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是他活該
過完生日之後，翌日。
肖屹與楚溪面對面吃早餐。
他問道：「回家么？」
楚溪低著頭，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
她道：「今天陪我去A大圖書館吧？我很多書還沒買，先去借閱。」
肖屹沒多想，直接點頭答應，他特地幫她打造的一整面書架牆，還有書房整面書架，至今為止，都沒放上幾本書，看來是真的沒帶幾本書回來。
「國外的書呢？」他順口問她。
楚溪：「國外的書貴死了，我都是買了看完再賣掉。」
快誇她記性好，勤工儉學！
肖屹揚眉：「一個學生，連書都沒錢買了，還整日里給我匯巨款，真能耐。」
楚溪：「……」
這個梗什麼時候能揭過？
放過她吧……
車輪咕嚕咕嚕，兩人到了A大。
圖書館設施很好，也很清凈，求學環境別提多優越了。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並排坐著。
肖屹看了一些蘇黛的材料，到圖書館角落去給打電話：「被我打暈的那人醒了沒有？」
對面：「醒了。號稱什麼也不記得了，但想狡辯也沒那麼容易。」
肖屹聽著回復，皺緊了眉心，「這人帶了刀，不是普通鬥毆。」
「我知道，要不是你本事大，會出人命。」
「那這個人的身份核實了吧？」
「嗯，是個無業游民。」
「著重查一下是不是真的蘇黛粉絲，我們到龍蝦店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能摸上來，聚集在門前，如果不是真粉絲，來不及做太多準備，我這裡有蘇黛的一些資料，整理了一些問題。」
「？？？你懷疑他們冒充粉絲？」
「我反而希望確實是粉絲，最怕有人渾水摸魚，那很可怕，我希望能確定一下。」
「好。」
「那些人坐的車有沒有查出什麼？」
「正在排查，蘇黛那麼多粉絲，找到人有難度。」
「粉絲也是有組織的，狂熱粉平時互聯網上不可能不體現出來，把微博粉絲等級高發過不當言論的那些人一一排查，了解昨天中午的不在場證明，如果真是粉絲做的，一定能匹配到。」
肖屹收了手機，走回座位，卻在不遠處發現有個男同學正拿著手機偷拍楚溪。他這個腳步頓住，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拍到楚溪的側面。
側面臉部輪廓姣好，曲線優美柔軟，坐著都腰肢纖細，窗外的陽光瀉落在她身上，光圈朦朧，氣質美好得不像人間，卻比仙女多了分令人蠢蠢欲動的誘惑。
那人連拍了幾張，轉眼就要分享到什麼社交平台。
打標題的手指都在發顫。
肉眼可見的激動。
待他打出一行：「A大校花換人換人啦！有誰知道這仙女是誰？」
他正要發布，肖屹驀地彎身，搶走了他的手機。
那人氣憤，但是念及這兒是在圖書館，壓低聲音道：「你幹嘛？！」
肖屹戴著口罩，對方沒認出他來。
肖屹目光落到他的教科書上，法學院的學生？
他冷聲道：「知法犯法？未經他人許可偷拍他人照片？」
那人頓時認慫，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刪了刪了。」
肖屹看著他把照片刪了，又以防他有同步的設備，警告道：「要是這組照片傳出去，我就去法學院找你。」
「行行行，我保證不會，對不住。」
那人態度很好，肖屹繞過他，坐回楚溪身邊。
楚溪還沉浸在工作中，對剛才的事情全然不知。
這麼專註，工作的時候，如果有危險，就當真危險了。
肖屹見她喝得見底的咖啡，看來是剛才為了喝咖啡，把口罩摘了。
他也沒出聲打斷她，只是親自替她把口罩戴上，這時她才察覺到他，任由他替她打理耳鬢的長發，眉眼帶笑跟他輕輕眼神交匯了下，算是打了個招呼，又很快挪回視線，落到電腦屏幕上。
莫名的，肖屹有股被忽視的鬱悶感。
但他忍耐住了，她能在科研上取得這麼大的成就肯定是專註的。
可他依舊忍不住想，當初她高中讀書的時候，只要他靠近，她都會第一時間發現他。
她就像一隻小雷達，自動就識別到他了。
可那時他媽媽倒是老是誇小溪專註，說她進她屋去送水果總得喊她一聲她才發現她。
這小姑娘，其實對他已經不如從前了。
這也難怪，這三年，她一直在嘗試著走出他的世界，或多或少總走遠了些。
心裡有些難過，可他推己及人，原來自己喜歡的人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忽視，就會很難過啊。
那她呢？
曾經被他那麼嚴厲的拒絕，該有多難過……
如此一想，肖屹心頭的難過心疼立刻掩蓋了那股被忽視的鬱悶感。
是他活該。
兩人在圖書館呆了一整日，連吃完晚飯後，肖屹問楚溪是直接回家還是接著在圖書館工作，楚溪都回答說再工作一會。
然後，又接著投入忘我的工作。
他不禁想，這小姑娘一工作起來真是工作狂，吃食堂飯只需要五分鐘，說不上幾句話，吃完又立刻回圖書館工作。
他一個男人都快跟不上她的吃飯速度。
她那麼投入他也沒有去打斷她，整整一個晚上，他又沒能和她說上話。
他甚至忍不住想，這姑娘莫不是不需要得到他，只要他喜歡她了，她就滿足了？
然後，滿足了之後，就放下了？
他心中一梗。
就像被什麼東西塞住，呼吸都疼痛。
直到圖書館閉館，這姑娘終於關上電腦，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但這姑娘好像腦子裡還在思考什麼問題，連走路都在思索，然後坐上車后，安全帶都系得慢慢悠悠的，整個動作慢得就像只樹瀨。
肖屹沒忍住，抓過她的安全帶，一點點的拉長，然後直接插入安全扣中。
只是，他忽然發現，因為他在駕駛座幫她拉安全帶，安全帶拉得不夠長，緊緊地系住，安全帶穿過她，緊緊地綁住楚溪。
她今天穿了另一件純色T恤。
很、修、身！
肖屹仍在安全扣上的指尖驀地一顫。
冰冷的金屬扣像灼鐵般燙到了他，他立刻縮回，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卻看見牛仔褲裹著的修長的腿。
他驀地將視線轉到車前方，大掌捏住方向盤，微微平靜呼吸，掛好檔位，踩了油門。
肖屹闖了一個紅燈。
闖過去之後，才猛然發現自己闖了個紅燈，他對自己的失控行為覺得脊背發涼，幸虧夜色已深，路上車已經很少。
旁邊的姑娘一聲沒吭，大致連他闖紅燈都沒發現。
他凝神開車，兩人一路無言地開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