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決戰到天亮
「沒錯，今晚他必定要派人來滅口！」
陳浪夾了一筷子羊肉，旋即肯定的道。
以高麗太子的兇殘、多疑，絕不可能放任一個知曉秘密的人活著。
今晚他不死，對方睡不著的。
「確實很可能。」閻鐵心聽顧千帆說過下午發生的事情。
當眾被扇耳光，任何一位權貴，都很難咽的下這口氣，何況對方自視甚高，無法無天慣了。
陳浪笑了笑，忽地耳朵微動。
閻鐵心兩人也有所感應，神色肅殺。
「去吧，外面的殺手，就交給你們了。」陳浪推門走出，「我在這守著，提防漏網之魚。」
閻鐵心兩人點點頭，殺了出去。
幾息之後，屋檐上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兵器碰撞聲，不少客人，紛紛被吵醒，或是怒罵或是抱怨，客房區域是一片喧嘩。
一刻鐘后，外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
眾多客人，嘟囔了幾句，就蒙頭大睡。
這種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才是常理。
「嘿，小白臉，他們死光了？」凌楚楚悄悄打開房門，探出一個頭來。
膽子小點的，估計得被她嚇尿。
陳浪伸手，一把抓住她後腦勺像提手的髮飾，揪了揪，找回當年拉前排女生辮子的趣味感。
「你別弄，我問你話呢？」凌楚楚不滿道。
「應該吧。」陳浪一巴掌拍在她前額上，「回去保護好引章她們。」
今晚，她們四個睡一個房間，他倒是很想加入，只是怕被趕出來。
畢竟，他也要臉的。
「沒意思！」凌楚楚有些不爽，嘴裡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罵誰。
噠……
這時，閻鐵心和顧千帆回來了。
「情況怎樣？」陳浪問道。
「留了一個活口，綁在樓下。」顧千帆分析道，「有幾個死者是李崗身邊的護衛，其餘的十幾個好像行伍出身的。」
「那幾個護衛應該是監督作用的。」閻鐵心補充道。
「多半是高麗那個朴將軍朴仁貴的麾下。」陳浪並不在意。
在他的算計里，高麗使團的那些領頭者，沒有幾個能活著回去的。
「那個活口一言不發，要不要用刑？」顧千帆冷酷道，「保證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殺了算了，我們繼續吃火鍋。」陳浪招呼兩人。
過了今晚，主使者都死了，有那麼多屍體，一個活口的證詞也不重要。
又過了幾個時辰，閻鐵心放下酒杯：「不吃了，我該回去了，想必不會有刺客了。」
「別跑，說好決戰到天亮。」陳浪笑道。
一晚上的吃吃喝喝，三人的關係也熟悉了不少。
「你喊我們作陪，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刺客一事。」閻鐵心忽然明白了，以陳浪的狠辣手段，不需要他們的幫手。
顧千帆眸子微凝，看著陳浪。
「快天亮了，你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陳浪瞥了瞥窗外的魚肚白，這個點，想必李起去面見宋徽宗了吧。
閻鐵心和顧千帆眼皮齊刷刷一跳，本能的覺得有大事發生。
……
汴京。
皇宮房。
剛上完早朝的宋徽宗趙佶，便聽聞身邊太監彙報，天章閣學士李起求見，有大事稟告。
「傳！」趙佶來了興趣。
他想看看，對方一個坐了好幾年冷板凳的閑人，能說出什麼大事來。
「叩見陛下。」
一番行禮后，李起深吸一口氣，石破天驚的道：「高麗太子在廬州遇刺身亡。」
趙佶愣住，隨即呵斥道：「你胡說什麼？若是高麗太子遇刺，怎麼沒人第一時間向朕稟報？」
李起連忙躬著身子，顫聲道：「陛下息怒，此事是一位世外高人，飛鴿傳書告知老臣，老臣收到傳書，就立即趕來房。」
說著，他雙手捧著一張紙。
「世外高人？」趙佶神色深沉，言語中聽不出內心波動，「將東西呈上來，小李子讀給朕聽。」
掌印太監拿起紙張一看，尖著嗓子：「李前輩，當你收到這封信時，高麗太子已經身亡，朝堂之事，在下不懂，只是給你提一個醒。」
「另外，有一件事想拜託你，我想邀請龍圖閣學士陽企山、都統木鐵影來廬州一趟，有要事相商。」
趙佶聽完，看向李起：「你對這個世外高人了解多少？」
「啟稟陛下，此人名叫陳浪，年紀不過雙十，自稱古宗當代宗主，剛剛下山歷練，擅長卜算之術，之前江南紅花盜一案，就是他以卜算之術，揪出真兇，找回失竊的黃金！」
「此話當真？」趙佶眼神閃過一絲光芒。
「老臣所說句句屬實，而且老臣與王獻大人，曾私下調查過，此人就恍若天下掉下來一樣，完全找不到過往的生活軌跡。」
「而且，依六扇門前神捕閻鐵心所言，此人根本沒靠近過案發現場，卻如同親眼目睹所有過程。」
末了，李起補上最後一句評價：「此人所做的預測，無一錯漏！」
話音未落，趙佶毅然下令：「宣龐太師、八賢王覲見。」
片刻后，八賢王和龐太師聯袂而來。
趙佶也不廢話，讓李起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荒唐！」龐太師聽完，神色微沉，斥責李起：「你堂堂一個學士，竟然相信一個江湖術士的話語！」
李起面無表情，辯解了一句：「陳宗主是真才實學的，從未出錯過。」
龐太師不屑：「多半是什麼糊弄人的小把戲？又或者基於大量的情報揣測，碰巧猜中而已。」
八賢王打了一個圓場：「是對是錯，一天之內，便可見分曉，太師何須動氣！」
倘若高麗太子真遇刺身亡了，廬州那邊肯定以最快的速度飛鴿傳書，一天之內肯定有上報的。
當然，這種上報，只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不算正式的公文傳遞。
龐太師一揮袖子，不再咄咄逼人。
時間一晃而過，臨近傍晚，消息終於傳來。
趙佶連忙讓人通報離開多時的八賢王和龐太師，反倒是李起閑的很，一直守著。
「高麗太子真的遇刺了。」趙佶手心放著新的紙張，上面講明命案發生前的始末，頁角還有廬州府衙的大印。
說話之間，他語氣難掩一絲震撼。