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cheaper41對錯
「世上本無對錯，立的規矩多了，灰色地帶也就有了。」一一季語暉
「紅長老，楚衛率領.三千人馬闖入地界，此事非同小可，快迎擊吧...」
殿堂里的眾賓為這位青年讓路，空氣凝固，直到婉南絮腰間的水晶掛飾落在地上，摔成兩半的清脆聲響傳來，再一次激起千層浪。
「你們人類罪惡多端，趁現在的空隙攻打過來，真是不要臉！」那年輕的女孩掙脫杜野的手掌，一時間被疼痛的感覺侵佔，站不起身。
右臂骨折，毫無力氣。
人類有這麼誇張的力氣嗎？
婉南絮努力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眼裡已然恢復平靜，她擺擺手，不想再說話。
很顯然，楚衛當初答應與鳳凰一族和睦相處並讓婉南絮來和親，只是個幌子，拿自己得而復失的女兒做籌碼，騙取一個時機。
熱鬧的婚禮上既能減少防兵，又能一網打盡。
「先把新郎新娘護送回去，我去看看。」紅長老立即吩咐道。
「師傅？！」晏弦思想上去阻止他前進，又被其他人攔了下來。
紅長老披上披風，沒有回頭。
紅色的貼紙隨風而逝，被堙滅的燈火隨即亮起，眾人紛亂嘈雜，圍著不明所以的新郎和面無表情的新娘向另一所別苑走去，完全沒有關注新娘旁邊少了兩個身影一一
「杜野，前面不能走，已經被圍住了！」季語暉試著占卜著星盤，一切微型轉動。
府外的郊區兩側，已經有數百人圍住，他們一路跟隨紅長老前進。
紅長老形單影隻，煢煢孑立，寬大的披風揚起，一人前往戰場。
「他為什麼一個人去？！沒有其他士兵嗎？」季語暉收起星盤，疑惑不解。
鳳凰一族剩餘的士兵也不少，沒理由讓紅長老一個人出馬，其他人也沒有異議，難不成這鳳凰師祖能一人干翻三千人？
杜野停下腳步，微微喘著氣：「……季語暉，你覺得，這件事是誰的錯？」
季語暉走到杜野旁邊，盯著遠處站在空地上的紅長老，良久才開口：「私自佔領領土，讓鳳凰一族有家可歸，有對也有錯，雙方將戰爭波及百姓，用其他方法補救，有對也有錯，拋棄孩子，用作籌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掙回土地，有對也有錯......」
她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誰知道呢？你我皆是路人。」
楚衛出現在長坡口，馬蹄驚叫了一聲，停了下來。
隔得有點遠，聽不清他再說什麼，只看見他手臂一揮，幾百人從坡上衝下來，直接沖向紅長老。
紅長老似乎嘆了一口氣，黑色的羽翼張開，瞬間遮住一半燈光。
他躍身而起，與天際融為一體。
彷彿知道他會回到天上，幾乎是一瞬間，幾百支利劍直充雲霄，密集向紅長老飛去。
紅長老的翅膀被連著射中了幾劍，黑色的羽毛飄落下來。
紅長老立即遠離對方的視野，於空中消失不見。
在楚衛召集士兵想往城西內部攻打時，杜野隨手將攜帶者的劍丟了過去。
劍插在地面上，鋒利的刀削埋入地下三分，泛著寒光。
杜野鬆了松筋骨，說道：「做錯了事，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
「嗯？」季語暉扭過頭，一臉疑惑。
「雖然不知道對錯，但是現在紅長老確實在改過自新，我想幫他。」杜野捏了捏手腕，笑道。
季語暉瞭然，再次開啟星盤：「一定有什麼辦法，將傷害值降到最低。」
星盤飛速轉動著，連接季語暉腦神經中樞，她眼前忽亮忽暗，嘴裡道一直沒有停歇。
杜野慢慢向楚衛走去，他完全露出臉的那一刻，楚衛冷笑了一聲。
「搞叛變？」
杜野撿起那把劍，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刺向楚衛。
一旁的侍衛一擁而上，阻隔了兩人的斷刃相接。
杜野被夾擊在中間，後背被劃出一個口子，血液瞬間滲出，與紅衣染成一體。
「杜野，速戰速決，十秒后，楚衛會和紅長老交手。」
季語暉的聲音從杜野腦中傳來，她躲在岩石後面，做著短命軍師。
「紅長老他...被射中的劍上有毒，檢持不了多久。」
楚衛的士兵訓練有素，體格健壯，完全不是杜野一百五十歲的年齡和現在乞丐人的身體能抵得過，杜野皺著眉，胳膊肘往外拐，直接戳右邊人的肚子。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胃裡一陣劇痛，手上鬆了不少力氣，杜野發出勝利的微笑，狠狠敲了一擊，讓他暈了過去。
「白痴。」楚衛提著劍正準備上前，忽然被一股力道勒住了脖子，直接往後仰。
「我無意取你性命，這件事我們不能好好談談？」
紅長老壓著楚衛，令他動彈不得。
「辱我領土，必誅之。」
楚衛狠狠的說到，他張開嘴對著紅長老的胳膊咬了下去。
「勝之不武啊你。」紅長老無奈的縮回手，從旁邊撈起一把遺落的劍。
旁邊的杜野已經在地上滾了半圈，他正抓起一把沙子往士兵臉上揚的時候，紅長老喊住了他。
「小子，謝謝你了。」紅長老扯下披風，露出一個微笑。
杜野微微一愣，沒說話，站到一邊。
他知道那種眼神，與小鳳凰臨走之前一摸一樣。
那是一種超脫生命本身的責任，彷彿在昭告天下，我們的事，自己了斷。
……
……
「「真的不管那裡嗎？」
黑色通道里，一位鳳凰士兵小聲的嘀咕著。
「你啥啊？」另一位士兵抬手就打了她一下，「他們都是人類，咱們的敵人，為什麼要守著他們？」
「再說了，紅長老就是個窩囊廢，竟然還想著和人類共存，怎麼可能，想都不要想這回事。」那名女孩不屑一顧。
「可是......」
「他這次一個人去挑戰楚衛三千士兵，你想著能活著回來嗎？」女孩繼續說道，「非死即殘，咱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選出下一任首領。」
「紅長老對咱們也不錯吧......」她的同伴坐在石頭上，小聲的反駁著。
「如果強迫與人相處，沒法管理鳳凰一族其他人生存，不如早些下台，我開始就說了，男人做鳳凰首領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不聽，活該。」那女孩憤憤道。
話音未落，遠處的別苑裡，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
女孩勾起嘴角：「看，報應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