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雙手打字,以示清白
「世間好男人那麼多,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陳浪笑著勸道,「畢竟人生漫漫,誰還沒遇過幾個人渣啊!」
「好男人?你是說周舍、還是傅新貴,還是歐陽旭?」說到後面,她聲線低落,瀰漫著些許感傷。
「我啊!」陳浪把自己的帥氣面孔湊到她眼前,「那麼大的活人,你都看不見嘛?」
「我呸,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趙盼兒磨著銀牙道,「昨晚你去引章那裡留宿了吧。」
某人一夜未歸,想也知道去了哪。
「我發誓,引章還是完璧之身。」陳浪舉起手指,然後義正詞嚴的說道,「你怎能憑空辱人清白!」
「你不正經!」
「你思想齷齪!」
說話之間,他直視趙盼兒,一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表情。
趙盼兒俏臉一紅,被一波三連擊給弄得落荒而逃。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陳浪嗤笑道。
這時,孫三娘發出一聲低吟:「這是哪?」
她眨眨眼睛,慢慢的支起身子,面容上滿是茫然。
「你醒了?」陳浪搬著一張凳子,坐到床邊。
孫三娘看了看陳浪,又瞅瞅身上的衣衫,忽地尖叫出聲。
「啊!」
陳浪嚇了一跳:「你叫什麼?」
砰!
趙盼兒推門而入:「三娘,你怎麼了?」
她看向陳浪,目光不善,後者立即雙手打字,以示清白。
「我的衣裳,他……」孫三娘神色慌張,快要哭了。
「是盼兒給你換的衣服,不是我!」陳浪解釋道。
「對,是我幫你換的。」趙盼兒附和一句,「你不用擔心。」
「對不起啊。」孫三娘向陳浪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一句對不起就行啊?我幼小可憐又無助的心靈,就這樣被你深深的傷害!」陳浪滿目的悲憤,「我再也不會愛了。」
此時,彷彿插曲響起:被傷害過的心,還可以愛誰?
啪!
趙盼兒懶得理會戲精陳浪,不重不輕的拍了一下床沿:「一邊玩去。」
洗腦神曲就此中斷。
孫三娘精神狀態還沒徹底恢復,不然,也張口駁斥陳浪。
趙盼兒安撫了一會兒,便出去繼續烹煮醒酒湯。
「話說昨晚出什麼事了?」陳浪故作不知,「怎麼喝那麼多酒?」
孫三娘臉色微變,雙眸瞬間泛紅。
滴答滴答……
一顆顆淚珠,不要錢似的滾落在綢被表面。
「有話好好說,別放大招!」陳浪心底吐槽,旋即抬手想要去擦拭美廚娘的淚水。
孫三娘躲開,陳浪也不在意,說道:「有什麼難處不妨直說,哪怕我幫不上忙,說出來心裡也好受一點。」
「昨日傍晚……」孫三娘抽了抽鼻子,開始講述遭遇的變故。
陳浪秉承了一個合格聽眾的良好品質,全程保持專註傾聽的姿態,時而握拳,時而豎眉,表達內心的憤慨。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陳浪才完全清楚來龍去脈。
昨天傍晚,孫三娘歡歡喜喜的帶著盼兒回家煮飯,想要給傅新貴一個驚喜,結果,滿床都是驚喜!
孫三娘氣得要和傅新貴拚命,被趙盼兒給勸住了。
然而,傅新貴卻恬不知恥的要休了孫三娘,甚至要把兒子過繼給勾搭的寡婦。
更傷孫三娘的心是,在傅家祠堂里,她兒子傅子方壓根不在乎親娘,歡天喜地認了新媽媽,嘴裡還不停的痛罵她。
不客氣的概括,傅新貴、傅子方,以及傅家那些老一輩,全都對孫三娘大肆指責,堪稱千夫所指。
孫三娘心態崩了,和盼兒大鬧了一番傅家祠堂后,就回到茶坊借酒澆愁。
「他們該死!」聽完。陳浪故意道,「要不我派人……」
孫三娘眉心一跳,急聲道:「不要,子方他……」
說著,她腦海里不由得再次回想起親兒子背刺的場面,表情變得凄苦,幽幽嘆息。
「那傅新貴呢?你就不恨他?」陳浪低聲道。
「我恨,可恨他有什麼用?」孫三娘哀聲道,「說到底是我瞎了眼,看不出他無情無義。」
「你還記得不,我曾經說過報復負心之輩的最好辦法是什麼嘛?」陳浪眼眸炯炯有神,帶著難言的灼熱。
孫三娘一怔。
陳浪身子前傾,聲線縹緲:「那就是找一個比他更英俊,更有本事,對你更好的男人。」
「陳浪,你……」
孫三娘睜大眼睛,瞳孔里某人的影子越來越大:「唔……」
片刻后,陳浪往後微移,鬆開孫三娘不斷掙扎的雙手。
「登徒子!」孫三娘又氣又羞,揚手就要給陳浪一巴掌。
啪嗒!
陳浪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一隻髮釵遞到手心。
「送你的。」他輕聲道,「希望你能喜歡!」
孫三娘愣愣的握住髮釵,神情複雜。
半響后,她呢喃道:「你不是說要送給盼兒的?」
她記得分明,某人信誓旦旦的說過要送給心儀之人,不是盼兒又能是誰?
「由始至終,這隻釵子,我只想送給你一個人!」陳浪眸光直視孫三娘,一字一頓地說道。
孫三娘心神震動,臉上閃過慌亂,緊張。
「三娘,從我來茶坊第一天,就喜歡你了。」陳浪攬住孫三娘的香肩,深情款款。
他說的是實話來著!
一見鍾情不都是見色起意嘛!
孫三娘沒有掙扎,她還沉浸在陳浪晴天霹靂似的「告白」之中。
陳浪眼眸微動,故技重施。
這一次,孫三娘的雙手猶豫了一下,隨即環住他的腰桿。
一團澱粉酶的相互交換后,孫三娘手掌按住蠢蠢欲動的陳浪,磕磕絆絆的懇求道:「不,不可以……」
陳浪無悲無喜,在其耳邊嘀咕:「夫人,你都離了,難道你還要為傅新貴守節一輩子?你就不想重新開始,體驗新的生活?」
說完,他動作強硬幾分,帶著熾烈如火的熱情。
「是啊,我要重新開始。」
孫三娘眼裡劃過一絲亮光,默默的卸下阻礙。
嘎吱!
床榻承受了它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如果能說話,它肯定張口就罵。
「有完沒完啊!」
……
良久,房間里終於恢復了安靜。
陳浪懷裡攬著孫三娘,嘴角掛起一抹得償所願的笑意。
「今天的事,只是一個意外。」孫三娘沙啞著嗓子,開口道,「就當我喝醉酒了,酒醒后,我們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