭認同。
石羽背起呂師,帶著眾修出了後院。
他仍在猶豫是否要去搭救那衛青青。
不救的原因也很簡單,此女與他非親非故。
雖有同窗之名,卻無同窗之情。
數年同窗,兩人從未有過交流。
這等同窗情誼,興許還及不上異國他鄉蓬蒿人的指路之情。
及不上江湖中萍水相逢、互道一聲「珍重」的漂泊之友。
他石羽並非那種路見不平,便要拔刀相助的爛好人,他只做該做之事,只行問心無愧之舉。
而若要去救,也有救的理由。
一是看在呂師的情面上。
二是此女好歹也算青石鎮同鄉,多多少少有著故土之人的情誼在當中。
可還不待石羽作出決定,已經有人幫他做了決定。
石羽一眾人等剛行出後院,便見迎面行來一群修士,攔住了眾人去路。
是方才逃離的趙府眾修,擁躉著一名青年再次而來。
此次趙老財主也跟在了眾修的後方。
當先那人,則是一名面色發黃,雙臂頎長,眼眶烏黑,神情陰翳的青年。
此青年著一身白衫,臉頰略有潮紅,衣衫頗為不整,胸口處半敞半露著,正是那徐盛。
其身後還跟著一名少女。
這少女翠眉淡掃,不施脂粉,青絲間扎一圈楊桃辮,身姿亭亭玉立,長相頗為俏麗動人。
只是此刻,俏麗少女本應明媚的眸中,卻儘是死灰之色,神色麻木的跟在徐盛身後,如木偶一般。
再看其身上白裙,有著數處被撕扯的痕迹,大腿處更是顯出一道明晃晃的缺口,露出少女那晶瑩勻潤的凝脂肌膚。
這少女也正是被徐盛擄來的衛青青。
見得此情此景,對上衛青青那布滿死灰的黯淡瞳孔。
石羽哪還能不知發生了何事。
此女雖素來瞧不起他,但這些年少時同窗間的罅隙,石羽還不至於就此將衛青青懷恨在心,他沒這般心胸狹隘。
眼見衛青青落得如此下場,其心中也只能暗嘆。
石羽將呂師交給一旁的柳青衣照看,他召出懸於腰間的兩柄飛劍,於頭頂盤旋,已是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柳青衣攙扶住呂師,道:「可需我出手,對面那人名為徐盛,修為在凝氣五層,比我還要強出不少。」
石羽自也是感知出了那徐盛的修為實力,但凝氣五層又如何。
他已決定今日必將此獠斬於此間。
在對上衛青青那死灰瞳孔時,石羽原本猶豫不決的心,已是定了下來。
若自己今日退了,那衛青青定然要被徐盛玩弄致死,一條青春鮮活的生命,便握於自身一念之間。-
「那少女就算要死,也不該是這種死法。」
更何況徐盛帶著眾修,擋住去路,也未必可安然退走。
既如此,只能全力一戰。
石羽對柳青衣道:「無須你出手,幫我照看好呂師,日後定有報答!」
在場眾修中,相對而言,柳青衣最值得他信任,他不放心將呂師交給其他人照看。
柳青衣不再多言,輕輕點頭。
徐盛盯著石羽等修,心中也滿是惱火,他本在與衛青青行那逍遙之事。
結果被人中途打斷,說有修士打殺了過來。
他不得不抽身而出,隨眾修來會一會鬧事之人。
兩方修士,只對峙片刻。
場中氛圍,便驟得突變。
石羽率先出手,掐訣一指,兩柄飛劍便朝徐盛急掠而去。
徐盛冷哼一聲,一名區區凝氣三層修士也敢對他出手,真真是不知天高,不知地厚。
他周身靈氣鼓盪,凝氣五層的修為全面爆發,身周靈氣氤氳。
再觀此靈氣,竟也比尋常修士靈氣,要純凈不少。
若說石羽的無暇靈氣,可列為十等,徐盛身周靈氣的純凈程度,則近七等。
而尋常修士也就僅是三四等,能達五等者,已為不俗。
兩柄飛劍一前一後,朝徐盛穿射而去。
石羽一出手,便點燃戰局。
兩方修士豁然戰成一團,柳青衣護著呂師後退。
徐盛那方,一名凝氣修士護著衛青青後退,還有那趙老財主,更是退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