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先生,晚上好
這個年紀的少年的腦海中似乎都充滿了新奇的幻想。
但京極矢研是一個例外。
畢竟作為一個孤兒,生存比幻想要更為重要。
這才是現實。
京極矢研已經考上了帝丹高中,按照慣例,16歲之後如果沒有特別原因就要離開這裡了,他不打算再繼續住下去,這些東西算是離開之前給其他孩子和照顧他的老師的一些心意。
在走進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之前,少年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他露出了一個刻意的微笑,才走了進去。
——
雖然外貌,年齡多有不同,但在場的人都無比的肯定那是矢研。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正在觀看的,是矢研的一生。
但是,這與最後進場的四人的認知並不相同。
對於中也和太宰來說,矢研哥不辭而別。
對於五條悟和夏油傑來說,哥哥早已死去。
而現在他們看見的,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過去。
太宰治看向他唯一不認識的兩人,帶著打量。
五條悟和夏油傑是咒術師,而這兩個他從未見過的人,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他們注視著矢研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不認識的樣子。
哥哥在離開之後,到底遇見了什麼?
——
少年似乎很受歡迎,沒有人不會喜歡一個充滿溫柔與友善的大哥哥。
更何況這個大哥哥還給他們每個人帶了禮物。
京極矢研依次揉了揉每個孩子的腦袋,說了些鼓勵他們學習之類的話,然後又去見了老師。
「你可以在這裡多住幾年,我們都是這麼希望的。」
矢研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沒有老師不喜歡他,他們也不希望矢研過早的體會一個人在外生活的辛苦。
「謝謝老師關心,但您不必擔心我。」
一個禮貌,卻充滿疏離氣質的少年形象更加的立體了。
「如果是真的在乎,就不會這麼說了。」太宰治冷靜的判斷出其中的
不必擔心的潛台詞,可不就是不要管他嗎?
說實話,這和各位弟弟對哥哥的印象相差甚遠,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同。
「矢研哥…」中原中也微微的皺眉,雖然對矢研哥的過去他一無所知,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嗯?你認識哥哥?」五條悟本來對旁邊的人在說什麼在幹什麼都不感興趣,但是他卻聽到了中原中也口中的「矢研哥。」
中原中也滿是戒備,「哈?哥哥?我可不記得矢研哥收養了你。」
五條悟立刻露出一個笑容,充滿了自信,「當然,矢研可是我這個最強最好的,血脈相連的親哥哥!」
不愧是五條悟,一句話不僅強調了血脈,還把把自己和矢研都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五條悟,包括夏油傑的雙眼中也充滿了震驚,「悟,哥…矢研什麼時候成為你的哥哥了?」
太宰治像是不嫌事大一樣,「矢研哥怎麼也不可能成為你這種惡劣之人的哥哥吧?」
事關自己最在乎的親人,四人瞬間敵對了起來。
「那也不會是你們的哥哥。」夏油傑又回答道。
「此空間禁止任何形式的爭鬥。」
在雙方眼看就要打起來的時候,那個聲音終於出現了,將四人隔開了來。
於是爭鬥便這麼不了了之了。
雖然打不起來,但口上的爭吵卻沒有辦法避免。
沒有捲入「戰鬥」的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表情極為微妙。
「我記得…矢研沒有弟弟吧…」諸伏景光小聲的對降谷零說道,「他有弟弟嗎?」
降谷零搖了搖頭,「矢研是孤兒,他自己說過。」
這就怪了。
但是他覺得,既然那個聲音將他們所有人帶入了這個空間,而且這些人顯然是認識矢研的,那就一定有原因。
他有預感,「矢研的一生」會回答這個問題。
——
京極矢研參加了大家為他準備的送別會,結束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他婉拒了老師們的挽留,說自己剛租的房子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所以還是回去好一些。
等到矢研離開孤兒院,剛走過一個街道,幾個不良少年打扮的人就圍了上來。
京極矢研並不害怕,也不驚訝,像是知道他們會在這裡等他一樣。
「京極,聽說你考上帝丹了,了不起啊!」
帝丹是偏差值很高的學校,對於京極矢研這樣無依無靠的人來說,必須要非常好的成績才能考上。
「聽說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的,獎學金一定拿了不少吧?」
——
「這些傢伙!」中原中也本就心情不好,看見自己最重要的人被霸凌勒索,他恨不得將幾人踢出去,然後用重力砸進地里。
其他的人都沒說話,但他們的表情都不好看。
至於為什麼哥哥的過去和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樣,不是他們現在會思考的問題。
——
京極矢研點了點頭,將早就準備好的錢財給了幾人。
「以後我不會再回來了。」
為首的混混因為拿到錢財心情非常不錯,但一聽到矢研這近乎「反抗」的話,嘴角一下子就拉了下去。
「什麼?你不會以為自己有反抗的……」
但是,這句話還沒說完,京極矢研就一拳出擊,將為首的人的大牙打了出來。
其他的人都呆了,大概是沒想到被他們欺負了這麼久的京極矢研會有反抗的一天。
「我說過,我不會再回來了。」京極矢研面無表情的看著幾人,
為首的人雖然被打疼了,但他對京極矢研的印象還停留在任他們欺負的時候,他怒髮衝冠,「你這傢伙!!!」
眼看拳頭就要落在京極矢研的臉上,可他只是微微的側身就躲了過去,膝蓋往上使勁,那人的腹部就再一次被狠狠的撞擊。
他蜷縮在地上哀嚎,再起不能。
「我知道你們的家都在哪裡,如果哪一天我回來聽到孩子們說起你們,那就不只是這麼簡單了。」
明明充滿溫和氣質的少年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臉上表情猶如綻放著的惡之花。
「是…是!!!」
他們也都只是比京極矢研大一兩歲,未成年的孩子,欺軟怕硬是他們的特點,最後抱著被矢研打趴下的人就跑了。
——
「哥哥很溫柔。」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夏油傑感嘆道。
誰看不出來京極矢研現在的反抗是為了保護孤兒院的孩子們呢?
五條悟哼哼兩聲,「那當然!不過,那是我的哥哥哦,就算是傑也不許搶。」
夏油傑表情立刻沉了下去,「悟,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未聽聞過五條悟有哥哥,雖然他也沒有將自己有哥哥這件事告訴過五條悟。
「禮尚往來才對吧?傑?」
雖然在這個空間他們可以暫時的放下彼此的立場,但不代表他們就徹底的忘記了過去發生的事情。
夏油傑不說話了。
沒能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識階的兩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將注意力放在了他們「面前」的矢研身上。
——
解決完了幾個不良少年,京極矢研繼續往前走去,但是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的身旁。
少年似乎知道那是誰,嘴角竟是柔和了不少,雙眼也染上了期待。
注意著少年的幾人也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黑色的轎車。
這輛轎車看起來很是內斂,甚至有些普通,但他們都認識那代表著天價的車標。
司機先是下車,為後座的人打開了車門,這樣的行為再一次證明了後座之人尊貴的身份。
「矢研君。」
那是一位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優雅與禮儀的中年紳士,他甚至在下車之後戴上了帽子。
京極矢研非常尊敬的鞠了一躬,然後走到了他的身邊,「先生,晚上好。」
被稱為「先生」的人似乎很高興,他對司機說了什麼,司機就上車離開了,而他則和京極矢研一起走在了路上。
「那些孩子又欺負你了嗎?」
「先生,我揍回去了。」
京極矢研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被誤解的委屈,男人笑了出來,「嗯,我一直都知道矢研君是個很優秀的人。」
兩人沿著夕陽的方向走了下去,畫面也隨著他們背影消失在遠方而暗了下去。
——
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約而同的猜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份。
宛若桃源鄉的鐳缽街之所以能夠被創造出來,不僅是因為矢研的強大,更因為他背後有著極為強大的勢力。
在矢研哥不辭而別之後,太宰治的調查中,出現了被譽為「創造戰敗後日本秩序的男人」的人。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長相,但知道他的人都稱他為「那位先生」。
會是他嗎?這個與少年矢研一同前行的男人。
——
畫面再次亮了起來,少年矢研看起來長大了許多。
他站在帝丹高中的演講台上,作為本屆最優秀的畢業生致辭。
「希望未來能在各位的腳下延伸!」
說完最後一句,京極矢研得到了所有人最熱烈的掌聲,他微笑著,卻和多年前的自己虛偽的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